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揮發性的氣體,有著幾分海洋的腥鹹……

怪刻貉:【誒?林頓今天也不來麼?】

林頓:【有公務需要處理啊,也算是事務所傭兵不得不揹負的問題】

法術之龍:【工作加油~我手下那群傢伙也收到簽名了,一個個的工作熱情都提升咯~】

林頓:【既然如此,多出的產能是不是該請我搓一頓?】

怪刻貉:【呃啊…真是有夠糟糕的倆人】

——熬煮過的紅豆溢位馨香,本是良品……

源宮君:【法龍那傢伙做都做了,你再叱責資本家也沒用啊,除非你打算給他準備路燈】

怪刻貉:【能扛住上百噸重的路燈也太難找了,難道要我找那些超級系的機器人嗎?】

莫里亞蒂:【打斷一下,我今天也不去展覽,也是有別的事啊】

堪龍:【我也不來,沒在地球,對了,商人那傢伙沒動靜嗎?】

怪刻貉:【不是很想關心啊,老是進監獄的傢伙認識一個就夠了】

林頓:【聽起來真是感觸頗深啊,有沒有故事啊?】

怪刻貉:【沒!有!禁止刺探開盒!】

林頓:【這麼嚴重?我就問個故事而已】

——磨碎的咖啡豆在濾網中停滯、萃取,滾燙的沸水正被其染上漆黑的痕跡……

隱有醇香,令愛好者沉醉。

莫里亞蒂:【說明這位網友的故事裡,存在容易被開盒的要素哦,怎麼樣?林頓,有沒有探秘的熱情了?】

林頓:【這是教唆啊,老爺子】

怪刻貉:【當著當事人的面,你倆要進黑名單了!】

源宮君:【那就停一停吧,兩位,其實我有收到商人的訊息,[圖片]】

堪龍:【還真是心善啊,源宮君,為什麼要理會】

源宮君:【好歹是聊天室的一員嘛,又不像隱者那樣徹底沒有關心餘地】

——紅豆、海藻、咖啡,其三者合一,便成了桌面的杯中之物。

當然,更重要的,還要加上一些數碼之魂(劃掉),心意。

海葡萄紅豆泥咖啡,某人的自信之作。

但光聽這名字,就很容易讓人懷疑這是東炎羊城的神秘產物,足以令奧默一臉沉肅。

緊盯著眼前的光屏,彷彿其上有著何等嚴峻事態。

源宮君:【總之,商人發來資訊,希望我等幫他突破令圄,信中言語近乎懇求。

【怎麼樣,議一下吧,該如何應對?】

林頓:【亞撒西捏.jpg】

【但既然他都沒發給我,那我就不管囉~】

【不過我得提醒一句40年有期徒刑的S級通緝犯,壓根沒有探監權利,並且還會被押送到異空間監獄】

怪刻貉:【聽起來像是宇宙監獄一樣的地方】

林頓:【商人可沒貝利亞那號召力啊,聊天室也沒有扎拉布星人役對吧?】

堪龍:【最近兩個月我都會在天門之城常駐,卡片也早就還給源宮君了】

異人:【你這反應有些迅速了】

怪刻貉:【很快的對號入座啊……】

【咦?我的號被誰頂了?】

堪龍:【是貉吧?】

林頓:【?】

源宮君:【是刻吧,中途有過像是他的感覺】

林頓:【共享賬號?】

莫里亞蒂:【對啊,不過林頓啊,你真的在處理公務麼?水群頻率很高哦】

林頓:【當然在處理,但現在我需要在網路上的一些交流來逃避現實】

怪刻貉:【?】

【傭兵工作是這麼恐怖的東西麼?】

堪龍:【或許是,或許不是】

源宮君:【看來大家真的是都不想理會商人啊】

“我覺得這是正常的。”

源宮君的這話太過廢話,以至於奧默都不禁發出了實際的感嘆。

然後……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頓時就後悔了。

“什麼正常?”有人問。

那聲音知性、沉靜,自有一份成熟者的魅力,甚至有那麼一丁點的耳熟,彷彿在某款遊戲,某部動畫裡聽過。

但就像這世上總會有那麼三個人跟你一模一樣這種傳說那樣,聲音的相似門檻可比外貌要低得多。

奧默甚至一度有過,在某些虛擬主播的直播間中幻聽到熟人聲音的經歷。

在這調製音效卡大行其道的時代下,某些熟悉感就該果斷拋掉。

但眼下卻並不是該進行音色品鑑的時候,事實上,他想拋掉的還該是注意本身。

這樣就可以繼續毫無負擔的水聊天室了。

但很遺憾的是……有那麼一隻手,一隻被黑色皮質手套包裹的手。

將那一杯白氣繚繞的咖啡,推動得更進一步。

近到已然越過了終端光屏的懸滯距離,幾近在奧默的腦袋下方。

於是那馥郁的香氣也隨之直衝鼻端,令奧默稍稍後仰,但卻彷彿撞上了半面牆。

他分明坐的是凳子,不存在椅背那種東西。

“拓海?”

奧默扭頭,便見那紅髮藍眼青年不好意思的笑容。

“林頓哥,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來不及叱責,便自有一份警兆自心頭升起,令奧默立刻回頭。

這一回頭,便見那隻手的主人。

那位暮海偵探事務所的所長,阿爾法獸的融合、代言者,暮海杏子。

那位金髮褐童的美人正俯下身來,端起了那杯咖啡。

這幅姿勢令那本就領口大開的裝束更顯誘惑。

儼然真空的白襯衫,正直觀展現出球員的半球素質,足以令任何一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口腔燥熱,喉頭聳動。

但奧默沒有!

他努力地繃住了!

雖然十九年來不曾與異性有過過分親密的接觸,還是個‘年輕人好點色怎麼了!’都止於網路學習資料的年輕人,但他以驚人的定力頂住了!

這其中未嘗沒有最近同居生活的功勞。

但更多的,還是源自恐懼。

昔日之人感嘆著恐懼這種情緒多麼遙遠,是隻在超夢體驗裡得以體會的未知。

但今年對恐懼的體驗未免過分勤快了些。

甚至會有眼下這種,對一杯尚留著些許浸泡物的黑色漿體的恐懼。

令他絕不敢在此刻,在對方面前,做出任何類似吞口水的動作。

甚至不敢張口!

生怕自己一張口,那只有聞著正常的咖啡就會被灌入嘴裡。

但眼下亦是退無可退。

就連身後都被相羽拓海這傢伙給封住。

雖說他大可以直接以魔人化的力量破除反制,但那樣的掀桌子未免有些與來意衝突。

他本是來道謝求助的人才對。

但如何會走到這個地步?

奧默心思電轉,既是回憶著來時那如此普通,卻也足夠穩重的拜訪與感謝流程,雙方之間的接待亦是足夠正常,直至……

——那位所長陡然走向了她的手工研磨咖啡機。

且被他求助的相羽拓海也告知他,要整理一下這方面的資料,讓他稍等。

於是他便順勢水群,並以此轉移那如坐針氈的心態。

但就結果而言,顯而易見。

所謂的轉移注意,不過是對屠刀將落的掩耳盜鈴。

死亡的氣息終至,而手持刀刃的劊子手,正端起咖啡湊到了他面前,笑吟吟的臉上滿是希望與企盼。

任還是對自己的咖啡一點沒數是吧?

週日寧靜的犧牲,看來是完全木大。

那麼此時此刻,要如何破局?

想想!

好好想想!奧默.林頓!

再想不出來就要嘎了!

“Master?”

陡然的疑惑招呼聲令三方一同扭頭,奧默更是下意識地看向那無表情的馬娘道:

“你回來了波旁。”

無表情?機械?

不,機械並不穩——啊,有了!

奧默反應以神速,將手探入了衣兜。

隱蔽的卡盒之中,首頁的卡片黑流湧動,更有詭異的嬉笑聲一閃而逝。

但是無妨!

奧默並不指望使用它釋放怎樣的力量,僅僅是一種同調。

然後!

一把奪過暮海杏子手中的咖啡,精準、流暢,沒有灑出一點,又猶若本能行動般迅速、果斷。

在其身後青年那負罪感十足的,無比同情的目光中。

抬起頭來,便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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