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下輩子（大結局）
蕭徹還未查清方鈺的事，第二日，就聽說齊天率大軍撤回了益州城，原來是北涼國太皇太后招安，要齊天放棄稱帝，並歸還北涼國的兵馬。
齊天自然不願意，蕭喻寧知道他手裡有火藥，也不敢貿然攻打，雙方就這麼在天海關城對峙了兩個月，直到春暖花開，上京好不容易得來了喘息的機會。
老皇帝聽說北涼大軍沒有攻打上京城，也從青州返回來，只是逃亡路上老皇帝得了風寒，回到上京之後沒多久就病倒了。
昭王喪子後悲痛欲絕，也沒心思爭奪皇位，朝中監國一職便仍由睿王擔任。
趁著難得的太平，李謂之將顧辭安葬在長平郡郊外，又在長平住了一段時日。
回到縣衙後邊的小院裡，她想起從前和顧辭住在長平的時候，感嘆穿書以來時間過得飛快。
去年夏天顧辭還說今年冬天要多給她做些冰塊，讓她來年做刨冰賺錢，沒想到他竟是沒有活到開春。
自從祥瑞石碑被火藥炸燬以後，這書的發展就越發詭異，想起祥瑞石碑，還有件事讓李謂之頗為在意，就是齊天和方鈺，這兩個人明顯能看懂石碑上的碑文，到底是什麼來歷？
“謂之，”蕭徹從院門外進來，“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李謂之坐在小板凳上，抬起頭看他，“莫不是上京出事了？”
“不是上京，是北山郡。”蕭徹說道，“你哥哥從北山郡傳信回來，說齊天和北涼國在天海關大戰，齊天的火炮太厲害，蕭喻寧退兵了。”
“那個什麼火炮這麼厲害，連北涼騎兵都不是對手？”李謂之搬了一張小板凳，請蕭徹也坐下。
“你哥哥在信中說，推測齊天打退北涼國騎兵後，不久就會將矛頭對準上京，”蕭徹蹙眉道，“我馬上要率燕北軍出征北境，李將軍問你……要不要跟著老夫人和你嫂嫂一起去鄉下避一避。”
“不去，”李謂之道，“讓母親和嫂嫂來長平避一避，我要和你一起去北境。”
“你去幹什麼？”蕭徹急得站起來，“齊天手裡有火炮，我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一定！”
火藥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絕對的優勢兵器，何況齊天還改裝了火炮，簡直所向無敵，若是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擊敗北涼和周國，成為天下之主。
“那我更要跟你去了！”李謂之也站起來，撲進他懷裡，“顧辭死了，我不能讓你再去送死。”
見她目光堅定，蕭徹知道拗不過她，只能帶著她去了北境。
燕北軍到了北山郡，先是和李諫之率領的兵馬會合，接著就在山上紮營。
齊天的兵馬就在山下，隱隱能看見大營中的篝火和幾門火炮。
齊天的兵馬不多，只不過萬人，若是普通騎兵，燕北軍居高臨下，對付這些騎兵不在話下，可齊天手裡有火炮。
夜裡，李謂之趁蕭徹睡著，偷偷下山去了齊天的大營，不出所料，很快就被人捉住，綁著手送到了一位將領跟前。
“你來這裡幹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要見蘇靈苑，”李謂之看著面前的將領，冷聲問，“你和齊天到底是什麼人？”
高大的將領坐在虎皮座椅上，沒有說話，從他聽見那句“老鼠愛大米”就知道她也是穿越的。
“方鈺！”李謂之大聲道，“你有沒有良心？”
方鈺輕嘆口氣，朝旁邊軍士道：“你們退下。”
待那兩名軍士退下，方鈺才說道：“我和齊天是從一款名叫‘九州恩仇錄’的遊戲裡穿越進來的，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爭奪天下，我穿到一個會武功的周國人身上，齊天穿到了一個石匠身上。”
李謂之難掩震驚，這不是言情小說嗎？怎麼還有人來爭奪天下呢？
“你快走吧，我不殺你。”方鈺說道，“你和蕭徹躲到南方去，我保你們不死。”
“我要見蘇靈苑。”李謂之道，“跟她說幾句話我就走。”
方鈺無奈，只能讓一名軍士領著她去了大帳裡。
齊天此刻不在帳中，蘇靈苑已經睡了。
“皇后娘娘，周國來的李小姐求見。”那軍士通報了一聲，蘇靈苑就一個激靈爬起來。
“謂之！”她雙眼泛紅，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李謂之冷冷看著她：“你現在當了皇后了，怎麼還不開心？”
蘇靈苑哽咽道：“我對不起顧辭，若有下輩子，我不當這個皇后，我要跟顧辭去縱情山水。”
從前那個人追著她跑，而她只嫌他礙事，直到那個人死了，蘇靈苑才知道自己愛上了顧辭。
但錯過就是錯過。
“下輩子……”李謂之坐在她的睡榻前，“阿苑，你想不想幫顧辭報仇？”
蘇靈苑緊張地看著她，忽然搖頭：“不行！齊天有火藥，我殺不了他……”
“你把這個加到他的茶水裡。”李謂之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紙包來，裡邊裝著些粉末，這是新玄和冰成交給她的，說是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
想到顧辭死時的樣子，蘇靈苑顫巍巍接過小紙包，點了點頭。
三個月後，周國皇帝駕崩，睿王即位。
李謂之和蕭徹推開小院的門，看見一個農婦打扮的年輕女子正坐在石桌前看書。
“阿苑！”
蘇靈苑毒死齊天后，北涼騎兵一盤散沙，燕北軍攻破齊天大營，繳獲幾門火炮，方鈺帶著剩下的人逃走，並承諾永不南侵。
蘇靈苑則是一直住在長平，守著顧辭從前的小屋，李謂之幾次試圖勸說蘇靈苑跟她一起回上京，可都被拒絕。
“你們怎麼又來了？”蘇靈苑明顯有些不耐煩，“都說了我不回去！”
蕭徹四處看看，見兩個丫鬟正在院子裡忙著擇菜準備午膳，便問道：“你這裡可還缺什麼？”
“不缺什麼，”蘇靈苑說道，“屋子裡有一整個書櫃，夠我看一輩子的書。”
夜裡，李謂之讓蕭徹先回上京，她陪著蘇靈苑在小屋裡住一晚。
時值盛夏，夜裡兩人躺在窗前軟榻上看星星。
“謂之你說，有沒有下輩子？”蘇靈苑問。
“有吧，”李謂之想起自己前世的事，便伸著兩手比劃起來，“咱們這個世界就像套娃一樣，一個連著一個，沒有盡頭的。”
“怪不得齊天死的時候笑著說：回去了！我終於回去了！”蘇靈苑轉了轉眼珠子看向她，“你說下輩子，我和顧辭能不能遇見？”
“必然能。”李謂之安慰道。
舊的脈絡已經消失，新的世界又漸漸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