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頓小兄弟早啊。”

“早。”

“早,早上好!林頓訓練員!”

“早上好,雙渦輪...很有精神。”

“早呀!訓練員,咱在找到波旁大姐咧,你知道她在哪麼?”

“我想想...我猜,她這個點在足球場那邊,她那班級日程有晨練。”

“那咱去看看,謝謝訓練員!”“不客氣,去吧,小玉。”

“林鈍格,早——”“早上好,特別周,閉上你的嘴。”

“好凶的話!”

“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說話前先把嘴裡的蘿蔔嚥下去。”

“不是,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一直把手踹兜裡。”

“我覺得這樣很酷。”

“呃...林頓哥你認真的嗎?”

“認真的。”

認真審視著奧默的面孔,因為看著確實不似作偽的緣故,那有著一頭棕發以及額前一大撮白毛挑染的‘總大將’,正以毫無風采的模樣嚥下了嘴裡最後一段蘿蔔梗。

然後以一副非常勉強的神態點了點頭:“那好吧,畢竟林頓哥也才19歲呢。”

16歲的小屁孩擺出一副好像比我大的樣子說什麼呢?本格化還給你長閱歷了是吧!

奧默面色平靜甚至帶著幾分清冷,微微頷首:“聽說你打算和人比胃口?”

“哦!林頓哥訊息靈通!我是準備和小慄比上一筆!”

哦,你必肥。

雖然賽馬孃的食量確實很大,特別周更是其中翹楚,但要和那位比起爆發,更以能吃著名的小慄帽比...奧默不太願意去猜測勝負,只希望準備食材的人沒事。

“聽說還有米浴同學加入?”

“對!米浴也是一員勐將哦!不過沒關係,為了這一天我已經一天沒吃胡蘿蔔了,再加上明天的準備定能將小慄和Rice桑三浪出局!”

三震變三浪可真有你的!明天的準備是開胃藥是吧,好卑鄙的周斯佩!

特別周(Special Week),在一眾同學夥伴中便是有著斯佩醬這樣的暱稱,雖然奧默力求適應環境,但從迄今為止的表現看來,顯然不能指望他在這一點入鄉隨俗。

“只要擊敗了她倆,我就能在胃口上成為特雷森第一了!”

就這點出息!你就不能去天門之城執行人食堂踢館嗎?

……希望訓練員沒事。

奧默回憶著自己蒐集的情報,還記得特別周的訓練員是個月光族穿越者,主要開銷都在給手下馬娘請客吃喝。

手下馬娘越多的訓練員越是要迎接這樣的不幸,畢竟馬娘勝利的獎金是馬娘與學校進行分成,關你訓練員什麼事。

你總不能天天嚷著富婆、餓餓、飯飯吧?

這胃口真成了常態想必會是對錢包的沉重一擊,架勢條都給你打崩。

“那你再去跑一圈,讓能量消耗更進一步給胃騰出空間。”

口不對心的奧默繼續作一個兩面派:“不過最好還是準備點胃藥做防護,暴飲暴食八成能讓身體出點問題。”

“鈴鹿同學也是這麼說的,都準備完全了,那我起跑咯,林頓哥再見!”

“再見。”

努力繃著的微笑在對方遠離後終於是蚌埠住了,奧默垮起個臉垂首看了看自己揣在褲兜的手腕,稍微動了一點。

“……”

就那麼一丁點的縫隙,刺目的光就能從中狠狠攻擊奧默的雙眼。

頓時他就眼含熱淚,然後被小跑著走近過來的茶座遞來一對墨鏡。

後者臂彎裡還掛著個白大褂。

不知道是不是被光照出錯覺了,好像還看到一道虛影在她身後晃了晃。

很澹的靈子反應啊……真正意義上吸引殘魂的靈媒?

“……謝謝,但姑且還不用。”奧默雙目含淚,拒絕卻很堅定。

現在已經是手不離兜裝酷哥了,再戴個墨鏡那就貫徹得更徹底了。

老老實實兜裡揣手就屁事沒有,拿出來反而容易成為校園之星。

眼下正是特雷森的下課鈴剛響不久的時候,一群學生到處蹦躂,連帶時不時重新整理一兩個訓練員同事會對著自己打招呼。

昨天下午圍在訓練場訓練的那幾位倒是沒看到。

但是昨天路上遇到的那幾個,別有用心被他隨口敷衍過去的馬娘倒是大半都在。

其中之一的雙渦輪就在路過時跟他打了招呼,看起來倒是姑且消停了,只是沒有硬要多談的意思。

奧默雖然敏銳地覺得孩子的態度不對勁,但也還沒想到是因為他成為愛麗速子的訓練員事蹟已經傳開,而速子的名聲格外特別所致。

玉藻十字在昨天找了美浦波旁道歉後,以莫大的毅力硬頂著賽博語法與對方聊了一陣,竟到了能互稱名字的熟稔關係,前者回頭還來找奧默再感謝了一輪,以至於也獲得了可以直呼其名的‘殊榮’。

至於那當初被自己特意蹲點請客的特別周,卻是沒想到還記得自己。

聊起來還算熱絡,甚至連當初的稱呼都重新啟用,頗有一種多出個傻妹妹的感覺。

當然,現在是傻妹妹覺得他更傻。

嘖,這小丫頭一點都不知道正在‘裝酷’的某人正是因為喝了給她準備的測試版試劑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歲月靜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是誰再給你負重前行啊!

一切到這裡時,看到奧默這幅姿態便也能夠理解。

那管‘開胃藥’顯然是打嗝的副作用沒觸發,卻觸發了發光。

奧默或許還該慶幸這倆至少沒有一塊兒來。

但他此刻實在不想展示自己那流明驚人的雙手,並且拒絕思考這種長期維持強烈光的玩意兒到底是怎麼合理存在的。

也沒有高溫。

哦,這算好事,否則放褲兜就能把褲子帶走了。

可就算是揣褲兜裡也覺得在冒光,也就還好大晴天下看起來不夠惹眼。

根據速子的說法,這種現象不會持續太久,至少不超過一小時。

最好是不超過一小時。

不然他連手都摸不出來,總不能開啟終端那從來沒用過的聲控功能來進行計時。

“速子快到了,麻煩你注意了。”

“嗯......”

瞥了眼遠處正在奔跑的棕色身影,再看了眼那掛在曼城茶座手臂上的白大褂,奧默回憶起之前愛麗速子嚷著:這是她還在考慮的預備決勝服,穿著絕對能提升速度!

覺得白大褂只會增大風阻的奧默,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決定讓她先跑一輪,然後再脫下白大褂跑一輪。

對照資料,讓她死心。

誠然,賽馬孃的g1決勝服基本都是花裡胡哨,就連鞋子都不乏高跟,令人忍不住感慨‘多麼強勁的材料學與多麼強而有力的腳踝’。

但感嘆歸感嘆,決勝服一套確實都是尖端材質,優先考慮解決風阻與行動妨礙的問題前提下,不少決勝服的質量都能直接當作戰服使。

那種衣服本來就造價昂貴且考慮頗多,是很難說穿著跑不快。

但這白大褂確實就是傳統滌卡面料。

優點是挺括耐穿、易洗快乾、結實耐用、不易變形。

缺點是手感硬、不透氣、無彈性,舒適度較差。

可以說是與運動無緣。

不過比起直接這麼說,奧默更傾向於讓她自己看看現實。

然後在愛麗速子衝線的瞬間,曼城茶座恰下秒錶,對著走近過來的速子,也對著看過來的奧默,報出了稍稍低於之前的數字。

“……”

這便輪到奧默沉默了一下。

這下是誰需要看清現實——看向愛麗速子的笑容,奧默總覺得能夠讀出這樣的含義。

對此,奧默只回以意味不明的笑。

質問對方是否有意初局放水是很沒必要的流程,徒增信任裂痕與沒完沒了的麻煩。

“好吧,那你就穿上吧。”

意外,但也不是特別意外。

本就出於一貫的謹慎而未曾將話說死,甚至壓根沒有質疑對方,只是讓她先跑兩輪的奧默,對這結果接受得很快。

畢竟這也不是正式比賽,而是訓練。

訓練嘛,加負訓練也是常見方案,穿那身就當給她加難度吧。

他的心態端得很平。

只不過對方卻不滿意的想要乘勝追擊。

“哎呀哎呀,我說什麼來著?”接過曼城茶座遞來的白大褂迅速披上的愛麗速子湊到了奧默邊上,“豚鼠君妥協得很乾脆啊,怎麼回事?居然完全沒有後手嗎?”

尾音的語調總是高揚且拖長,也算是愛麗速子型的活力風格,奧默這麼想。

當然,他也知道對方這樣挑釁的原因:因為奧默之前曾與茶座提到管束速子的話題。

這時,與其考慮消沒消氣的問題,更擔心的還是或許會延伸成長期對抗的競爭心……

真麻煩啊,這種有必要保留,卻又會妨礙交流效率的心高氣傲。

“實驗結果就是目的,事實勝於雄辯之下你打算讓我胡攪蠻纏麼?”無言的瞥了眼興致高昂卻又額頭滲汗的愛麗速子,奧默朝著曼城茶座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去休息片刻,然後我來說說你的跑步問題。”

“唯有這種時候擺出一副嚴肅模樣可真是狡猾啊,豚鼠君。”

“而且還這麼無禮的揚頭。”

“這是因為誰啊?”聽到這話的奧默終於是有些難蚌。

如果能用手指,他當然不會用揚頭指路,鼻孔看人,這不是手不好離兜嘛!

然而當他這麼問的時候,對方都已經在轉身朝著曼城茶座那邊走了。

“自然是因為豚鼠君一腔熱忱地想要支援我的研究事業!要再接再厲哦~!”

就連這幅回答也在遠去,徒留奧默站在原地嘆氣,緩步也朝那兩位馬孃的方向跟去。

繼續兩手插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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