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僅有兄弟二人,聽得冉肇興的話,冉肇則起身踱步,背手嘆道:“我族人太少,終究難以成事,因此我從未想過涿鹿中原,只是想讓族人們過得更好,便需要左右逢源,無論那方勢力一統天下,我等都不能得罪”。

“大哥所言甚是”,冉肇興很是贊同這話,當即皺眉問道:“那當初大哥為何要答應蕭梁的使者,起兵反唐,攻下通州呢?”

冉肇則聞言搖頭道:“即便沒有蕭梁使者來勸,我也會攻佔通州,在這個世道,在大勢力間左右逢源亦是需要幾分本事,唯有自己強大,方才得到重視,因為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壯大的機會,這次也是一樣”。

聽的這話,冉肇興大驚,“大哥還是想攻佔夔州?”

見冉肇則點頭,冉肇興急忙勸道:“我族人在山林裡戰無不勝,可一旦出了大山,可就未必了啊?這可能是唐將的計謀,為的便是引誘大哥出兵啊”。

“即便有詐,我也得去”,冉肇則很是堅定的說道。

“大哥湖塗啊”,冉肇興又急又怒,“即便攻下夔州又如何,蕭梁一亡,唐軍騰出手來,那時候便是我等敗亡之日啊”。

“那時我據有川東三州之地,扼守川蜀門戶,蕭梁若勝,我便降梁,李唐若勝,我便降唐,當可立於不敗之地,只要我有兵有地,便不怕漢人過河拆橋”,冉肇則對自己的實力很是自信,對自己的智謀也很自信。

然而冉肇興卻是心驚膽戰,面如死灰的搖頭道:“大哥此舉,無異於火中取栗,夾雜兩方大勢力之間,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了”。

“二弟安心在此看守基業便好”,冉肇則也並未斥責,“其他事,自有我來”。

話音落下,一名蠻兵急忙進來通報,“大王,城外有一個人自稱是受大梁皇帝的命令來宣旨”。

冉肇則眉頭一挑,看向冉肇興,冉肇興略一思索便道:“極有可能是對大哥加官進爵,順便催促大哥出兵夔州”。

“先不要怠慢”,冉肇則忙是率領麾下兵將來到城門處迎接。

“某家冉肇則,見過大梁使臣”,見得頭前一人高坐在馬背上,面白無鬚,其後跟著十餘人,冉肇則忙是上前行禮拜見。

“你便是蠻王冉肇則?”那使臣甚是倨傲,居高臨下的問道。

“正是”,冉肇則眉頭微皺。

“本官乃大梁內侍省少監趙甫,特來此宣讀聖人旨意”,趙甫昂頭說道:“頭前帶路吧”。

進城之後,趙甫便是左顧右盼,臉上竟是露出鄙夷之色,“相傳巴蜀之地甚是富庶,乃是天府之國,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冉肇興皺眉不語,冉肇則卻是面露笑容,“叫梁少監見笑了,開州蠻荒之地,比不得荊楚魚米之鄉”。

趙甫眉頭一豎,倒是有些意外,毫不客氣的驚問道:“觀你之談吐,不似蠻夷,難道此地蠻人亦曾讀過聖人書?”

冉肇興冷哼一聲,“區區不才,四書五經,亦曾通讀”。

趙甫聞言頓時不喜,臉色陰沉,“這位是?”

“趙少監息怒,這是舍弟冉肇興,曾拜師大儒劉焯門下”,冉肇則介紹道。

“劉焯?”趙甫顯然也聽說過這人名聲,嗤笑一聲:“怪不得這般狂妄,自古狂生難善存,好自為之”,說罷便是一臉傲然的打馬向前。

“一個閹人而已,二弟不要與之計較”,冉肇則近身過來,拍拍冉肇興的肩頭,低聲說道。

劉焯乃是前隋的名士,乃秀才出身,拜為國史編修,然而劉焯生性貪財,且恃才傲物,因此罷官,後來隋文帝任命他到蜀王楊秀府上做事,結果劉焯抗旨不尊,便將其流放川蜀,冉肇興因此得以拜師。

來到總管府,冉肇則一屁股坐在正中主位,伸手道:“趙少監請”。

“本官先完成聖人委託”,說著趙甫便從身後侍從的盒子裡取出聖旨,看著冉肇則。

冉肇則下座來到近前,躬身敬聽。

趙甫見狀皺眉呵斥道:“怎可如此無禮?香桉何在?”

這一下冉肇則亦是有些惱怒,緩緩直起腰身,一雙眼睛凌厲的盯著趙甫,“趙少監來的突然,未曾事先準備,失禮了”。

冉肇則雖是本著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心思,對趙甫一再忍讓,然而畢竟是執掌開州、通州二州數萬軍民的一方小諸侯,怎容一個閹人訓斥。

見得冉肇則的眼神不善,直起的眼神散發著威勢,趙甫亦不敢放肆,只得點點頭,展開聖旨匆忙宣讀。

聽完蕭銑的旨意後,冉肇則倒是有些驚訝,大梁蜀王,官拜車騎大將軍,加太尉,這一系列頭銜倒是挺嚇人,奈何冉肇則並非是鄧世洛,並未被這些虛銜忽悠到,冉肇則關心的是後面那段話。

“兵進夔州,東西夾擊……”。

不出冉肇興所料,蕭銑還真是催促他攻打夔州。

“恭喜蜀王”,趙甫躬身行禮道:“不知蜀王何時出兵啊?本官也好回報聖人”。

話音落下,冉肇則還未說話,冉肇興便是說道:“開州貧瘠,府庫已是不足,短時間內,恐難以出兵”,

冉肇則心中一動,並未說話,兄弟二人,一母同胞,冉肇興的意思,冉肇則頓時明白。

趙甫身為宦官,在宮廷里爾虞我詐,自是明白冉肇興這話的意思,不過是索要好處罷了,當即看向冉肇則,“蜀王,這可是聖人的旨意,你敢抗旨不成?”

冉肇則一臉為難,“不滿少監,開州山多地少,糧草本就短缺,著實難以支援出兵遠征”。

“好”,趙甫氣急,“好的很,爾等竟敢違背聖人旨意,回頭本官定向聖人彈劾,將你們這些蠻子通通殺光”。

彭的一聲,冉肇則一巴掌拍在桉桌上,“大梁皇帝怎會派遣你這跟豬一般愚笨的人來傳旨,若是某家歸附李唐,你說大梁皇帝應當如何處置你?”

“你……你敢……”,趙甫大驚。

“滾下去,蠢貨”,冉肇則懶得再跟這人多費口舌,命人將其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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