第606章 太初九聖
第606章 太初九聖
大羅仙域，三十三重天，紫霄宮內。
坐在大道乾元神座上的姜長生緩緩睜開眼睛，他眼中倒映著一道道身影，那些是鎮樞的樞聖。
鎮樞撤退了，是全面撤退，不再與道衍作戰，這意味著超脫道統之戰很快就要結束，一旦結束，道衍就能抽出手來對付他。
不過姜長生還是有些困惑，因為玄命還在廝殺，為何鎮樞先退，沒有事先打招呼？
難道鎮樞扛不住壓力，已經向道衍低頭？
可從之前的大戰來看，鎮樞比玄命更有韌性，玄命生靈逃跑的比例遠大於鎮樞。
涉及超脫道統，他也算不清箇中緣由，有一點可以確定，道衍有依仗了，因為香火演算範圍內出現一位一千萬天道香火值身價的存在。
十有八九來自道衍，很可能與大道生機有關。
姜長生倒是不怕，如今的他沒有必要在背地裡庇護仙道，仙道沒有那麼脆弱，等道衍來襲，還能帶給仙道一場磨礪。
他之所以醒來，是因為九位大羅已經歸位，該為他們講道了。
最晚的輪迴大帝已經結束自己的大羅講道，九位大羅暫時都沒有要緊事，於是乎，姜長生傳音給他們，同時變幻紫霄宮內的場景，分出一個單獨的道場容九位大羅。
白岐、慕靈洛、白龍在旁邊的空間裡也能聽到，只是無法與大羅交流，她們感受到紫霄宮的變化，紛紛睜開眼睛，無需詢問她們便猜到姜長生要做什麼。
她們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講道。
九位大羅來得很快，畢竟他們就等著這一遭。
待他們齊聚紫霄宮前，姜長生開啟大門，讓他們入殿。
這一次，紫霄宮內的道場並沒有太花哨，顯得很古樸，空間也不大，但大羅們依舊激動，他們各自找好蒲團，行禮後方才坐下。
姜長生依舊被神光遮蔽，但他的身形令霄和娘娘眼神充滿異色。
“萬佛始祖、北斗真人、彼岸道君、玄提祖師、地藏大尊、劍神、霄和娘娘、太上崑崙、輪迴大帝。”
姜長生緩緩開口道，每一位被唸到名字的大羅皆是道心一顫，包括最早的萬佛始祖。
道祖的聲音蘊含某種強大的道威，令他們浮躁的心靜下來，同時也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
他們與道祖的差距仍很懸殊！
“諸位乃仙道最早的九位大羅，吾封諸位為太初九聖。”
姜長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令九位大羅連忙拜謝，實際上，這兩番話並非只是面向他們，而是仙道眾生。
這一刻，所有信徒都聽到了道祖的話，知曉太初九聖的名號。
太初二字，令所有信徒有種見證歷史洪流的感覺。
是啊，仙道剛立不到兩百萬載，對於凡靈而言很漫長，但對於道統而言這才是剛開始，現在成長起來的存在都將是未來歷史裡的古老神話。
“吾創立大羅之境，諸位目前在大羅超脫之境，往上便是大羅神相境，此番講道，便是講神相。”
姜長生開始進入正題，大羅神相這個名字令九位大羅動容。
果然，大羅之境也是細分的，他們一下子就猜到大羅神相絕非最高境界，只是道祖想引領他們罷了。
講道正式開始，伴隨著姜長生的道意注入聲音之中，九位大羅入定，沉浸於道意之中。
在每一位大羅的心裡，都面對著姜長生的大羅神相，在大羅神相面前，他們感受到自身的渺小，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
觀望著大羅神相，能讓他們感受到諸多大道之意，尤其是對因果、命數。
大羅神相能超脫因果、命數，本身就是參透了這兩種大道。
這一次，姜長生沒有再給霄和娘娘開小灶，想看看太初九聖的悟性差距。
達到大羅，悟性比先天資質更重要，而悟性這玩意極其玄乎，事關靈魂本源。
太上崑崙與輪迴大帝讓姜長生頗為意外，這兩人怪不得能成為不同時代的武道第一天驕，悟性確實了不得，而且這兩人明顯在較勁，生怕弱於彼此。
萬佛始祖的道心最為平靜，連彼岸道君都比不得。
劍神的道心則很凌厲，那股劍意已經深入靈魂，而地藏大尊近來在參悟輪迴之道，其因果正在靠近地府，姜長生能算到他與刑首有密切交際。
地藏要入地府了。
擁有兩尊大羅的地府將成為仙道第一勢力，連天庭都比不得。
大羅不會迎來數量上的膨脹，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才誕生一位大羅，這樣的難度註定大羅將是決定仙道格局的重要力量。
姜長生對仙道的格局倒是不太在意，誰興盛，誰衰落，他都只想看著，哪怕天庭、姜族衰落，他也只會在最後一刻保他們一條命，但失去的就該失去，畢竟他已經給了天庭、姜族獨一檔的優待。
當然，這一切只能是仙道內的正常競爭，若是涉及仙道之外的力量干預，那他就會干預。
簡而言之，在仙道之內，若是有勢力能掀翻天庭的統治，那姜長生願意認可該勢力，所以他不怕有勢力比天庭強。
這場講道持續很久雖只是講大羅神相，但蘊含的大道真義可不少，九位大羅沉浸其中，忘記了時間。
千年過去。
姜長生講道結束，他並沒有驅趕九位大羅，而是等待他們醒來。
率先醒來的是劍神，這也說明劍神的悟性是這裡面最差的，當然，劍神的優勢主要是劍道，但此番講道並沒有涉及劍道。
之後是彼岸道君、輪迴大帝，玄提祖師次之，霄和娘娘竟然能排在玄提祖師之上，這倒是讓姜長生感到驚喜。
悟性最強的是萬佛始祖，倒是沒有出乎姜長生所料，他也確實很欣賞萬佛始祖。
在萬佛始祖帶領下的佛門，是真的以挽救眾生疾苦為修行目標，成為佛，就得先行百世善業，光這一點，就不是其他教派能比。
待所有大羅醒來，姜長生方才開口道：“接下來你們可以提問，吾儘量回答。”
劍神率先問道：“劍之道，能走得多遠？”
姜長生道：“仙道包容萬物，在吾看來，所謂大道，萬事萬物皆可成大道，吾很期待你的劍道，倘若仙道不能包容萬道，那與武道、道衍、玄命又有何異？”
這番話聽得九位大羅點頭，隨後其他大羅跟著提問。
起初，都是問修行上的困惑，可漸漸地，太上崑崙帶偏了節奏，問的都是仙道大勢以及大千世界。
這樣的交流持續七日，最終姜長生下了逐客令，九位大羅紛紛起身行禮。
霄和娘娘看不到姜長生的眼睛，不知他是否在看自己，但她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想法。
兩人有一個約定，在這個約定達成前，就保持這樣的關係，至少她覺得挺好的。
九位大羅離去，各自回到自己的道場，而太初九聖之名也徹底傳開，成為眾生心中的仙道頂點，至於道祖那就是仙道本身！
講道結束後，姜長生並沒有立即修煉，而是開始投放意志，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強，他能投放的過去更加遙遠，能投放的未來在不斷推進。
他也在回收意志，讓自己增添輪迴的經歷。
這便是大羅的強大同樣的歲月，大羅能多經歷其他生靈難以想象的人生尺度以及體驗。
光論大道意志，姜長生相當於已經經歷千萬世。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自稱萬世輪迴，原來說中了。
“既然如此，何不化身行走世間，為芸芸眾生傳道？”
姜長生默默想到，他當即給投放到現在諸天萬界的意志注入目標，那就是教導凡靈。
他自己也來了興趣。
不如抽個百年，去人間走走，反正百年對於如今的境界而言影響甚微。
姜長生修仙，從未忘記自己為人的事實，並不覺得仙就比凡靈更高貴，事實上，比起仙神的世界，他更喜歡人間的生活，更有色彩。
他當即起身，以本尊行走人間。
白岐追著霄和娘娘走了，慕靈洛還在鞏固姜長生的講道，白龍則又入睡了。
行走人間，自然先要去昔日的龍脈大陸，天景的京城。
這片大地依舊由天景為主，京城的繁華與一百八十多萬年前比，截然不同。
姜長生收斂氣息，化為人間一道人，走入京城。
他的面相保持著十六七歲的模樣，在刻意隱藏氣勢的情況下，他頗有少年氣。
龍起山、武峰仍在，但龍起觀已經不在山上，他們去追求更高的仙道，不過山上仍有道觀，那是天子靜心的地方。
姜長生走入一間客棧，點了幾個肉菜與美酒，靠在窗邊觀覽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
待酒菜上來後，他開始品嚐。
吃著這些酒菜，他有種奇異的感覺，用前世地球的流行語，那便是青回。
偶爾當個凡人，才能讓修行更有意義。
他修行的目的，不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享受這些，而不擔心因為耽擱修行，而不敵仇家。
“喲，小道士，還吃肉喝酒，哪家道觀這麼開明？”一道充滿調侃意味的笑聲傳來。
姜長生瞥眼看去，只見鄰桌的一名山野村夫般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笑看著他，腳邊還放著一個竹簍，裡面全是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