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記住這個步幅感覺嗎?”

“當然,剛看了豚鼠君的笑料,現在的我可是狀態絕佳呢~”

“…那就看看淤泥能否孕育得出蓮花吧。”其中一位研究者說著,朝著有些走神的曼城茶座又招呼了一聲,“茶座同學,準備計時。”

“……好。”

回過神來,捏起秒錶的曼城茶座,正對著那模擬著那副姿態幾次變動又恢復跑姿的愛麗速子,注視著她開始壓低身體,做出準備起跑的姿態。

彭!

陡然的聲響源自一團黑色火焰的爆裂,令遠方几位賽馬娘都看了過來,而她們身側的訓練員卻是要慢上半拍。

作為始作俑者的奧默,只是在那衝面迎身的勁風中注視著那遠去的白袍,然後視線下挪,注視著那起跑處留下的些許凹陷。

那團火焰不值一提,只是一道特意令魔力失控爆開的火球術,用以引出超光速粒子的可能性。

他注視著那為賽馬娘所準備的,特意嵌入了金屬蹄鐵的跑鞋鞋印,轉而看向一旁的曼城茶座:“茶座同學,倘若由你來跑,也會是如此的鞋印麼?”

直接的比較是對他人的不尊重,但對本就要長期參與競賽的賽馬娘而言,競爭正是她們的義務所在。

“會更深陷.....”

曼城茶座直接給出了更勝一籌的回應,她本不是這樣強勢的女孩,也就是說...就事論事。

“果然力量和體力鍛鍊也確實該提上日程啊。”

奧默重新遠眺那繞過第一彎道的棕影,這個賽場上有著好幾位賽馬娘同在訓練,只是有人在內道,也有人在外道,偶爾會在同樣的跑道上相遇,或追逐或超越,這時多少也會造成些節奏上的影響。

呼吸的節奏,奔跑的節奏,路線的選擇...奧默遠遠看去的視野談不上觀察入微,但光從奔跑上的表現而言......

那一切所呈現的亂象,不可謂不清晰。

“看來還得多參與並跑訓練乃至模擬賽。”奧默感嘆道,而一旁端著秒錶的曼城茶座也點了點頭。

“她太久不參與課堂和跑步訓練了。”

“茶座同學有機會的話,能與她多多進行並跑訓練麼?”奧默順勢邀請,繼續給手下孩子加隊友。

並跑,指賽馬娘訓練時,要和2人及以上的其他賽馬娘一起跑,以模擬賽場上的競爭感。

“沒問題......不過我最近...比較忙。”

“那沒關係,有空參與一下就行,今天的話,我本想委託美浦波旁和她練練...但這就有點殘酷了。”

一個長期保持高強度自律訓練的賽博格,和一位才開始復健的研究員並跑,奧默想想都覺得有些欺負人,愛麗速子這本就明顯升起的敵對意識恐怕要更升一級。

一想到那種走向,奧默又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循序漸進吧。”

“嗯...還是過段時間比較好。”同為賽馬孃的茶座,看著速子此刻的表現也有些擔憂。

.

真是陌生的上坡感。

看來我確實太久沒跑過了。

過彎的離心力也很糟糕,這樣的研究成果可不會很理想啊...豚鼠君會怎麼看?

努力保持的姿態被過彎與上坡所影響,一面奔跑一面試圖重新掌握節奏的愛麗速子在此時少有餘裕瞥向遠處,匆忙一瞥之間,見到的也是那兩人扭頭彼此交談的畫面。

豚鼠君和茶座,又在聊了啊...又是在聊自己麼?還是說源能上的交流?不,不,豚鼠君的話大概還是會問賽馬娘吧?

他昨天也像是對茶座有些興趣來著...

腦中想的逐漸漫無邊際,腳下的速度卻在逐漸提升,尤其是那最後的彎道上。

尚不知茶座與奧默的目光早已重新投回她身上的愛麗速子,腳下已然綻出異樣的光彩。

距離終點前的一小段,有的馬娘會跑出全神貫注,有的馬娘則跑得仰仗本能,還有的馬娘,腦中則是時刻規劃著各式條理。

那些東西甚至可能與賽馬無關,只是催生出了想要快些結束,想要更早抵達終點的想法。

生靈的根本,靈魂的渴望,些許的覺醒。

“…看來唯獨技能是她不需要訓練的。”

目睹那些許異樣中勐然提起的迅勐末腳,那份圍繞著爆發加速的澹藍光點是如此明顯,彷彿大喇喇的告訴所有的目睹者——我開了技能

這也令奧默輕聲評價道,下意識便要探手去朝那光屏上做備註,待到反應過來時也才注意自己的手掌已經恢復。

“哈...哈......如,如何!訓練員君!茶座!”

披著白大褂的馬娘躬下身來,雙手都扶著膝蓋,分明氣喘吁吁卻也不忘繼續維持一如既往的意氣飛揚。

只是聲音一高就讓呼吸更加混亂。

“是什麼樣的結果!”

“你還是消停點吧,”眼見如此艱難的奧默無奈抬手,一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一手試圖褪下她那此刻成為完全負擔的白大褂,“茶座同學,報結果吧。”

稍微恢復了些站直身的愛麗速子聽了茶座的報時後,顯然是很不滿意。

“可惡,也就提升了那麼一點,這算驗證失敗了吧!”

“思路沒錯,理論踐行做得不夠細緻。”拎著那已經有不少汗漬,感覺回頭就需要洗了的白大褂,奧默朝茶座要回自己的公文包,探手摸索著水瓶。

“第一次本來就不指望糾正太多,我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遺憾的是不能那麼早把你放回實驗室了,這怎麼也需要加練至少三輪,針對上坡和彎道這兩處調整。”

“好吧,就算是我,看到這種資料也沒辦法放心回去做實驗,”

在曼城茶座驚異的目光下,愛麗速子非常老實地接受了加練的要求,然後湊到她邊上:“對了茶座,你剛在和豚鼠君聊什麼?”

“以後茶座同學有空會和你並跑對練,我本來是想讓波旁來的,但想來還是該給復健患者梳理些基礎信心對麼?”

奧默說著,遞過礦泉水瓶。

“還有你那雙鞋,回頭給我看看。”“哎呀,豚鼠君還有這種愛好?”

“鋁合金蹄鐵是比賽用的,重量只有極軟鋼的三分之一,但耐磨損性較差,訓練用的蹄鐵較重但耐久性更好。”

“我不懷疑你在防水、耐滑幾個功能上的專業程度,但訓練和比賽的用材是不是搞反了?”

蹄鐵,安裝在賽馬娘跑鞋上的鐵製輔助用具,固定在鞋底,功用正如奧默的話語所言。

於賽馬娘而言,蹄鐵跑鞋一如傭兵的裝備般,是不可或缺的武器,以及後勤保障。

對於擔當馬孃的汙衊,訓練員便是道出足夠專業的話語,更是直接蹲下身來看她的鞋子外觀,令前者頗不自在。

“鞋尖是強化樹脂還是塑化鐵?”他抬頭望向後退了兩步的愛麗速子,“我還記得賽馬娘圈子裡有一種叫‘勝負鐵’的賽跑合金蹄鐵,你不會直接訂的這種吧?”

“你真的是個新人訓練員?”

愛麗速子臉上的詫異與曼城茶座如出一轍,彷彿她不是奧默的擔當馬娘似的。

“茶座同學驚訝就算了,你在驚訝什麼?你不是知道我做的那些功課麼?”

奧默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孩子,緩緩站起身來。

“我當然是新人訓練員,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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