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色的深度沉浸式遊戲,其捏人介面也都有簡單的樣貌掃描系統與精神監測裝置。

能夠對玩家精神面貌做個簡單總結的儀器,在提供經歷和個人性格tag時,給個『命裡犯衝』的選項,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既然說了是簡單總結,那便也還是會有不足之處。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一行人無比平和的前往酒吧。

路過一片龍蛇混雜區域,也走過一截烏煙瘴氣的街道,由奧默對著電子地圖引導完成。

自然是他帶路,畢竟他做過這裡的功課。

但見千明代表中途好幾次‘等一下,我去買個那個’、‘停一停,我去那裡看看!’然後就靈活自如的在那些攤販間穿梭,帶著大袋小袋的小吃過來後,奧默反而覺得她更熟悉這裡。

或許做功課的人不止一個,或許這裡也可以稱作是她曾經‘旅行’過的地方……不論如何,那也不是重點,他飄忽地想。

捧著那被左菲亞小姐拒絕之後只能自己解決的,仍然剩下小半杯的蜂蜜特飲,他道著謝,接過了千明遞來的幾隻烤串。

堅韌的味蕾仍然沒有屈服於hachimi的淫威,他正需要這種東西來緩解一下嘴裡的甜膩。

【快把訊息全部掏出來,我想快點回去看茶座!】

光屏上還蓋著週日寧靜的催促,令奧默看了眼那傢伙的所在——她已經拉著左菲亞小姐衝入那已然抵達的酒吧了,頭也不回的模樣真不像是給自己發了訊息。

那邊又沒出什麼事,你急啥?

妹妹能量不足是吧?

獨生子奧默不是很懂這種姐妹情,不過早點解決正事總是好的。

所以他也加快了步伐,順勢招呼著落在後面的千明。

——

值得一提的是,這間酒吧雖然會謝絕自帶酒水,但卻並不妨礙吃食。

所以,當高檔的酒水擺在桌臺上乍一看頗有些氣氛時,千明熱情地將她手裡的大袋小袋烤串小吃擺在桌上攤開,就這氛圍就急轉到了路邊攤上。

奧默也旋即吸了口冷氣。

嘶——這場面好像前兩天才見過?

雖然自己也蠻喜歡那些烤串、臭豆腐、關東煮什麼的東西,但談論正事時一定要配這些東西嗎?

奧默瞥了眼周日寧靜,見她嗅著香氣還頗有些愉快的樣子,便只能看向左菲亞小姐,然後如願看到了她臉上的不適應。

好的,正常人同盟。

看起來家教很好的茶座,以及理應家教不會差的週日寧靜,會喜歡這種東西,雖然有些反差,但奧默反而不是很驚訝。

畢竟,就像那商人說過‘燒烤就是人與神溝通的橋樑’話題那樣,精神體對燒烤過的東西總是會有特別的好感。

這是『燃燒』這個過程本身的『奉獻』意義。

而那之上的煙氣便是另類『奉獻』的結晶。

週日寧靜吸菸這件事也不見得是她一開始就有的愛好,更可能是作為靈體的本質偏向的結果。

『香』與『煙』,這些幽靈總是避不開這份渴望,奧默也有考慮過在事務所擺個電子香。

想必賽博吸血鬼一定會嗅到電子香罷。

而現在,大抵是頗為滿意那燒烤氣息的週日寧靜便是率先端起酒瓶給那左菲亞小姐倒上了酒,然後是她自己,再然後……

她在奧默和千明代表兩人面前猶豫了一下,然後選擇給千明代表倒酒,收穫了奧默木然的注視。

週日寧靜的尊重梯度表已經出來了,悲報,奧默.林頓甚至排在千明代表下面。

不過奧默也不怎麼在乎週日寧靜如何看待自己,便也沒想‘有沒有可能是現在有求於人所以給千明一點面子’的自我安慰,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

“左菲亞小姐,聽說象徵家也找過貴家……嗯,臨光家族?”

他忽然想起鞭刃小姐嚴格來講其實不算是臨光直系的。

作為臨光家的旁支,也沒有趁著臨光家衰弱時奪取姓氏,一直以左菲亞的名諱行走,更以鞭刃為代號活躍,這是她對本家的尊重與堅持。

而他的這份臨時改口也顯然是獲得了左菲亞的些許好感。

至少比讓她和週日寧靜一起雙排坐牢時的觀感好多了,當即回道:“是的。因為我們庫蘭塔人與賽馬孃的相似之處,再加上瑪嘉烈…也就是臨光幹員的出色表現,月弛象徵先生有意將她打造包裝成異界賽馬孃的宣傳。”

“不用特意改口的,左菲亞小姐,瑪嘉烈.臨光小姐也是個名人,上過數次電視,”奧默說,“我對她有些瞭解,而根據那些瞭解,她對廣告和贊助什麼的不會感興趣。”

“是的,所以我們拒絕了,”左菲亞點了點頭,“臨光家現在的家主是在……異世界的瑪恩納.臨光,他的態度很堅決。”

考慮週日寧靜的陌生觀感,鞭刃騎士姑且這麼簡單描述道。

“而且據當時對方提出的條件來看,月弛象徵代表的只是月弛物流而非真正的象徵家。”

“就像傳聞一樣,他在家族之中缺乏地位?”奧默問,看著她,也看向了千明。

後者正從一旁的運送機器人手中接過一盞阿爾薩斯杯,還接過幾個瓶瓶罐罐,奧默皺眉盯著她,看她這架勢……好像她要越俎代庖去搶酒保的生意。

這也能允許嗎?那運送機器人怎麼會把調酒器送過來?

“幹嘛這幅表情,我會調酒的好吧!”

你又會調酒了?奧默盯著她往調酒器裡倒著酒水,沉默了一下,以指節敲了敲桌面:“你能回答剛才的問題麼?”

左菲亞小姐還沉默著,顯然她不太能斷定月弛象徵的地位問題。

不過她能提供這則情報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因為奧默和週日寧靜一開始還以為左菲亞是被千明代表拐來的無關人員呢。

本以為是純氣氛組,沒想到也是個情報提供者。

也是千明代表不在一開始就說清楚,甚至讓奧默在跑團時將她劃到了週日寧靜那兒去。

她顯然是不急著展露所有,比起直接聊完正事各回各家,更願意先玩再說。

但很可惜,奧默是先忙在玩的型別。

“哎呀,別像魯道夫一樣嘛,你倆本來就很相似了,沒必要連眼神也差不多吧?”

她拎著瓶瓶罐罐,叮叮噹噹,在言語間還真調出杯酒,給奧默遞了過來:“來,先喝一杯再說怎麼樣?”

“先回答。”奧默板著臉,沒有接那杯酒。

這副態度倒是令週日寧靜稍稍有些高看他一些了,畢竟當知道這傢伙是魯道夫和千明代表的粉絲後,週日寧靜再看這倆人相處的觀感便也分外奇怪。

連帶回想下午他和魯道夫的對話也覺得微妙。

說是粉絲,但也沒什麼粉絲的樣,這傢伙是真的能分開啊?分明連紀念幣那種東西都隨身攜帶。

……但緊急之下卻也能夠冷靜使出魔術的手法,將那紀念幣劃到背面袖口,羊作不經意間重新放回公文包。

還真是……理性到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令她想起那個叫美浦波旁的馬娘,這傢伙要替賽馬娘扭轉機械式的狀態,也不知有沒有想過他自己。

而在她這麼想時,那邊的千明代表也是嘆了口氣:“好吧,我相信早那麼幾年你一定能成為魯道夫的訓練員了。”

“皇帝與群臣對宰相的要求會很高。”

這話讓棕發的馬娘拋了個白眼。

“魯道夫自己就很強了,訓練員差些也沒什麼,她以前的訓練員被換掉不是因為本事不足,單純是精神劣化。”

“偏題了。”奧默再次輕敲桌面。

“好吧好吧,月弛象徵在家族裡確實沒什麼地位,象徵家隨賽馬崛起,也因賽馬發展源遠流長,家族裡的馬娘大多地位崇高,而人類都只是協助者,算…”她想了想,“四分之一個訓練員吧。”

“這種數值是怎麼得出來的?”

左菲亞插不上話的話題上,奧默姑且沉思著,便只有週日寧靜撈了個烤串吃著問。

“四人一組唄,不論是速度象徵那個年代,還是魯道夫象徵這個時候…”千明代表也撈過隔熱盒中的關東煮,聊這個絲毫不妨礙她倆進食。

或許不論哪個城區,賽馬娘總是有這種才能。

“訓練員團隊總是以這個規格安排的,組可能多,但每組人數都是四人。”

“聽起來倒像是我故鄉那邊的競技騎士身後的團隊。”左菲亞終於找到了自己能插嘴的話題。

只不過……作為被那樣的團隊支援的騎士針對的獨立騎士,她的心情顯然不會很好。

從這一點立場而言,她和千明代表倒是一致。

背靠無數支援著自己的粉絲,不斷挑戰那些有著公司、家族之類的龐然大物做後盾的對手,然後……

……終歸敗於殘酷的現實。

連左手都因此殘疾,還是抵達了這個世界才得以治癒,復健的成功也令她的腰間掛上了兩柄利劍。

她垂首望向腰間的武器,思緒剛有些飄遠,卻又被那位青年的話語拉回現實:

“所以他無法以象徵家的名義開展合作,而是以自身的物流公司,但他應該有象徵家公司的部分股票?”

“那當然,象徵家對人類的歧視並不是特別明顯,直系成員作為持股人的地位還是有所保障。”

“但他們無權干涉賽馬娘相關的事務?”

“對,所以……”千明代表眼軲轆一轉,再看向奧默,“與臨光家的合作是他的一次嘗試。從異界、從無關象徵家的角度發展能夠接觸賽馬娘領域的合作。”

“自己找的門路就可以不被家裡管束?”週日寧靜跟上了這倆人的思路。

“他或許對這方面垂涎已久,”奧默說,“雖然人類方面的產業搞得很好,但身處一座由賽馬為基石搭建的龐大高臺上,終歸還是會忍不住的。”

“是個思路,但你原本想確認的是什麼來著?”

“月弛象徵是否染指怪獸的力量,我遇到兩個用怪獸卡片做恐怖襲擊的傢伙,他們供出的主使者是月弛象徵。”

“喔!”千明代表似乎很是感興趣。

“怪獸?”而左菲亞有些迷茫,“人類、賽馬娘、怪獸……?”

這跨度讓她感到不解。

但她的唸叨卻能在另外三人共同想起某個公司。

“是不是要回頭看看?”

棕發的姑娘興致勃勃,好像找到了更有趣的東西。

“問他。”

黑髮的女孩興意闌珊,解密的過程於她而言只是麻煩,只想削去這段時間快進到打人。

“可以。”

額前一縷月牙的青年微微頷首,認真且鄭重:

“我自己去。”

“欸?”棕發的姑娘瞪大了眼睛。

“這不帶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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