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落,一家人把板車推回瓊花巷。

楊氏進廚房做了飯菜,招呼霍惜和楊福吃晚食,就準備拎食盒出門。

“娘,你不跟我們一塊吃啊?”

“娘還要給你爹送飯,正好跟你爹一塊吃。順便把念兒抱回來。”

“娘,要不你陪爹住船上,明早再回。”

楊氏頓了頓,搖頭:“娘不放心你們兩個。”說完囑咐了霍惜和楊福幾句,拎著飯盒匆匆出了門。

“娘,你僱個車去,別走路!”

“哎,曉得了。”

要往常楊氏也捨不得僱車,但念兒一天沒餵奶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鬧得慌,心裡火急火燎的。

吃完飯楊福搶了收拾的活,霍惜就坐在院裡想著今天的事。

今天撞見孫媽媽,雖說急中生智去了她的疑心,但還是不能吊以輕心。以後還是要做些偽裝。

雖說知內情的應該沒幾個,但保不齊有那爛心爛肝的打什麼歪主意。

孫媽媽……霍惜緊緊捏住了拳頭。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今天被這老婦窺見,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不然心裡憋得慌。

孫媽媽等閒遇不到,即便遇到也不好面對面硬扛。她記得孫媽媽好像一家子都是張府的奴才,她男人,是幫王氏管鋪子還是管莊子來著?

她好像還有一個女兒,女婿好像也是府裡的。還有一個獨子,娶沒娶親,不記得了。

得好好琢磨一下,得把心頭這股鬱氣給去了。

還有奶孃……

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當初要不是奶孃機警,她和念兒搞不好都不在人世了。

楊福洗完碗出來,見霍惜小小一個人兒頭埋在膝蓋上,縮成一團,那小小的無助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楊福也不敢上前,只在廚房門口愣愣地站著,看著。

好半晌,霍惜覺得身子都麻了,這才站了起來,扭頭就看到楊福直愣愣地站在那裡。

“舅舅……”

“啊?啊,我,剛收拾好廚房。”

“哇,娘回來一定會很高興。”

“對啊,我姐一定很高興”,頓了頓,“惜兒,我們去盤點貨物吧?”

“好啊。”

楊福籲出一口氣,便拉著她去庫房清點東西,出來後又清點板車上的東西。

今天一天竟然賣出近四石蔗糖!這外城消費能力不弱啊。

“有幾家鋪子都是幾十斤幾十斤的要,尋常百姓要的量少。”

“尋常百姓雖然要的量少,但架不住人多啊。”楊福一臉開心。

“而且咱一天就賣出了這麼多,二十石都不用怎麼賣就要售空了呢。再說冬天放著也不會化了的。”

霍惜點頭,她除了擔心這批蔗糖,還擔心那一車的皮貨。

皮貨今天賣得不多,只售出七八件,十分之一的成本都沒收回。

難道要拿進內城賣?

不,不,她現在不想進內城。

“惜兒,別擔心,等天氣再冷些,沒準就好賣了。”經過一天賣貨的火爆場面,楊福倒是不擔心了。

“你看咱的麻布,再賣幾天,就沒了呢。棉布放久了發黃,但咱這麻布又不怕放。我還想著,要是賣不掉,咱就放著明年慢慢賣,哪想竟好賣的很。”

“也不知鬱哥回來沒有,我都想把他的麻布也給賣了。”楊福不住嘴地叨叨,高興得很。

霍惜微笑著點頭。

麻布經穿,一匹麻成人能做兩身到兩身半衣裳,幾十文做一身,新穿舊穿再縫縫補補的,能穿好久,一錢五分,還是能接受的價格。

再者很多人都有遠香近臭的情結,一聽是外地來的布,都想嚐嚐鮮,至使這批麻布倒也不愁賣。

楊氏揹著念兒回來,見兩個孩子在那裡盤點存貨,想轍怎麼賣,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欣慰。

“娘跟你爹說了今天賣貨的情況,你爹還抱怨沒趕上這熱鬧的場面呢。”

“爹好不好?”沒辦法,她家那船還得有人守著,不然給人划走了,可上哪尋去。

“好著呢,他今天白天沿河賣貨,也賣出不少。漁箱裡也捕了不少魚,也撈了些蝦蟹,都制起來了。”

“爹晚上停在外城渡口嗎?”

“沒呢,你爹說晚上約了幾家人一起夜捕。”

“姐夫要夜捕?跟誰?鬱哥,鄒家?”楊福一聽夜捕,躍躍欲試。

“沒呢,好像鄒勝的阿奶這幾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姐夫就沒叫他。聽說是當初一起去淮安時編入桃葉渡的三家落單的船家,他們也準備夜裡停在桃葉渡。你姐夫估計是想與他們交好,便約了他們三家夜捕,說正好看看他們的品性。”

“那三家都是年輕的小夥,家裡也都是江寧附近村子的,都是窮苦的農戶。品性看著……還行。”霍惜歪著頭想著那三家人。

“那就好,咱桃葉渡大夥都知根知底的,若是混進一堆攪屎棍,壞了交情倒不好了。”

“那鬱哥呢,還沒回來?”楊福又問。

“哦,正要說呢,你姐夫說鬱江已經回了,說是花盡了身上的幾兩銀子才把她們娘仨帶了出來。今天還跟你姐夫借了五兩銀買了船,說是跟咱那艘舊船差不多大。還說等他把船弄好,明日就會找過來取了麻布去賣。”

“接出來了?”楊福瞪大了眼,又咧開嘴:“那鬱哥一定很高興!”

“那是一定啊。妻子女兒都在身邊,說話做事的人都有了,能不高興?”

楊氏也替鬱江高興,又看了楊福一眼:“瞧你那樣,好像是你把人接出來了一樣。”

“姐!我還不能替鬱哥高興高興嗎?咱也是一家人在一起,才慢慢把日子過起來的。鬱哥這回換了大船,他捕魚,也有人幫著解魚補漁網,平時還有人說說話,不是很好?”

“是好,好著呢。你們只看他,一年到頭忙個不停,夜裡回渡口最晚,早上起的最早,身上卻沒攢幾個銀子就知道了。養活了一家人,自個小家卻沒顧好。平時連個笑都少。”

霍惜一邊聽一邊在腦中回憶起鬱江的形象。

心裡思忖,這是一個本份的,肯吃苦的人,是可以拉攏合作的人。不由得抿了抿嘴。

楊氏把念兒抱到房裡睡,出來,見兩個孩子還在討論鬱江,也跟著附和了幾句。

“姐,惜兒說你做生意,是這個……”楊福朝楊氏豎了豎大拇指。

楊氏見霍惜也朝她比了個拇指,頓時驕傲地挺起胸膛:“你娘雖不識字,但走街串巷賣個貨,卻不帶怵的。”

“那等咱家將來掙了錢,也開個鋪子,讓娘當掌櫃。”

楊氏嘴角朝兩邊咧了咧:“掌櫃,又有什麼難的。”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掌櫃?等姐你先想著把咱家的皮貨賣了再說吧。我看今天八件皮貨全是你賣的,你也想想轍,把剩下的都賣了吧。”楊福激著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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