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府。

會客廳門口,白久池臉色發白,背上汗出如漿。

誠王正在會見龍王。

龍王是誰,白久池自然是一清二楚,只是他不懂原本應該隨著天龍教一併退到西域的龍王,怎麼跑到杭州來了。

龍王剛進會客廳的門,白久池習慣性地迎了上去,他還沒有開口呵斥,只見龍王隨意看了白久池一眼。

白久池被龍王的眼神給定住了。

現在,除了自己的腦子,白久池連眼睛都沒辦法眨一下,他渾身上下硬的像是木頭一樣。

龍王並沒有對白久池做什麼,他就是帶著不喜的情緒瞟了白久池一眼。

白久池的身軀被龍王這個眼神裡所包含的大恐懼給嚇僵硬了。

有一些東西,你並不一定明白這是什麼,身體會告訴你,它害怕極了。

龍王就像是闖入凡間的巨獸,他不需要施放壓迫感,僅僅是一瞥便能奪取人的心舍。

白久池在腦子裡瘋狂的大聲朗誦自己最熟悉的《論語》,等他的身體終於能動的時候,龍王已經走到誠王身旁坐下了。

看著誠王身旁的帶刀侍衛臉色大白,手筋崩起,白久池看懂了,這是看家狗遇到老虎時的神情。

白久池終於明白了關於龍王備註的那幾句話。

龍王厲蒼龍,武林超一流武者,功法和武功不祥。

注:超一流武者,一人成軍,以一破萬。

白久池對這句話一直是半信半疑,或者是,疑大過信。今天,白久池終於見識到了超一流武者。

同時,白久池也明白,自己在估算天龍教這次所受到的折損時,出現了嚴重誤判。

在白久池這次的預估裡,天龍教折損至少有七成,可謂是元氣大傷,沒有三五年的休養,難有作為。

但是現在看來,天龍教損失掉的不過是皮毛,以龍王為首的八部天龍戰力,起碼佔了天龍教一半以上。

由此可見,這次天龍教的折損率至多隻有三成。

這一下,憑空了多了四五成的實力,天龍教的價值要重新估計了。

在之前的計劃裡,白久池準備放棄天龍教,引吐蕃的兵走青海,從西寧直殺蘭州。

只要吐蕃的兵控制了蘭州,西域的駐軍糧草中斷,自然就會潰退,那時候天龍教再趁機殺入關內。

這裡唯一的一個問題是,吐蕃藩王的胃口很大,想說動他們出兵,得付出很大的成本和代價。

而且,吐蕃兵戰力其實很有限,就算讓他們切斷蘭州商道,嘉峪方向的朝廷大軍一旦反攻過來,說不定這些傢伙機會逃往高原。

對於吐蕃兵來講,任何戰局不利,只要逃上高原就萬事大吉,氣疫可以幫他們阻擋從中原而來的軍隊。

拿錢辦事,隨時都有退路的吐蕃兵,戰鬥意願極為堪憂。

但是,如果現在天龍教戰力還儲存著一大部分,那麼絕大多數事情就簡單多了。

至於龍王到誠王府來,白久池完全沒放在心上。

超一流的武者又如何,超一流武者自有天道壓制。

終於完全恢復了身體控制的白久池,看著誠王用與往常無異的姿態正在和龍王低聲商談,自信的神色又回到了白久池的臉上。

龍王又如何,是虎,給我貓著,是龍,給我盤著。

我家主子,可是天子。

……

這個世界,人的戰力是極為不平衡的,頂級武者對普通人完全是呈現出絕對碾壓的優勢,但是卻沒有出現很多修仙界那樣仙門控制世俗的情況。

從實力上講,到了超一流的境界,只要武者願意,人間一切約束對其都沒有效果。

在極端的情況下,少數的幾個超一流武者聯手,完全是能夠做到一個村一個村,一個鎮一個鎮,一座城一座城,把一個國家的所有百姓給殺絕。

但是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從來沒有發生過,因為這個世界有一個約束超一流武者的天道。

雖然人們都沒見識過,但是都願意相信,無論功夫再高,哪怕是超一流武者,一旦作惡太多,自然有“天罰”降身。

因此,超一流武者通常都不願意過多幹涉世間之事,更不願意在王朝更迭這種大事上站隊。因為一旦有了立場,就必然會為了捍衛立場而出手,出手殺人太多了,說不定天罰一下就來了。

曾經有一個魔人,自悟出一套魔功,越是殺人就會越強,他在江湖上殺人越來越多,後來不過癮,魔人直接喪心病狂的屠了幾個小鎮。

結果,這個魔人被從天而降的一掌拍成了肉餅。

看著印在地上足有十丈大,兩丈深的巨大掌印,大家都明白這就是天罰。

“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沒見過嗎?”

——江湖百曉生徐子易

……

未明這段時間有一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他突然染上了一個奇怪的毛病。

比如說,荊棘練功之後脫下衣服跳到湖裡洗澡,未明就蹲在湖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

荊棘被未明看的勃然大怒,他從湖底扣出石頭就給未明打了過去,砸得未明落荒而逃。

除了看荊棘,未明還用奇怪的眼神看谷月軒,也是看的谷月軒心中發毛。

“師弟,你到底怎麼了?”谷月軒對著未明關懷的問道。結果未明落荒而逃。

未明覺得自己病了,而且病的很厲害,病的很奇怪,而且他自己就懂醫術,卻不知道這個病該怎麼治。

這個病,醫者不能自醫,而且更不能對哪怕是漏露出一個字。

唉!為什麼會這樣啊。

對了,未明靈光一閃,他突然想到,或許有一個人能替他解惑。

這天,未明來到忘憂谷。

未明走進書生房裡時,見到書生正在奮筆直書。未明藉著窗前透來的陽光,看到了書桌上放著一疊書名為《加藤秘籍》的稿紙,旁邊還有幾副配圖。

未明好奇地伸長脖子,他還沒看清楚配圖上畫的是什麼,只見一把展開的摺扇擋在自己眼前。

“咳。”書生手持摺扇將未明的目光從書桌上移開後,又閃電一般用摺扇將配圖與正在寫的稿文給蓋上,這才帶著一臉的正色對著未明問道:“小兄弟,今天你來有什麼事?”

未明扭捏了一陣後,他對著書生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他最近遇到了一些問題,想找人問問。”

“嗯,說來聽聽。”書生隨手開啟另一把摺扇,一邊搖著,一邊說道。

……

過了好一會,只見未明鬼頭鬼腦地出了書生的房門,飛一般朝著山下跑去。

給書生送來新書插圖的丹青在看到未明這個鬼樣子後,對著書生問道:“未明這是怎麼了?”

“有病唄。”書生不在意的說道。

丹青望了一眼遠處跑得飛快的未明,他問道:“我看他沒事啊。”

“他眼瞎啊。”書生搖著頭說道,隨後他拿起丹青的畫,立馬兩眼放光。

“妙啊,妙啊,如此美曼,如此美曼。哎呀,我突然有靈感了!”書生將丹青的畫掛在牆上,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毛筆蘸了一下墨水後,奮筆狂書。

……

怎麼辦,完蛋了,完蛋了。

剛才,未明“無中生友”,他小心翼翼的問書生,說自己的一個朋友,似乎有一些問題。這個朋友喜歡上了一個男人。(請稽核大哥高抬貴手,風吹雪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

書生一聽,兩眼放光,他正準備給未明講述一下一些特殊的知識點時,書生突然靈光一閃,他對著未明問道:“你那個朋友,是不是佳麗大會那天見過的公子哥?(風吹雪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

未明一聽,連忙點了點頭。

“滾滾滾,浪費我時間。你這病真沒救了。”書生直接把未明給轟了出去。

未明帶著失落的心情朝著逍遙谷走去,唉,我該怎麼辦啊!

自那天一起喝酒唱歌跳舞了之後,未明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風吹雪(風吹雪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的樣子。未明被自己腦子裡的念頭嚇了一跳。

隨後的幾天,未明發現自己腦子裡的風吹雪怎麼都趕不走,他聽人說過,是一種病。

未明也偷偷看過荊棘和谷月軒,還好,他對兩個師兄沒感覺。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未明喜歡就是上了風吹雪。

怎麼辦,書生都說自己沒救了。

就在這時候,心煩意亂的未明聽到了樹林裡有人說話。

未明一聽,這聲音好是耳熟,他在密林中前行了一陣後,發現林子裡說話的人,竟然是杭州一別再沒過面的香兒。

站在香兒身旁的,竟然是納蘭露兒。

而站在這兩人對面的,是天龍教的妖女,夜叉。夜叉身旁還有一個面色陰暗的男人。

知道事情極為不妙,未明一下收神屏息,偷偷地摸了過去。

……

“啪。”

一條蘸了水的鞭子抽在了吊在樹上的人體身上,瞬間就爆出了一條血痕。

“你們這些賤皮子,給臉不要臉。入股有什麼不好?以後天天躺在屋頭就有錢拿,還不安逸死你們?

我的脾氣可沒有夫君那麼好,再不給老孃籤協議,老孃抽死你們!”

藍婷提著一根長鞭,正在抽吊在樹上的幾個人,邊抽邊罵。

黃娟一下衝來,奪下了藍婷手中的長鞭,並對她好言勸說道:“阿姐,你剛剛有身孕,穩一下胎,別被氣壞了身子。讓我來!”

說完,黃娟將手裡的長鞭一抖,鞭子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狠狠地咬在了眼前之人的後背。

這幾個人是雲嶺靠近安南方向的部落頭人。

原本今天是請他們過來談生意的,結果這幾個不開竅的,死活說不通,說什麼萬萬不能替朝廷做事。

這些油鹽不進的,那就先給你們鬆鬆骨。

自鞏光傑二婚後,生產線很快在毒龍寨建立了起來,當第一批丹藥製作出來了後,全毒龍寨的人,可以用成本價買藥,而且還可以賒賬。

在充足的藥物供應下,毒龍寨的陳年老病,大病小病,一掃而空。

在以身試藥後,極大地鼓舞了毒龍教人的生產熱情,隨後丹藥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絕大多數丹藥運送給了朝廷,剩餘的一些邊角料,做出散包拿去賣了。

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一樣的進寨子裡來,好多人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麼多錢。

毒龍教一下就發大財了。

原本對和朝廷聯手還有一些抗拒的藍婷,在成了鞏光傑的大老婆了後,威信大發,她先是把毒龍教所轄的七十八個部族全部入股,然後開始吞併雲嶺的其他部族。

當毒龍教的部族發展到了一百一十三個的時候,毒龍教已經擴張到了雲嶺和安南的邊境。

於是,剛才那幕出現了,安南這邊的部族,就是腦殼鐵。

鞏光傑正在帶著門人四處採藥驗草,看看本地長得是哪種藥,又有啥方子有藥可以配出來了。

其實神農百草門掌握的各種藥方足有上百個,這些藥方都全部收留在神農門的《百草經》裡,每種藥方略微修改一下,替換一味到幾味藥又可以有其他變化。可以說,這上百個藥方足以生產出萬種藥物出來。

以前的問題是,神農百草門沒有相應的藥材。

現在,許多以前沒有條件製成的藥,可以開始試做了。

這時候,鞏光傑看到大小老婆過來了,二老婆黃娟手裡還拎著一根帶血的皮鞭。

“阿哥,妹兒辦事不力,快把那幾個老賊給打死了,他們就是不鬆口。”黃娟對著鞏光傑帶著歉意說道。

“沒辦法吶。這邊的人和朝廷都有仇。我們現在是朝廷的人,他們肯定是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的。”藍婷看似對著黃娟安慰,其實在對著鞏光傑解釋道。

藍婷走過來後,對著鞏光傑輕輕捏著肩膀,討好地說道:“阿哥,妹兒求你一件事嘛。能不能借我一千件皮甲,兩千把快刀。最多給我兩個月時間,妹兒幫阿哥拿下十座山。”

聽到藍婷的話後,鞏光傑眉頭一皺,他搖頭說道:“不得行。”

鞏光傑把手裡的草藥一丟,對著旁邊的門人說道:“把李總旗喊過來一下,有軍令給他。”

過了一會,李勇穿著戰甲帶著佩刀,哐當哐當地跑過來了。

“李勇聽令!”鞏光傑金刀大馬的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對著李勇喝道。

“末將在!”李勇學著唱戲裡的模樣大聲回道,同時雙手作禮,單膝跪地。

“本百戶命你率戰兵五十人,前去安南配合朝廷大軍作戰。”

“末將得令!”

“再,命五百民勇前去為你助陣。”

“得令!”

“再,有苗壯千人,願協助官兵一同前往。”

“得令!”

上次,鞏總旗一發力把雲嶺給拿下來了。

現在,鞏百戶已經準備幫朝廷分憂,把安南給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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