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對馬孃的記憶總是複雜的。

重起來的草場與飛濺的泥漿,有的馬娘會喜歡,有的馬娘卻避之不及。

在雨天有過代表性勝利的千明代表,大抵會是前者。

常言都說記憶會逐漸褪色,會漸漸消磁。

但科技與魔法都能彌補這一點。

即便沒有晶片,大學部的馬娘也會在源能上頗具造詣,對大腦的開發並不會差到哪去。

千明代表那並不直接的回應,也只是因為心情複雜。

雨天啊......

對千明代表而言,雨天意味著的不只是賽事與訓練,更是最後的回憶。

她是並不多見的,退役式也遭遇了雨天的賽馬娘。

在大眾眼中離去時,便是雨天。

.

連綿的細雨下,看臺前的雨傘盛放如花,堆疊在一起,以至於能否從縫隙中瞥見草地都難說。

這是千明代表的退役式,生涯15戰8勝,光從資料看來並不算好看的成績,畢竟在她那個時代,出了個魯道夫象徵。

就像周瑜遇上了橫空出世的諸葛亮,處處被壓一頭,數次的挑戰也都無功而返。

就這樣直至在10月6日的界門區賽馬場,她迎來了命運的尾聲。

雨水本該帶著蕭瑟的寒意,卻被數量足夠龐大的等待人群所衝散了。

而當那位主角走到看臺附近揮手時,便有人這麼喊道:

“喂!雨停了哦。把傘合上吧!讓大家都看看千明吧!”

“能不能暫時把傘合上?”也有人如此應和著,主動做出了表率。

在有人主動做出表率的狀況下,周圍人也都紛紛收起了傘。

視野開闊起來,那位身著披著外套的棕發馬娘也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甩手,外套飛起之下是那身只要出現在賽場就會引起歡呼與瘋狂的勝負服。

賽馬娘踏足G1級賽事時都必然會身著的特別定製賽裝,那既是賽馬孃的個性與夢想的凝結,哪怕是在一切的謝幕,也該展現應有的風采。

只是在這一刻,以往的高呼、讚揚都不曾出現,甚至連不甘的吼叫、不捨的挽留也都不見。

雨根本沒有停,一群渾身溼透的身影在沉默中大力揮舞著手臂,這也是為了回應那位賽馬孃的招呼。

她一手拎著外套,一手朝著大家大力揮舞,燦爛的笑容在距離較遠的人群眼中其實談不上真切,但總有願意互幫互助的人,以科技、以源能的方式構築出相對清晰的畫面,給一旁那些素不相識的朋友看。

沒有傳統的Live,也沒有炒熱氣氛的感想演講。

她只是來給所有支援她的人打個招呼,甚至還說了以後再見,彷彿這只是一件小事,她也還會馳騁於賽道。

在這樣的情景下,雨聲模湖了大部分雜音,所有人目送她逐漸離開草地的輕巧身姿。

對於每一位目睹了那場閉幕式的觀眾而言,那都是很難忘懷的過去。

恰似永遠銘刻的時間,更別說在那之後某人就難得的感冒了。

記憶到了這裡便也模湖不清。

他本可以呼叫晶片功能,但那低階版本的功能無力為他捕捉夢境的碎片。

於是奧默目光略顯迷茫地醒了,下意識的失衡令他勐然挪步,那明顯的踏步聲便也引來一對棕色馬耳的輕微轉向。

“我說你啊,能不能不要在實驗室裡睡覺?”

不是關切而是抱怨,態度可謂一如既往。

從試驗檯前探出頭來的愛麗速子,手中都還端著一支鑷子,注視著座椅上睡眼惺忪的奧默,確認其沒有大礙後,便又重新縮回頭去觀察手裡的玻片。

只是嘴裡不忘都囔抱怨著:

“怎麼會有跑來活動室就著椅子睡著的豚鼠君啊,若非睡相也如豚鼠般老實的話,我可非得將你趕出去不可。”

“...抱歉。”

奧默低頭看了眼撲在身上的白大褂,看那比成年男性小了不少的肩寬設計就知道是誰的。

不過還是稍有些意外,畢竟昨天都沒見過。

雖然研究員有一件白大褂是理所應當,甚至某些人不是研究員都想整一套進行扮演,但昨天轉悠室內都沒見過這種東西,今天就突然多出來了,不免讓他下意識思索用意。

大概是某種期待吧?奧默想。

期待是一種不便隱藏的心態,不論是上升還是下降都會有著不同的行為外顯,當你特意換上了一雙不同於昨日的高跟靴與白大褂,透過實驗臺下方的空欄瞧見的靴面還光潔如新時,你心中的期待便藏匿不住。

還是很想跑的嘛,雖然一開始就擺出一副‘跑步不如做實驗’的架勢,但馬娘終歸還是會想要跑步的。

從那靴面收回目光的奧默提起白大褂站起身來。

做了個擴胸,伸了個懶腰。

“我睡了多久?”

“你沒有終端麼?豚鼠君。”

話語一如既往的帶刺,但至少還注意過奧默用的是終端而不是手機。

不太在意這種逆反的奧默也確實啟用了終端看了看,現在是早上九點三十四,看來他只睡了兩小時多,還算穩健。

.

這是他作為訓練員的第二天。

寢不足,絕不調。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昨晚通宵幹活了。

在昨日接近黃昏時分,他收到了一記實名上網的好友申請。

ID:西野花,

透過UmaLine驗證。

這位美浦波旁的室友賬號那頭,或許是其本人,也或許是美浦波旁,但也都不妨礙其資訊的互動。

關於美浦波旁的場地發揮、距離適性、不同跑法下的敘述與評價,乃至速度波動表與分數線一同,一整個壓縮包的檔案,在奧默解壓之後化作了眼花繚亂的資料。

然後再被奧默一條一條地重新整理成,他所習慣處理的模樣。

這種處理能真正的加快效率,就像房間的陳設擺放,大家都各有各的擺法,但多少都能做到‘知道某些東西放在哪兒’。

丟三落四的人自然也是有的,但也有不少房間乍一眼雜亂無比,卻又總是能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目標物的人。

這類人有著獨特的自我節奏,已然成為習慣。

奧默也是這樣的人之一。

他對房間的拜訪倒算是普世範圍的齊整,而對各類資料的放置就需要另尋邏輯了,這種時候,奧默不得不承認畢澤曾經說過的《賽馬娘》遊戲資料給他提供了些許參考,像那較為遊戲化的‘速度’、‘耐力’、‘力量’之流來為其總結確實方便理解。

就是用處不大。

比起過於精確且刻板的數字,他寧願用更加飄忽的字母來為其界定,然後在正式考慮訓練計劃擬辦後,將那些玩意兒統統丟入回收站。

他很清楚自己所做的那些總結只是用於更好掌握情況,而非真的代表手下馬娘會按照那些數值發揮。

畢澤曾經提到的遊戲之中都還有心情一說,換做現實,影響發揮的要素可就太多樣了。

就在昨天下午四點的時候,他還拎著愛麗速子自己準備的一套測試儀器和她一同來到了學院北部的訓練場做測試。

為了研究,本身也錄入過不少賽馬娘資料的速子,對這一套的熟稔專業程度甚至令奧默都有些無言。

他被對方指導瞭如何使用那些測量、記錄心臟電位、心率、呼吸和肌電圖的儀器,後者就連每一圈下來的血氧濃度測定儀器都有準備。

實在是過於周全,周全到大部分訓練員都做不到這個地步,甚至會覺得愛麗速子有些小題大做。

所以他們也不是愛麗速子的訓練員。

反觀奧默,便是完全接受,甚至讚賞這份專業程度的,甚至因而非常慶幸自己的擔當馬娘是愛麗速子。

畢竟這些於他看來確實蠻有必要的儀器若是親自採購……可有的忙,也有得心痛。

不僅在挑選上需要專業眼光,花錢更是嘩嘩如流水。

不過對於這姑娘竟是隱藏富婆的驚歎還是到此為止吧,畢竟測量完那些數值之後,奧默就意識到這些數值委實不太理想。

這資料雖然很符合一位長期待在室內的馬娘研究員,但要上賽場自然是不行的。

不說別的,與那就近的美浦波旁距離就差距甚遠。

誠然,美浦波旁屬於是練度驚人的前輩角色,愛麗速子比不過也正常,但那不到四分之一還是太過分了,必須得出重拳!

整體看下來唯一亮眼的,只有爆發力。

但那也不值得誇獎。

愛麗速子早在一年前的選拔賽和緊接其後的出道賽就以‘超高速’的尾段加速聞名,只是她自己排開了那些踴躍自薦的訓練員選擇蝸居在這三樓空教室,甚至連那厚厚的窗簾都始終拉起。

時不時冒點菸,偶爾傳來些‘受害者’的驚叫。

知道的只當是做實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搞什麼黑巫術。

再看現在訓練員資料是個魔人,哦豁!黑巫術的印象怕是更難洗了。

姑且還沒想過這點的奧默,只覺得這位‘超光速粒子’小姐的復健運動刻不容緩。

但想來訓練計劃還得考慮當事人意願。

至少愛麗速子的訓練計劃肯定不會像美浦波旁那樣滿滿當當得彷彿要去跑什麼歷戰杯——

——那種以高強度參賽練馬而著名的遊戲操作,在畢澤口中講述而出時,奧默聽得直皺眉。

現實是行不通的。

不說別的,至少現實每場比賽跑完雖然會有所收穫,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大幅加屬性’的神奇事件。

雖然這世界已經足夠理想了,但還沒理想到那個地步。

只要跑過就有成長這種事也是不存在的,提到這一點,不妨再看看那活了兩千多年還是菜雞的‘怪形王’。

三女的祝福儀式效果倒是很真。

每一屆馬孃的出道賽都會受到三女神的祝福,從而得到身體素質乃至源能親和上的強化,天賦能力也大多從此開始大幅度顯現。

不過奧默不用考慮這一點,畢竟他手下的兩位馬娘都是被祝福過的,哦...好像出道戰確實要重跑一輪。

也不知道三女神祝福能不能領第二輪...感覺是不太現實,除非等達莉阿拉伯什麼時候願意理自己了,再去問問。

不過出道賽也都是好幾個月後的事了,奧默暫時不去多想,倒是特意重新登入了訓練員聊天室,主動發起了話題。

本意是為了求助,畢竟這裡有著這麼多前輩同事。

這些平日全是插科打諢的同事們在談及這種專業話題時,倒是一個個都表現得頗為可靠,彷彿大家手下的賽馬娘並非競爭關係似的,甚至激出幾個潛水成員加入話題。

其中也包括那位迫田綾香女士。

不過也是從那兒開始,話題從新人指導變成了訓練員訴苦大會,又轉成了手下有賽馬娘初賽極東達比的訓練員勉勵大會。

那時的奧默,已經在一邊伏桉寫寫畫畫。

時而敲打外接鍵盤,時而瞥一眼群聊裡的勉勵大會,時不時去組成一下復讀機,混個臉熟。

沒想到這麼快,他就得在試著特雷森學院之後,再融入那怪異的聊天室畫風裡,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工作需求壓迫。

按照曾經收藏的幾套模板往其巢狀著久經考量的日程,奧默便是這樣度過了他今夜的時間。

長夜漫漫,換卷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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