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咬的時間久了,野豬逐漸對它額頭上的傷口感到了麻木,動作愈發地大了起來。

姚遠試圖繼續與它周旋,但長久的僵持讓他漸漸地也開始體力不支。面對著野豬的蠻力,他甚至沒有辦法繼續保持高強度的咬合力。

眼看著野豬不停地前拱,自己一步步地後退,姚遠的心中充滿了不甘。

雖然一開始他是打算和楊戩一起躲開的,但現在明明只差一點就可以抓住它了,此時放棄就等於是功虧一簣,這實在是令人感到不爽。

但再不撤的話,自己也有可能會陷入危險。萬一僵持太久,導致自己腿軟跑不動路的話,那豈不是要被這野豬開膛破肚?

好狗不立圍牆之下,趁著現在還跑得動時,該撤就該果斷點。

不過就在這時,方才楊戩一邊發著抖、一邊衝著野豬舉起小刀的畫面再次映入了姚遠的腦海裡。

如果自己放掉野豬後逃跑,那麼這些拐棗大機率是要陷入豬口的。而這隻野豬作為“勝利者”,從今往後便會把這裡當成是它自己的地盤,短時間內他們休想再過來。

想到那個小傢伙明明很怕,但卻依然想要為收養妹妹的那戶人家保住食物的樣子,姚遠就忍不住有些猶豫。

如果自己的力量能再大一點就好了...他有些遺憾地想。

不過就在這時,姚遠突然發現自己的識海中傳來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不等他有所反應,識海中那散發著厚重氣息的黃色光點突然大亮,緊接著便是一股渾厚的力量遍佈了姚遠全身上下。

姚遠感到自己的腿突然間便充滿了力量,站在雪地上的腳也彷佛是在大地上生了根一般,不再有一絲的踉蹌。

一時間,姚遠居然靠著蠻力,將野豬重新頂住了。

“哼——”

野豬完全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明明眼前的這個傢伙看上去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但就在它以為自己快要贏的時候,那傢伙卻又重新開始發力。

突然加大的力氣讓野豬後退了兩步,被孝天犬所咬住的額頭也瞬間變得疼痛難忍,就好像那幾根狗牙已經穿透了它的腦門,將腦髓吸出來了一般。

野豬疼得連哼幾聲,然後痛苦地趴在了雪地上。

姚遠也顧不上乘勢追擊,因為他現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識海中的那兩個光點上。

為他提供了力量的黃色光點此時已經顯得有些暗澹,就彷佛是電池電量不足的小燈泡一般,而另一個水藍色的光點卻又在姚遠的注意下,開始氤氳著柔和的氣息。

藍色的氣息在姚遠身上瀰漫著,所到之處的肌體都讓姚遠有一種脫胎換骨、煥然一新的感覺,不僅疲勞盡失,就連方才在搏鬥中擦出的傷口都消失了。

藍色的光點就這樣反覆滋潤著姚遠的身體,直至光點同樣也變得有些暗澹後,水藍色的陰柔之氣才漸漸散去。

這是...自己那本《中華美食大典》救了自己?

之前姚遠雖然可以感覺到這玩意的不凡,但他卻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會在這種時候以這種方式救了自己。

重新擁有了力氣後,姚遠信心大增。

原本一直在被動周旋的他突然選擇主動出擊,不僅加重了牙齒上的咬合力,並且開始利用前腿固定住野豬的脖子,將野豬向路邊拖去。

野豬雖然體重更大,但此時被制的它也只能乖乖地被姚遠拖到了一旁,並且粗暴地按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姚遠犯了難——雖然野豬老實了一些,但自己依然沒有將它一擊致命的手段。

若是能點亮《美食大典》上紅色和綠色的光點,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他暗自猜測。

好在他以後有的是時間去驗證。

不一會,楊戩終於帶著一群道士趕了過來,姚遠隔著遠遠的就能聽到她的喊叫聲。

“孝天犬~~~你在哪裡啊?”她一邊走一邊喊。

笨丫頭,我現在咬著野豬呢,怎麼回覆你?姚遠哭笑不得。

聽到了人的腳步聲後,原本已經有些力竭的野豬突然暴起,想要發難。

它大概是也知道,如果現在再不反抗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然而姚遠怎麼可能會沒有準備,他早就在這等著它呢。

只見蓄足了力量的大狗一甩脖子,剛剛才想要雄起的野豬便又痛苦地趴了下去。

聽到了動靜的道士們立刻趕了過來,而領頭的正是大師兄常真子。

“好大的野豬!”道士們吃驚道。

當他們把目光又投到和野豬撕扯當中的姚遠身上時,又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

“好凶的狗!”

如果不是這麼兇的狗,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這兩三百斤的半大野豬呢?

對這些道士而言,一隻奔跑中的野豬多少還是有些棘手。但現在既然野豬已經被按住,那自然也就和桉板上的肉沒什麼區別。

只見常真子手持桃木劍,對著正在姚遠嘴下掙扎的野豬便是一指。

“五行之祖,六甲之精,急急如律令!”

只見那柄桃木劍上金光一閃,居然發出了一道狀若實質的劍氣,向著野豬的身子便奔了過去。這隻野豬還沒有發出什麼聲響,身體便被這道劍氣一噼兩半。

好快的刀!

其時姚遠嘴裡還咬著野豬的頭,結果這一劍噼下來後,他的嘴上頓時便為之一輕。

在身首異處後,那隻野豬的眼睛居然還在滴熘熘地轉。它眨巴了幾下眼皮,和姚遠就那樣直勾勾地對視著,似乎是想問姚遠自己的體重為什麼突然變輕了。

但很明顯,它沒有機會問出口了。

姚遠木然地鬆開了嘴,任憑那隻大豬頭砸在了雪地上,從豬頭、豬身中灑出的血液和內臟流滿了一地。

此時的雪地早已被各種紅的、白的、黃色的東西所灑滿,散發著一種腐臭的氣息,再也看不到一絲雪的白色。

自己大戰了許久的敵人,就這樣被人輕飄飄地一招解決了。

姚遠看向了一邊的常真子大師兄,心頭一陣火熱。

原來這就是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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