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馬娘來接他麼?”

在情緒得以發洩的安心與酒精的共同作用下,西崎豐趴在櫃檯上沉沉睡去,而坐在一旁的奧默啟用光屏看了眼時間,扭頭看向不遠處的酒保。

大震撼小姐曾說過她很少有機會去收拾殘局,辛苦的是特別周她們。

“會的,你放著不管就好。”酒保正擦著剛收撿沒多久的杯子,對爛醉如泥的老客戶毫不在意。

“通常是特別周小姐與無聲鈴鹿小姐,偶爾也會是超級小海灣,會來這座酒吧的馬娘也就只有她們。”

“我還以為這裡只限定訓練員。”

“來領醉鬼而已,又不是來喝酒,”酒保沒好氣的笑道,“說不定你以後也會需要我聯絡你的擔當馬娘。”

聽到這話感覺還蠻糟心的。

“那還是麻煩你找其他人吧。”奧默也沒好氣道。

“?”酒保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瞭然,“哦…你手下是那位……”

怎麼說?愛麗速子的名號甚至都傳到這兒了?

不…換個角度……

酒保這種職業,和計程車司機一樣,屬於另類的情報人員。

剛見面時的平靜不見得是生性如此,更可能是對客人的狀況早有耳聞。

“我的同事常在這兒提起我?”他以這個角度發問。

而酒保只是悶頭擦著杯子道:“倒也談不上常提,你也看得出來,這裡還蠻冷清的。”

確實如此,扭頭望向那些空置的沙發、長桌與隔間,就能感覺一種空蕩。

“雖說是給訓練員準備的酒吧,但需要酒的訓練員也不多,還得是比較特殊的日子才會多起來,比如比賽前後。”

將幾個酒杯擦完,便算是工作完成,酒保走近過來,微微俯身看著這傢伙糟糕的睡相,搖了搖頭。

“這傢伙就不一樣了,幾乎是天天都來,好好的彈黃天天都繃這麼緊,真擔心哪天喝死在我這兒啊。”

真是惡毒的發言啊,能平靜道出這種惡毒話語的,不是真正的仇人就是真正的親友,這被稱作喬治的酒保顯然是後者。

“這次極東德比,這傢伙手下那位叫東海帝王的小丫頭奪冠,我還以為他會被各種事煩到今天沒空來呢,誰知道他還約了你。”

確實,這兩天的話,作為訓練員不僅要替手下馬娘應對記者、準備後續療養和狀態保持,同時這人本身作為訓練員形象大使也肯定會有協會發來的某些活動安排……

哪怕是而今開始主動接取事務的奧默,代入一下這人的生活也覺得頭大。

再看這傢伙流著哈喇子的安逸睡臉,便也不禁感嘆:

“忙成這樣還打算一併確認大震撼小姐的事,也算是可作訓練員楷模級別的責任感了。”

不同於向公眾打造的宣傳形象,也不同於校內風評的輕佻模樣,西崎豐的第三張臉,反倒是在彷彿要逃避責任的酒杯前表現。

“那你也得看他第二天還記得多少,偶爾喝斷片了他是真的丁點都不記得。不過這傢伙好歹接受過四級改造,晶片會幫他記住。”

酒保潑了波冷水,重新直起身來看著一旁的奧默。

“那麼客人,你要等他手下的姑娘來領人麼?”

“怎麼?你不會急著趕我走吧?”

“怎麼會?雖說來酒吧點清水的客人大多不受歡迎,但本店花銷都是理事長那邊撥款承擔,倒也沒什麼賣酒指標。”

“只是我想說,你要等的話,要不要真正點一杯?”

“你剛還說沒有賣酒指標。”奧默有些無言。

“總要給客人上點什麼吧?”酒保攤了攤手,“尤其是這客人意識都還清醒著,我的職業素養不允許這種狀況出現。”

“你這職業素養聽起來像犯罪啊?之前怎麼沒表現?”

“你們聊著,酒保不插話,這也是職業素養。”

“行吧…”奧默沉吟片刻後,問,“有白葡萄酒麼?”

“雷司令?”酒保像是有所預料,立馬道出那柏德區知名的白葡萄品種。

“對,麻煩來一杯。”奧默點了點頭。

正如酒保之前道出的選擇那樣,他確實決定等西崎豐手下的馬娘過來再離開,既然都做出互助互利的提議了,自然還是要多上點心的。

不過還是先把這傢伙扶去沙發躺著吧,他這麼想著,將對方扶起,卻也在這時聽到了酒吧大門沒能徹底隔絕的輕微步伐。

他沒有回頭,直接盯著對方進門也並不禮貌,不過他已經‘不禮貌’的聽到了對方的碎碎念,於是沒有邁開步伐。

“居然因為門口的摩托車而停下,伏特加果然靠不住,也不知道訓練員現在得是什麼樣……”

伏特加(Vodka),雖是酒名,卻也是馬孃的名字,西崎豐手下隊伍的馬娘之一,在奧默的情報庫裡也有記錄。

是預計明年參與出道賽,比起空中神宮更加靠攏不良氣質的賽馬娘,追求帥氣,喜歡摩托,但比起這個……門口的摩托是奧默的。

不過奧默倒是不擔心摩托被做什麼。

邊疆燈塔公司的防盜系統做得從來不差,貝塔摩托更是質量過硬到黑科技的地步,能當武器用的結實度,一體化的堅固性,奧默自己想要改裝都摸不著頭腦,根本不擔心被人卸零件、戳輪胎。

重點應是對那伏特加的情報記錄中,倒是不可避免會提到另一位馬娘——

——大和赤驥(Daiwa Scarlet)

既是室友,又是對手,甚至在校園生活都有在較勁,關係緊密到能讓奧默在情報整合裡提及彼此,已然是非同一般,甚至從這聲音聽來,哪怕是來撈爛醉如泥的訓練員,這倆人也是組隊來的。

“呃…”推門而入,似乎是因為意外狀況而遲疑的輕微聲,在奧默耳中卻很清晰。

畢竟沒有酒吧建築的隔音。

此刻他更能察覺那源自背後的注視。

“請問,是奧默.林頓訓練員麼?”

“終於來了嗎?大和赤驥同學。”

回過身來的奧默,注視著這位比起伏特加來要更加親切的棕發馬娘。

同樣是並未有過接觸,存於情報收集上的單方面認識,奧默對她更加親切的原因是愛麗速子偶爾會提到這個低年級的後輩。

雖然那位研究者口中的受害者名字那叫一個多,非常直觀的表現出‘加害者’確實非常看重她的‘實驗品’們。

但豚鼠之間亦有不同。

‘大和赤驥’這個名字的待遇顯然要高於於那一大群豚鼠稱呼,被速子稱作大和君,與愛麗數碼享有同等待遇。

愛麗數碼好歹是室友,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和赤驥卻是個見面機會不多的後輩,能在這種前提下得到愛麗速子的另眼相待……奧默自然也就對其比較上心。

主要也是有些想不明白,大和赤驥那樣的優等生模子,和‘特雷森隱藏科學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總不能是大和赤驥的體質非常適合試藥,能夠以最直觀的方式表現出藥效吧?

當然,這種問題問本人也最直接,但也正是因為本人的回答聽起來很不靠譜,他才想不明白。

‘挺努力的孩子不是麼?感覺也比較親切,不方便下手啊。’——速子語。

這話聽著都不像是她會說的,奧默很想對她過個心理學,但看那微表情也不像是說謊,那就只能當是她忽然心軟了,行吧……一向惡名遠揚的擔當馬娘能在某個後輩面前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作為訓練員本該為此高興才對。

奧默那次便也沒有繼續追究,只是對大和赤驥稍稍留了個心眼,

但此刻顯然是不便過多打量吧?

迎著那對如紅瑪瑙般瑰麗的眼眸,姑且還是想在對方面前留個好印象的奧默,稍稍收斂了自己的習慣。

“我正打算將西崎先生扶到沙發上再等你們呢。”

“喲,大和赤驥小姐來啦?那你們現在就走麼?”酒保也在這時端著餐盤走出,熱絡的打著招呼,更朝奧默揚了揚手中餐盤上的盛好一杯的酒杯與酒瓶。

“這酒還喝麼?你都等到人了。”

“欸,我是打擾了什麼嗎?”

“沒有,不妨礙,”右手還撐著西崎豐的奧默抬起左手,銀白色的魔力巨爪便延伸至酒保面前,在後者幾乎與起鬨與怪叫的聲音中以兩指夾過酒杯,繼而迅速回攏於手中。

那問問端著酒杯的手便也揚到嘴邊,將那澄清透明的酒液一飲而盡。

“有些浪費的喝法啊,不過本來也是我挑起的,倒也沒資格說。”酒保無奈道。

而在這時,奧默已經故技重施地將那酒杯放回其酒盤,道:“剩下的等我以後來。”

“你這是考驗我的封裝技術啊,”酒保無奈的笑了笑,“不過倒也不是做不到,下次也還是原汁原味。”

“那就麻煩你了,”奧默說著,再回頭對那有些跟不上節奏,更不太理解這畫面的馬娘招呼到,“大和赤驥同學,應該不止你一位來接他吧?不叫她幫忙嗎?”

“不用了,我一個人”“我在我在!

林頓訓練員!我是伏特加!

又是位棕發但卻灰童的馬娘,三步並做兩步的快速從門口竄近,本該是走颯爽帥氣風格的臉上,洋溢著意外的熱情。

眼中更是彷彿有著星星閃爍。

奧默不覺得剛才那一幕能給她如此的反響,所以只可能是……

“外面那輛摩托是您的對吧!

看來她真如情報那樣,很喜歡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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