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門主的口才好不得了,那就像諸葛武侯舌戰群儒,把那群人腦殼個個都說來爪起(低著),腔都不敢開。”

月光之下,幾個人正在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多龍寨走去。

今天晚上可謂是大獲成功,鞏光傑不光是消除了眾頭領的敵視,而且把大家的心給說動了。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

為啥?

那還不是因為沒活路。

說一千道一萬,大家追求的都是把日子過穩當,把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為什麼越是窮地方,越是會抱團排外?

那是因為他們手裡的東西本身就太少了,生害怕外來的人就把這些僅有的資源都給搶走了。

鞏光傑這次給大家講述的發財計劃,對這些人來講,簡直是聞所未聞。

鞏光傑隨手拿起一瓶剛才已經講過了效用的藥,為頭人們詳細講述了這瓶藥是哪幾種草藥製成的,每種草藥又有什麼功效。

頭人們這麼一聽,一下就明白了,這些漢人要的只是草草。

頭人們在意的是林子,在意的是山,在意的是山裡的金銀銅鐵礦。至於山上長的草草,那麼球多,漫山遍野都是,挖也挖不完,挖完了還要自己長。

接下來,鞏光傑繪聲繪色地開始講述怎麼一起發財。

第一次發財是以藥山入股。入股就是大家搭夥的意思。

各部落把自家佔著的林子和山全部化成股,等賺了錢,按照股份多少來分錢就是了。

這可是無本生意,活是由神農百草門來做,本是神農百草門在出,虧也是神農百草門在虧。萬一賺錢了,自己還可以巴到(跟著)得錢。

鞏光傑這話一講,眾多頭人就真沒有多少牴觸心理了。

緊接著,鞏光傑對著大家講第二次發財。

第二次發財,是各部落的人可以幫著神農百草門挖藥材。

價錢大家提前講好,不得變來變去。挖好多,收好多,有一千斤收一千斤,有一萬斤收一萬斤,當場給錢,絕不拖欠。

這些山本來就是你們的,現在還是你們的,以後也是你們的。

你們先用這些山入股,賺了一道錢,現在挖那些草草藥,又可以賺第二道錢。

你們說,這安不安逸?

還有更安逸的事情,這錢還可以賺第三道(次)。

我們神農百草門把藥生產出來後,還要請人幫我們背出山去。這產了好多藥,就要請好多背夫,一年四季都有活路做,做一次活路就給一次現錢,當場拿。

你們說,這一哈子就能賺三道錢,是不是發大財了?

跟著黃小石混了這麼多年,鞏光傑算是把畫餅的技術給練出來了,餅子畫的是又圓又大。

這些山裡人,哪裡聽過這麼天花亂墜的話。有幾個人想要開口反駁,問題是他們連該從哪裡反對都不曉得。

從這些條件看來,確實有利於自己,真的啥都不虧。

那你反對個啥?

自己生怕自己錢拿多了,肉吃多了,日子過好了?

到了後面,鞏光傑身後的那幾個跟班都看出來了,這十多個頭人,除了有幾個埋著腦殼不開腔的,還有點不開竅之外,其他的明顯親熱了許多。

之後鞏光傑也不再談其他,他只顧吃肉,吹牛,還喝了一些當地釀製的果子酒。酒足飯飽後,鞏光傑對著大家很豪邁的說道,感謝今天的款待,明天再談。

隨後,鞏光傑就帶著門人回多龍寨去了。

這是黃小石教鞏光傑的:搞宣傳,人越多越好;談合同,則講究逐個擊破。

在談判的時候,人通常有兩個特點,一個是想法千奇百怪,二是別人有了我也要。

這兩個特點就導致了想要統一談個大事情,根本不可能談的下來。

本來,條件都擺在那裡,大家都差不多。

結果,這個人覺得他想多要一個箍箍,那個人想多要一根繩繩,另一個說是他要一根棒棒,最後一個人開腔了,他說他全都要。

於是,大家異口同聲的說:“我們都是全都要。”

遇到這種情況,要把人弄瘋。

但是如果把人拉開了,那就簡單了,就算是有額外要求,那也是個例,好滿足的多。

……

鞏光傑走了之後,頭人們一下就按不住了,他們帶著驚訝和欣喜的語氣,用著自己本族話快速交流。

這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情。

幾個頭人圍著多龍,問他和漢人搞了半天,到底得了多少利。多龍也是實實在在的把自己和神農百草門籤的合約講了一遍。

大家聽了之後,發現真的和那個漢人說的一樣,確實是啥都不用出,二天(以後)就可以坐地分錢。

頓時,所有的部落頭人產生了一種這個世界不太真實的魔幻感。

現在大家生怕的就是,這一夜睡過,明天一醒,發現這麼好的事原來是個夢。

正當所有人都帶著擔憂和興奮在熱烈討論時,一個一直沒說話的頭人站起來了,他大聲一喝,說道:“漢人的事情,哪個都不準接!你們忘記了藍婷教主的命令了麼?”

這個頭人此話一出,四處頓時鴉雀無聲。

夜裡,河風呼嘯,篝火漸小,眾人身上越發冷了起來。

……

圓月之下,洛陽城,現在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

只見佳麗大會的主持人,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胖子,他大概也是有內功的,所以才能中氣如此十足。主持人只是臺上隨便一立,開口一言,便能傳遍四方。

“佳麗大賽現在開始。

今晚出場的第一位佳麗,是來自江南水鄉的賽仙兒。

掌聲熱烈起來!”

此話一說,臺下歡呼聲如海嘯一般響起。

“這是……哇,這屆佳麗的質量很高啊。”書生驚訝的說道,“這才第一個就有這般美貌。芸兒妹子怕有點難了。”

書生雖然對沉湘芸很有信心,但是沉湘芸透過賽前抽籤,抽到了十多號。

雖然這十多號也只是排在中間,但是已經處於極大的劣勢中了。按照往屆的經驗,一旦過了二十號,人再美都沒用了。因為大家手裡沒有球了。

書生轉過頭很嚴肅的對著未明說道:“小老弟,我不管等一下有什麼佳麗,你手裡的那個綵球一定要投給芸兒妹子,你可要記好了。”

結果書生一轉頭,發現未明已經看著臺上的美人已經傻了眼了,大概自己對他說了什麼,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書生把頭轉向另外一邊,他用扇子拍了一下著丹青的肩膀,指了指未明後說道:“你看這小子色迷心竅的樣子,和你一模一樣。”

佔據了第一排的位置,在身前擺了一個畫架,一手持筆一手端硯,正在一邊望著臺上的佳麗一邊飛快作畫的丹青,頭也不轉的對著書生不屑地說道:“我那是為了繪畫聚精會神,你才是色迷心竅。”

書生把手裡的摺扇一展,窮搖了幾下後,抬頭四十五度望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自傲地說道:“就憑我走南闖北多年,如此見多識廣,怎麼可能輕易被女人給迷住。”

……

書生和丹青一邊拌嘴,一邊各自的活也沒停下。

丹青是揮動畫筆連連作畫,書生則是搖頭晃腦的點評著各色上場的佳麗。

在每個佳麗展現了自己的美姿後,書生會對著丹青念出一首短詩或是兩句評語,丹青畫完人物畫像後,就把評語題在畫作上。

兩人幹這種事情似乎不是第一次了,配合的極為默契。

終於等到十三號,下一個就是沉湘芸了。這時候,一個胡人舞姬扭著腰走上了臺,只見她把裹胸的紗巾一扯,放在手裡一招,臺下的歡呼聲勐然爆起,綵球像是冰雹一樣砸向臺上。

胡姬激動地把紗巾往臺下一扔,巧逢有風吹來,紗巾飄得老高,眼看就要朝著天上飛去了,這時候只見一個白袍書生原地跳起,一把就將紗巾抄在了手裡。

書生落地後,只見他對著未明和丹青正色說道:“唉,我看芸兒妹子有些難了。”這時候未明才驚然發現,書生的“超然”,遠勝自己的認知。

果不其然,十四號沉湘芸上場後,除了未明三人的綵球,只得到了寥寥十來個,雖說還有回場的機會,但是看來奪魁已是毫無希望。

“唉,佳麗大會已無留戀了。”書生嘴上是這麼說,但是眼睛在十五號胡姬的胸前來回打轉,可是沒有半分要走的樣子。

後面的情況也不出書生所料,登場的佳麗不謂不美,但是得到的綵球數越來越少。

那些心急的觀眾,手裡的綵球早就已經投出去了。

剩下一些有定力的觀眾,會堅持到把全場看完了再決定投給誰。

所以想要拿到綵球,非常非常難了。

就這樣,各色佳麗一個接一個的輪番上陣,終於走完了第二十七號。

站在舞臺一角的主持人大聲說道:“有請今晚最後一名壓軸佳麗,納蘭露兒。”

佳麗大會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臺下的觀眾早已經過了最開始的興奮勁,現在已經有點疲憊了。

最後壓軸佳麗就要出場了,臺前連個歡呼鼓掌的都沒有。大家就是眼巴巴等著快點完,好把手裡沒有投出的綵球投出去,再看看是誰得票最多。

幕布一拉開,只見一位身穿大紅之衣的盛裝美人從幕後款款走到臺前來,她輕舞一段後,放歌高唱起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尹人,在水一方。

朔洄從之,道阻且長。

朔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她的歌聲像是黑白無常的鉤子,把人的魂都給鉤走了。歌聲落下後,這個有近千人的會場,已然是鴉雀無聲。

美人對著臺下款款作禮,說道:“妾身納蘭露兒,跟大家請安。”

“轟。”

臺下叫好聲和掌聲如雷爆起,舞臺都要被聲浪給掀翻了。

密密麻麻的綵球朝著臺上飛去,一些力道不夠的綵球全部砸在了前排,被人撿起來後又投到了臺上。

不一會,滿臺子都是綵球,一片五彩斑斕。

書生掏出剛搶到的絲巾抹著淚,對著丹青哭吟道:“朱墨勾添眼底塵,今年春盡不知春。鞓紅魏紫能相訪,西子崇寧更可人。

芸兒……對不起了,叔叔今晚一票不該給你的。

綵球,把剛才我投出去的綵球還給我!”

書生話一說完,張牙舞爪就要爬上臺子,未明連忙起身把他攔腰抱住。

丹青把手中的筆往地上用力一擲,懊惱的說道:“如此之美,我便是用盡全身功力,也畫不出七成。不畫了!”

“唉!”兩個老男人同時嘆息道。

混在遠處人群裡的風公子看到臺上的納蘭露兒,心中暗道,原來她跟了我一路,是來洛陽參加這個大會的?或只是碰巧連路同行罷了。

本屆佳麗大會爆了一個大冷門,最後一位出場的佳麗竟然力壓群芳,一舉奪魁。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魁首納蘭露兒為了答謝大家的厚愛,又賦歌一首,引起了全場的再次歡呼。

“碧海潮生年年似,落英秋葉歲不同。

玉簫神劍今何覓,他日再逢百花中。”

風公子聽到這首歌后,他帶著滿臉憤恨的神情,握緊了拳頭。

……

說到騷操作,還是得看黃小石的。

昨天晚上,黃小石成功“招募”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讓上司轉職成為自己的下屬,替自己打工,而且還是免費的。

今天早上一大早,商隊還沒出發,吃過早飯也不用理會收拾雜物的黃小石,騎在馬上開始新的一天的來回巡視了。

和前兩天不同的是,今天早上是黃小石帶著姬無雙一起巡視的。

黃小石要重新定義一下女人的用法。

總大隊,也就是保鏢隊,有兩個分隊,分別在商隊的最前面和最後面。

黃小石每天晚上輪流在兩個分隊過夜休息。

昨夜,黃小石是在前隊過夜的,所以現在就順著商隊往下檢查,先來到了第一分隊。

現在到的是第一分隊。

這次黃小石沒有下鞍細查,他大聲地把第一分隊的分隊長直接叫了過來。

當第一分隊長聽到喊聲,連忙屁顛顛跑過來後,黃小石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對著他說道:“老王。這是我們大主顧的千金,姬小姐。”

這還需要黃小石介紹,這段時間只要不是瞎子,都認識這位大美女了。

不過,黃小石突然開始介紹,這裡的意味就很不一樣了。

黃小石對著分隊長說道:“因為時局變化,這些貨要儘快運到甘州,多一天就多分變數。

從今天開始,商隊每天行路六十里,走不到點不休息。你給兄弟們說一聲,提前把熱水燒好,各人裝在水壺裡頭,中午我們就不生火做飯了,就著冷水吃乾糧。

還有,把貨物給我重新分配一下,讓牲畜的負重輕一些,別把牲畜累壞了。人就克服一下,全部給我走起來。

我再說一次哈,綁腿給老子紮緊,等一下我轉過來抽二十個人檢查,哪個沒紮好綁腿,給老子滾回洛陽去。

聽到了沒有?”

在姬大小姐的面前,黃小石盡顯男人威風,把手下訓得和龜孫子一樣。

分隊長老王也和龜孫子一樣,腔都不敢開。

不是老王不說話,而是他聽懵了。

黃小石沒有給老王思考和反駁的機會,命令下達後,黃小石一打馬,帶著姬無雙朝著第二分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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