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齊麗,未明自然是熱心地對著她說道:“這人我來對付,你快躲到我身後來。”

而齊麗一看,竟然又是未明這個爛好人,頓時心裡一陣崩潰。

“完了,完了,死定了。為什麼我一叫救命來的又是他。”

齊麗此時可不是在挑她的真命天子,而是她知道這個傻小子雖然喜歡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但是實在是個沒有武功之人,說句難聽的話,可能連她都打不不過。

上次未明來救齊麗,差點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齊麗對他這種明明不會功夫,卻是滿口江湖話的人最是看不慣,今天遇到一個壞人,結果又遇到了他。

“天靈靈,地靈靈,還有沒有好漢趕快來吧!”

如果說剛才見到紫色面板的怪人時,齊麗心中是三分的驚慌;

看到有人持刀殺向自己時,齊麗心中是七分的驚慌;

那麼見到挺身而出的未明時,齊麗現在心中的驚慌至少有九分。

此時的未明背對著齊麗,當然了,他就是正面相對也未必能Get到齊麗驚慌失措中的豐富內涵,今天不管齊麗願意還是不願意,未明又一次的站在了她身前。

前面這個黑衣蒙面的持刀人,一看就是一個女人。

未明這輩子還沒打過女人,或者說,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打過女人。

雖說未明對天下匪人極為痛恨,但是對於女人,未明決定還是先給對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見你本是佳人,奈何要做賊?不如懸崖勒馬,迷路知返才是正道!”

未明對著持刀而立的【花】大聲喝道。

……

在從黑風寨歸來之時,未明向大師兄谷月軒專門請教了一下,荊棘殺的最後那個敲鑼人,到底該不該。

或者說,荊棘是不是應該讓那個敲鑼人把話說完了,先判斷一下,再來動手。

在這裡,谷月軒為未明講了一段逍遙谷中的僕人老胡的故事。

逍遙谷的僕人老胡,對未明總是客客氣氣地稱呼“三少爺”,他打的各式鐵器都非常受山下的村民歡迎,可以說這百八十里沒有比老胡更好的鐵匠了。

但是這次谷月軒說出了老胡的來歷,未明才知道老胡竟然是傳說中胡家刀法的直系傳人。

雖然老胡每次都自稱對真正的家傳刀法還領略不足一層,但是老胡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流高手的水準,放在江湖中,那可是大門派掌門的實力。

然而老胡當年就是一名縱橫江湖的惡匪流寇,後來在遼東大俠谷雲飛和無瑕子兩人的以武相勸下,終於大徹大悟,他解散了自家的匪幫,自願到逍遙谷中為奴。

這隱姓埋名生活了近二十年,到了今天誰都想不到,這滿臉鬍渣的打鐵大漢竟然是當年縱橫漠北的馬匪刀王,號稱“雪山飛狐”的胡三刀。

谷月軒講到這裡,又對著未明說道,但是有時候,對惡人心軟,就是在自尋死路,也在坑害好人。

這點未明也是深有體會。

未明第一次下山遊歷,他看到一個紅衣女人正在提刀追殺一個黃衣男子。

未明將紅衣女人攔下,結果兩人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又殺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提刀殺人肯定是不對的,於是未明出手趕走了紅衣女人,還親自護送這黃衣男子回到他的家中。

結果後來未明才知道,自己救了一個強搶民女,逼死人家全家老小的大惡人。

怒火中燒的未明重新打上門去,準備糾正自己的錯誤。

這時候,未明又遇到了那位紅衣女人,兩人合力一路從正門殺到了大廳。

在大廳中,那惡人一看仇人上門,小嘍囉都死傷殆盡,於是嚇得跪在地上,又是磕頭又是求饒,哭得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未明心一軟,想到的是惡人若能夠改邪歸正,也是一件好事。

哪知道,這只不過是惡人用的計,他反手用機關就制住了未明和紅女女人。

若不是有兩位師兄在暗中保護,未明第一次下山就死翹翹了。

每次回想到這裡,未明就很鬱悶。

你說這好人壞人,他們又沒把好壞寫在臉上,我咋知道這人到底是該殺還是該放呢?

對此,谷月軒也沒有什麼好主意,他只得對著未明講,所謂的“任俠”,都是帶著“人”字旁。

所以,這歸根結底需要依靠每個人自己判斷。

聽到谷月軒的話後,未明惆悵了許久。

這個問題對於荊棘來講,就沒這麼麻煩。

他一般都是把人砍翻在地後,才高傲地對著一地的死屍勸說道:“哼,來世做個好人吧。”

兩個師兄都不能為自己提供更好的建議,而善惡之辨,對未明而言還太難了。

他今年才剛滿十六,正是什麼都還不太懂的年齡。

未明真想自己能有故事裡南賢的本事就好了。

小蝦米時代,有兩位奇人出沒。

南賢能通識人心,辨人善惡。

北醜則知天下奇聞異事。

雖然未明對匪人極為痛恨,眼前這黑衣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好人,但是未明覺得,應該再給她一個機會。

所以,未明才大喝一聲,希望這黑衣人迷途知返。

……

面對未明的一聲勸返大喝,【花】心中升起了一絲無力感。

現在的路是師父曾經走過的,也是自己將來要走的唯一之路。

師父也對自己說過,幹咱們這行的,就不要妄想會有善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說的就是咱們這種人。

但是,這世間並沒有給【花】留下第二條路。

【花】對著自己在心裡自言自語地說道:“こ的世的中にはいい人がいないただそれぞれ的悪い程度が違い末す”(所謂的好人並不存在於這世上,差別只在於每個人所抱持的惡意多寡罷了)

原本【花】明明只需要用刀背敲暈那個女孩子便行了,未明這一跳出來,她反而是要麻煩不少,還要多打暈一個人。

【花】將手中的太刀吹雪反持以刀背對敵,隨後一招【燕返】對著未明砍了過來。

燕返是扶桑有個非常著名的劍客(刀客)創造的招式,這招式適合扶桑太刀(最長的武士刀,一般刀身就有1米),所以攻擊範圍很大。

之所以這招叫【燕返】,是因為那個劍客創造此招時用手中的太刀斬下了低空滑翔而過的燕子,以此命名。

【燕返】是【花】學會的第一個招式,雖然她沒嘗試過,但是自信一刀斬下飛燕並不在話下。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樣子和自己年齡差不多,但是他絕對不可能像自己那樣從小就受到極為嚴酷的訓練,而且他赤手空拳對敵,所以這招【燕返】那人絕對擋不下來。

出乎【花】的所料,面對速度極快的【燕返】,未明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就像是剛想要躲閃就絆了自己一腳的那種愚蠢模樣,沒料到這個樣子蠢到極點的踉蹌竟然恰好把【燕返】躲了過去。

“納尼?”

一定是巧合吧。

【花】一招【燕返】擊空,她隨後將手中的吹雪雙手把持,對著那人連續幾刀砍下。

沒想到,這幾刀竟然全被那人又用極為怪異的姿勢給躲了過去。

不對,這不是意外,而是這人會極為高明的武功。

【花】頓時明白了,這人是一個難得所見的高手。

今天是【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和人交手,沒想到她第一次實戰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師父在執行最後一次任務前將太刀吹雪傳給自己,說什麼時候練出了最後一招,就有資格使用吹雪。

在幾刀攻擊未果後,【花】將太刀又插進了刀鞘。她這可不是放棄了攻擊,而是準備用一個叫【居合】拔刀技。

居合是扶桑劍術中一種瞬間拔刀斬殺敵人的技巧,能熟練使用居合技能的劍士拔刀的速度比平常揮刀更快,而且居合是可以透過聚氣提高出刀速度。

【花】將刀插回刀鞘後,就開始聚氣。

剛才看著似乎挺輕鬆,其實在未明連續高難度躲閃過了【花】的攻擊後,他現在一站定,冷汗順著背嵴流了下來。

這怪人用的是什麼武器。

說這武器是刀,它又太長,說它是劍,它又彎曲有弧度,而且這武器鋒而無鍔,擺明了只有只攻不守的用法。

現在,那把怪刀被那壞人收了回去,但是未明現在有一種如背有針芒感,總覺得好像是被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給盯上了。

只會醉拳的未明現在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於鋒利的長兵器,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

雖然未明也練成了罡氣護體,但是他現在的水平還很淺,最多也就是在內力充盈之時,能增加身體的些許防禦能力,可遠遠沒有達到谷月軒那種直接用肉手接刀刃的程度。

未明在和焦大對戰時,焦大的本身就矮小,手臂也短,就算是手上套上了雙爪,攻擊範圍和尋常人的臂展差不多。

同樣的,荊棘的雙武雖然砍得很快,但是為了揮砍方便,他的刀劍都是特製的短型。

未明的醉拳在面對這種短型利刃的時候,還能迎刃有餘,畢竟他伸手抬腿就可以“摸”到對方。

但是眼前這人就不一樣了,她手裡的刀刃極長,出招還極快,未明只有躲閃之力,想要還擊手不夠長啊。

想到這裡,未明心中大為失悔。

早知道就早點把醉棍學會了,前現在也不至於還赤手空拳,用械總歸是比空手要有優勢。

想到醉棍,未明順手一摸,摸到了腰間的酒葫蘆。

對了,喝口酒壓壓驚。

大敵當前,未明摸起酒葫蘆對著嘴咕嚕一陣,將滿葫蘆的老酒喝了個精光,隨著一個酒嗝打出,酒勁直衝腦子。

果然是好酒!

幾罈子酒都醉不倒未明,在這一葫蘆酒下肚後,竟然升起了六七分的醉意。

隨後,未明施展開醉步,只見他前一左二又退三,整個人搖搖晃晃,雖然步伐和剛才一樣稀奇古怪,但是現在的步子比剛才更加順滑,如行雲流水,又不見絲毫規律。

醉拳雖然說是似醉非醉,但是真正的清醒人是用不好醉拳的,真得帶著一些醉意才能將醉拳之意發揮到最佳。

現在未明是真有點醉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踩到哪裡,敵人更是預判不到了。

眼前這個怪人在【花】的氣鎖中摸出一個葫蘆灌了下去,憑藉氣味【花】能聞到,這是一葫蘆烈酒。

面對強敵還臨場喝酒,這怎麼看都是找死的行為,但是在【花】眼裡,這傢伙一葫蘆烈酒下肚,腳法變得更加的詭異起來。

突然間,【花】心裡竟然升起了一道自己這一刀【居合】會放空的感覺。

不行!

【花】強烈地告戒自己,師父說過,臨場對戰時,氣勢可決定生死。

自己怎麼能對方還沒出手就先弱了氣勢。

想到這裡,【花】一聲低喝,她對著未明使出了一招蓄力已久的技能【居合】。

此招一出,已經快到看不見刀的軌跡,只見【花】和未明兩人之間出現了一片雪亮的殘月。

這片殘月是蓄力已久的【居合】拉出的刀光。

然而,既然能看到一片完整的殘月狀刀光,只能說明兩種情況:一是未明被一刀斬成了兩半,二是那招揮空了。

【花】的這招【居合】蓄力已久,但是說要能用刀背將一個成年人攔腰斬斷,那也是有些難度。

未明的腰是自己斷的。

【花】的刀光咋現前一瞬間,未明突然一個折腰後仰。

按理說他這個年齡的成年男子的腰肢不可能有如此柔性,這樣強行快速後折,結果就是百分之一百自己腰折。

但是奇就奇在,未明下身穩穩地站在地上,腰和下肢打了一個對摺,如同一個大寫的n,隨後他雙手撐地,兩腳一蹬,對著【花】就是一個連踢。

【招式:撒潑】

既然拳頭夠不到敵人,我不是還有一雙大長腿嘛。

【花】學習的【心合意氣流】,本來是一個攻多防少的劍術,它要求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消滅敵人,但是當敵人躺在地上滿地打滾時,【花】的那套劍法就不太好對付了。

而且更兇險地是,這敵人的攻擊招招不離下盤,要是躲閃不及被他一腳踢中小腿,失去平衡的自己絕對會被一套連招帶走。

在和未明隔空對了幾招,其實誰也沒捱到誰後,【花】往後勐撤了幾步。

剛才【花】原本就沒想過要殺這個女孩子,只不過是因為【毒】在旁邊,不得不做個樣子。

眼下【花】和未明打了半天,【毒】也沒有現身,說明【毒】已經走遠了。想到這裡,【花】將吹雪插入刀鞘中。

一見那黑衣蒙面人將怪刀插入刀鞘,原本躺在地上撒潑的未明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要是對方再來一招【居合】,他還是站著保險一些。

只見【花】伸手在懷裡摸了一下,摸出一個小玩意,然後用力朝著地上一擲,騰的一下,一股紫灰色的煙霧從地上爆了起來。

“不好,有毒!”未明瞬間憋著呼吸,轉身拉起齊麗就是一陣狂奔。

這一連跑了上百米未明和齊麗才轉過頭來,只見那股紫灰色的怪煙已經被風吹散了,那個黑衣蒙面的持刀壞人也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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