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畢澤的遊戲Time。

不同於奧默,畢澤的遊戲選擇傾向於老式的鍵鼠電腦遊戲,而非主流向的深度潛入。

因為在一個月前的他,都還是個純普通人。

沒有接觸源能修行,也沒有進行義體植入之流的改造。

這樣通常難以體驗深度潛入類遊戲的全部樂趣。

在無比追求臨場感的潛入系遊戲中,你常常無法適應過快的速度,更無法適應諸如‘閃現’之類技能帶來的空間紊亂感。

適應性不夠強大,對戰鬥存在一定牴觸,乃至對怪物太過恐懼——這些都會讓你淪為別人的遊戲體驗。

然後對這類遊戲失去遊玩的熱情。

誠然,深度潛入類的遊戲種類向來豐富,休閒益智類亦有不少。

像是校園戀愛與種田養成系什麼的,也都有對應的玩家群體。

更別提近年來的遊戲為了擴大玩家群體,一直都在力圖更低的遊玩門檻,內建專門的輔助功能。

像是GBN,就有特別研發的輔助系統,模擬seed、感應、阿賴耶識等效果的強化。

這類輔助設計為了更好地爭搶玩家市場,都會保證強化足夠順滑,讓你能夠透過反覆練習來掌握那些特別的能力。

甚至能夠一定程度的開發腦域。

是符合聯邦孩子體質的益生遊戲.jpg

但對畢澤而言,哪怕是隻是練習適應的階段,也都淨是痛苦的回憶。

不僅無法適應那在遊戲中提升的速度與力量,退出遊戲後又無法接受變化的落差,在幾次嘗試後便敬而遠之。

直至某天和奧默提及這個話題,被後者指出他的入坑方式不對,並予以了正確的遊玩作品順序建議後,畢澤才總算重新提起了對深度潛入遊戲的興趣。

其實他但凡思維更靈活一些,主動去某些穿越者群體論壇中尋求結果也都能得到類似的教程。

畢竟穿越者群體在聯邦終歸是個小眾群體。

小眾群體就是這樣,具備團結分裂二象性。

要麼越小眾越團結,具備相當的集體榮譽感。

要麼越小眾越分裂,互相對抗,互相攻訐,一如那句‘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而當群體小眾,但又不是特別小眾時,這兩種現象是能夠同時存在的。

如今的畢澤也能找到非常團結,非常友好,回覆全是‘樓主好人’、‘我的超人’、‘兄貴最新力作!’之流的穿越者資源論壇了。

但微妙的是,這門路還是一個本地人給的。

還是奧默。

這位雖是原住民,卻一直都對穿越者群體很感興趣的好兄弟,在對穿越者的某些‘研究’屬於是令他都感到發毛的程度。

雖然知道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就替教導主任分擔過一些‘對穿越者學生的常識科普知識整理’的工作,為此特意琢磨過‘穿越者眼中的常識和非常識’。

但連打上穿越者標籤的網站、論壇、軟體乃至APP都能分門別類的介紹,在談及某些只能由穿越者註冊的論壇時,也能說出幾分內部判斷的標準。

這顯然是已經嘗試失敗後的經驗,多少顯出幾分異樣的執著。

——但也僅此而已。

只在特定領域的神經比較敏感,除此之外神經都蠻大條的畢澤先生,毫不在乎好兄弟的這點異常表現,正如好兄弟也不在乎他那些對旁人來說過於怪異、過於困擾的奇言怪語。

倒不如說正因為奧默對穿越者的圈子瞭解到了這種程度,才會讓畢澤感到些許親切。

——在充斥原住民的校園裡,能有個能接梗的傢伙,哪怕十個裡只能接上七個,也已是難能可貴。

大大緩解了他在這個陌生世界中的割裂感。

某位金髮吸血鬼曾說過,人活著就是為了安心。

這正是畢澤在最開始幾個月宛若牛皮糖般黏著奧默的核心動機,而不是什麼看著就像主角之流的說法。

但通常來說,以畢澤穿越初期的犯病率(唐突玩梗、對賽馬娘之流的穿越者圈名人稱呼暱稱乃至稱號、穿越者特有思路下的一些話題轉折頻發度),換成班級裡其他備戰高考的同學大抵是難以相處下去的。

糾纏不捨的交流方式,更是隻能帶來抗拒,乃至難以挽回的厭惡感。

也就這個班都在專心學習備戰高考,完全沒有校園80的土壤,否則他完全能夠體驗一下故鄉留學地的經典特產。

只有奧默的那樣的‘寬容’與‘耐心’才能‘教’他度過那初期的異世界磨合期,能遇到奧默也是他難能可貴的幸運。

畢澤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在‘病情好轉’後一直都在努力試著反饋謝意。

雖然具體表現為非常勤快的拉人打遊戲,非常勤快的抓人去食堂吃飯——這些看起來一點都不難做到的事,卻也是他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不然他能做什麼呢?

學習——他一竅不通,奧默反而是那種能夠控制自己分數的學霸。

代工——他完全看不懂奧默的打工方式,異世界的工作技術真是Ultra難學。

幫忙追人——這人真的有這想法麼?班上幾個女生那麼好看都沒見他留意過,偶爾在課程、作業上的接觸連點臉紅都沒有,倒是資源分享的手法一套一套的,這麼頂級的悶騷對畢澤而言也是頭一回見。

掩護翹課——他都沒翹過課啊,明明是個經常做短期兼職的傢伙,卻宛若一個成熟的時間管理大師,沒有曠課沒有早退,宛如規則的擁戴者。

快想想學生時代還能在哪些方面幫到兄弟!

這傢伙甚至不需要自己幫忙帶飯,因為基本不點外賣!

這麼算來……

總,總不能是朋友費吧?

本以為到了暑假就有機會幫到兄弟了,不在校園的時候肯定能有自己發揮的舞臺——結果他……他成了特雷森訓練員。

……這是跳過了多少步驟?

四年大學,一年考地方,兩年考中央任是一點不走尋常路哦?

肯定是遇到貴人了吧?

但不管怎麼說,賽馬娘訓練的環節你肯定會問我吧!

我當年好歹也是無碼牧師妹糕手!雖然現在只能當優俊少女糕手了,但也還是高手!

奧默怎麼可能不問我——呃,你問我勝者舞臺的速子為什麼不被祝福……呃呃呃…訓練員是要考慮這種問題的嗎?

承認自己失敗得很徹底的畢澤桑,很想唱一首《loser》,但因為外星人與假酒舞步並不相容,為了腳踝健康著想,他只能唱《閃光》。

當個手舞足蹈的南瓜頭,在合理的世界,做著異想天開的夢。

然後在某一天,等到了最能表達感激的方式——

“喂喂,有空麼?我要再問你點馬孃的事。”

“?當然有空!”

關掉了桌面上那古典的Apex英雄,揮別自己那他媽一局單排真就掉線倆隊友的單飛卻撿到10倍鏡滋蹦的峰迴路轉之旅,畢澤有些心虛地收起了桌上的信箋。

再看了眼不遠處的兩個一大一小的獎盃包裝。

《年度黑暗反派系top10》粉絲提名紀念獎盃。

第三十三屆《年度黑暗反派系top10》冠軍獎盃。

大大的字元赫然在目,令他有著別樣的深刻感悟:

有些感激,有些禮物,不見得方便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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