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黨營私?
眾人一片譁然,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可不是說著玩的。
關永堯臉色變都沒變,只淡然道,“尚書說本王結黨營私,請問你一個統管禮部之人,是如何知道本王結黨營私的?”
這禮部主管的就是皇家的大型活動,比如封妃祭祀等,什麼時候官員的私下聯絡他也管了?
禮部尚書張張嘴,似乎沒想到他會從這方面來辯駁自己,“王爺前不久娶妻左都御史家之女,自此之後,聯絡不斷甚至還透過御史聯絡到了其他官員,其心可誅!”
“原來,官員交好在尚書眼裡都是其心可誅啊。”關永堯抬抬手,轉過身去似笑非笑的看他,“但本王似乎聽說尚書和國舅爺的關係也很是不錯啊……”
禮部尚書臉色一下黑下來,他張張嘴,“臣乃衷心佩服國舅爺的才華,臣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明鑑啊。”
關永堯簡直要笑出來了,什麼時候跟關硯交好也是對皇上忠心耿耿了?
龍椅上的關永煜撐著額角,似乎是極為不耐煩聽到這出事的,他煩躁的揮揮手,“這事兒稍後再議,可還有事?”
關硯淡定出列,袖子一拍道,“皇上,臣聽聞太后娘娘病重,還請您容臣進宮探望。”
“太后病重需要靜養,連朕都很少過去,國舅爺的心朕會轉告太后的,至於探望,還是隨後再議吧。”
說著話時,他面上雖帶著笑容,眼底深處卻是滿滿的嘲諷。
一場鬧哄哄的早朝就這麼散了去,關永堯隨著人潮離開,卻在與眾人分別後暗自返回了御書房。
“回來了?”關永煜伸個懶腰,臉上的笑容倒是比之前多了起來。
關永堯眼神一軟,隨即面帶嚴肅道,“關硯那狗賊果然察覺到氣氛不對了。”
“他也不傻。”關永煜嘲諷的冷哼一聲,“接下來,就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關永堯眼神閃閃,沉默的看了他半晌,“一切看皇兄的了。”
誰都不知,這兄弟二人就這樣簡單而又快速的在書房中定下了一道約定。
隔日,一道震驚朝野的訊息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新封的一品親王戰王觸怒聖上被扣在了府裡,手裡的兵權一併上交了,似是坐實了結黨營私的罪名。
府內,林妙齡一身便裝,她一動,頭飾跟著微微晃動,她面上平靜,話裡卻帶著埋怨,“你這事兒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搞得我一驚。”
可不是,這上朝的時間早,經常關永堯上朝回來,林妙齡才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
今兒她還沒起來呢,就被心驚膽戰的香梨給叫醒了。
這一起來,她才發現王府裡所有的丫鬟小廝都聚到了一起,戰戰兢兢的看著她,門外一圈重兵把守。
她也跟著一慌,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前不久關永堯跟她說的那番話,她眼眸微閃,安頓好眾人後,他這才緩緩歸來。
見她如此,關永堯眼裡帶著笑意,“你這不是沒有害怕嗎?”
林妙齡噎了下,這是害不害怕的問題嗎,“你也該提前打個招呼不是?”
關永堯笑笑,沉默不語,提前打個招呼的話,擔心引起關硯懷疑。
林妙齡也知道這個道理,沒跟他在這上面糾纏,只是幫著他換了身衣裳輕聲道,“可吃過飯了?”
關永堯搖頭,認真的看著桌上的地圖,這是整個京城包括皇宮的兵力部署圖。
說話間,林妙齡一個眼神斜了過去,稍後便迅速移回來,控制著自己不在往那邊看。
“那我讓丫鬟給你弄點吃的?”林妙齡挑眉問道。
關永堯回過神來,將她按在身邊坐下,眼裡帶著歉意,“你會不會怪我。”
他猶然記得剛剛見到林妙齡的時候,她眼中閃著光芒,一臉豪情壯志說要走遍大好河山做一名神醫。
如今卻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宅院裡。
關永堯明白,縱使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極不情願的。
林妙齡被他問的愣了下,怪嗎?
她性格一向嚮往自由,如今卻被桎梏在這裡,為了他去學一些以往並不在乎的繁文禮節。
但,其實談不到怪這個地步吧。
她的沉默不語落到關永堯眼裡,卻是預設,他深深地嘆息一聲,將地圖捲起,大大方方的將他和關永煜的決定道了出來。
“如今,他已決定退位,整個大國,除我之外暫時沒有合適之人,但你放心,五年,給我五年時間,我會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來,到時,我陪你走遍這大好河山。”
說就這麼放棄了江山,關永堯心裡不可能不可惜,但他回頭看看林妙齡,那點可惜卻又消失不見了。
“五年?”林妙齡心中一個觸動,說她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
江山美人對於每一代的英雄來說都是一個難解的話題。
但關永堯卻能為她坐到這種程度,她輕輕一笑,不再有之前的避諱,反而依照現代知識,對他的計劃進行了又一次的補充。
待到夜晚降臨,關永堯看了看天色,慢慢收起東西,回房換了身便捷的服裝準備外出。
林妙齡拽了拽他的緊縮在腕上的箭袖,眼神複雜。
經歷了這麼一天,她更深切的瞭解到了關永堯做的都是些什麼買賣,但事情到此,也沒了回頭路。
“一切小心。”
關永堯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頭髮,眼神溫和,“放心便是。”
說完,他腿上一個用勁兒,從院牆消失在夜空之中。
香梨按照時間過來請林妙齡回房,一推院門,只見她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天,擔憂道,“王妃,您這是怎麼了?王爺呢?”
林妙齡回過神來,遮掩性的打個哈欠,“他有事,今晚要在書房歇下來,我們回去吧。”
書房?
香梨下意識往那個方向瞧瞧,應了聲,回過神來扶著她回了房間。
相對於他們這邊,關硯那邊可謂是一片歡聲笑語。
禮部尚書高高舉起酒杯道,“恭喜國舅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