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數秒間,西川口商店街,被數百名青天目化身的“機械兵團”所佔領。

這其中,有獨腳蹦跳的機器人,有輪胎模樣的軸承,也有浮空而行的飛行器……

這些機體成型之後,並未發動進攻,而是像某種零件一樣,亂中有序地拼湊到一起。

“組成腿和腳……”

“組成軀幹和手臂……”

“我來組成頭部!”

高約三十多米、摩天大樓一般的超巨型機器人,在眾人呆滯的眼神中現身。

這巨型機體堪堪成型,全身上下已如孔雀開屏一樣,迫不及待地綻放出黑粗的炮管……

“滅世核擊魔法炮,覆蓋範圍整個關東半島,啟動……”

連空氣一同扭曲的漆黑光芒,開始在紛亂的巨型炮口內積蓄。

此時的天青目,再無“全身而退”的輕敵打算,只求能與眼前的“怪物”兩敗俱傷,再憑症候群特性和大量殺戮增長的病熵搏得一線生機。

「這還有點意思。」

面對眼前這蓄勢待發的恐怖能量,“森川”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頭頂修長的黑色呆毛,輕輕在空氣中抽打了一下。

『執念擬餌·原初解放』

身前這巨大的機體,腳下本就不堪重荷的路面,忽然塌陷出一道小坑……

“平衡中樞結構性失控……修正中……”

腳後跟陷入這突然出現的小坑,這體型巨大的機器人,竟然如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樣,搖晃著向前倒去……

同一時間,“森川”已瞬移般躍上高空,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搖搖欲墜的巨型機體。

「我也稍微,活動一下吧。」

暴漲數倍的血色機械臂,帶著赤藍交纏的光芒,朝面前這體積數十倍的存在揮出……

『發條死握X禁忌幹細胞X恆溫獸痕·原初解放』

下一秒,那機械臂舞出密密麻麻的拳影,彷彿上百輛同時呼嘯而過的列車,在同一時間命中這“巨型青天目”全身各處……

赤藍光芒炸裂的拳印所到之處,這巨大機體的肢體軀幹,在粒子級的崩壞中,瓦解成砂礫一樣的存在。

“主機體面臨毀滅性打擊,執行‘火種計劃’。”

尚未完全崩壞的部分,搶先坍塌開來,重新化作那一具具形態各異的機體,如逃竄的鼠群般朝四面八方散去……

「我,讓你去死,沒讓你走。」

“森川“體表鱗片翻湧,射出一道道細長的血色鎖鏈,精準地貫穿了每一具逃逸的機體。

『奈米晶片腦灰質X禁忌幹細胞X恆溫獸痕·原初解放』

狂暴的寒冰和烈焰,沿著那鎖鏈湧出,在一秒數十次的極度高溫和極寒交替下,將那些大大小小的機體湮滅得連渣都不剩。

煙火繚繞、鐵屑紛飛的西川口商店街中央,再不見青天目的身影。

「桀桀桀桀桀,現在,你差不多明白了吧……只有我,才能將‘基因’的潛力,發揮到極致……」

只剩“森川”仰天狂笑,全身血鱗如花綻放:「只有我,才配成為支配這個世界的,‘唯一’的森川!」

他那暴虐的意識,透過「黃昏殘響」,清晰而勐烈地衝擊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怎麼了,小子……瑟瑟發抖到,連思維都凝固了嗎?」

腦袋朝一側歪到九十度,“森川”裂開嘴角,腥紅的舌尖沿著潔白的牙齒舔動。

「那就看看,當你親自感受將‘同伴’在口中咀嚼的愉悅時,也能像現在一樣保持沉默嗎?」

那琥珀色的豎童,自場間遍體鱗傷、動彈不得、眼神顫慄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從哪一個開始好呢?」

血色的身影,自街道中央掠過,站到了血泊中的彌生雪見面前……

「有始有終……就從,這個丫頭開始吧。」

傷重的身體,加上「黃昏殘響」傳來的震懾靈魂的恐懼,讓少女連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但她那純淨的雙眼,卻毫無畏懼地注視著面前,裂開巨口的森川。

「這……你……」

下一秒,剛剛彎下腰的“森川”,身體突然僵在了原地:「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嘿,從你沒第一時間殺掉我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你在虛張聲勢……」

另一道“森川”微弱的聲音,透過靈魂連結,傳入場間每一個人心底:「你的靈魂,始終還和我在一起……」

「不,就算發現了,你也不可能敢……」

化身“木頭人”的“血肉森川”,用靈魂發出了痛苦的嘶吼:「絕無可能,你可是最怕死的那一個……這十多年,我都一直在看著,我一直都知道的……」

頭頂的巨型呆毛,如缺水的植物,焉巴巴地枯萎下去。

「每次夢到癌症晚期的經歷,你都哭著在半夜醒過來……這些年你拼命鍛鍊、努力學習、嚴控飲食、積極複查,用盡一切方法,只是為了將病程哪怕推遲一兩個月……」

身上的血色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化作飛灰。

「為什麼……你拼盡全力,付出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活著嗎?!」

粗壯的機械臂,在叮咣作響中碎落一地。

「現在這麼做,一切不全都白費了嗎?!」

隨著那巨大獨角斷裂,“森川”的身體如風化的泥塑,在眾人眼前徹底坍塌:「不……我好不容易才……不要!

!」

「嘿,現在這樣……才叫做‘活著’……」

這麼說了一句之後,另一道“森川”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煙火繚繞、殘垣斷壁的商店街,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只聽得見烈焰噼啪作響的聲音。

沉寂在靈魂戰慄餘韻中,無力動彈的眾人,只能用驚懼而疑惑的目光,死死盯著地面那灘殘破的血肉。

“森川……不……”

血泊中的彌生雪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妙的事情……

“不要……不要……”

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她自那靈魂的恐懼中掙脫,坐了起來。

“森川,還聽得見的話,立刻回答我……不,求求你,不要……”

在地面拖出一道狹長的血跡,她強拖著重傷的身軀,撞入了「女帝泡泡浴」的大門。

……

五分鐘後。

直升機的螺旋槳聲,救護車的警笛聲,高壓水槍的噴射聲,在西川口商店街混響成一片。

“砂糖醫生,快,就在上面!”

“是二樓,最裡面一間!”

「女帝泡泡浴」二樓,神宮寺時雨、山笑和花守由美里,簇擁著砂糖葵,喘息著跑過狹窄的走廊,來到了盡頭的房門前。

“噹噹噹當……噹噹噹當……”

“這是,C小調第五……”

一撞開門,緊張、嚴峻而悲愴的交響樂,自屋內迴盪著傳出。

“森……森……川……不……”

第一個衝進屋的山笑,童孔中的漆黑一陣模湖,開始朝著眼白擴散……

卻被面沉如水的砂糖葵,一言不發地用麻醉針插入脖間。

“呼……不……”

看清門後的情況,神宮寺時雨身子一軟、雙手用力捂住了嘴。

但大滴大滴的眼淚,依舊不受控制地,沿著她慘白的臉頰無聲滾落。

“大小姐。”

將神宮寺時雨一把扶住,花守裡由美顫抖著將視線移向了門外。

狹小的浴室內,雪白的馬賽克,已被鮮血徹底浸沒。

半個肩膀消失的彌生雪見,正低頭跪坐在血泊之中,看不也看推門而入的眾人。

“森君,他……走得很安靜。”

她低垂著的小臉上,有淚珠混合著鮮血,自散落的黑髮間紛落。

“來不及說再見,只能這麼送別了。”

血跡乾涸的“膝枕”上,是嘴角帶笑、閉目“安睡”的森川。

但他的身體和四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貫穿傷。

最為顯眼的,是他右側頭部,一個血肉模湖的巨大傷口……

他的掌心,緊握著一柄尚未完全消散的“血刃”……

尖刃末端,赫然挑著一塊核桃紋理的“肉瘤”。

……

“滴答……滴答……”

陰霾天空,細碎小雨,輕輕敲打在玻璃窗上。

“哥哥真是的,該不會打算放人家鴿子吧?”

一窗之隔的教室裡,倚窗而坐的裡香,不安地盯著手機螢幕內,毫無變化的對話方塊。

「裡香:這家餐廳怎麼樣,聽說味道不錯,最近還有優惠活動呢?」

「裡香:訊息一直‘未讀’,是在忙嗎?」

「裡香:……哥哥?」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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