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矇矇亮,一場大雨過後,霧氣籠罩江面。

守夜計程車卒靠在柱子上打哈欠,嘴裡都囔著換班的人員天天遲到。

眼皮子直打架,不經意地一個抬頭,小兵彷彿看到霧氣中有什麼東西衝出來。

以為太困看花眼,小兵又揉了揉眼睛。

這一瞬間,對面的東西越發逼近,小兵張著大嘴巴,驚叫道:“船,船,好大的船。”

就在這時,一道箭失從白霧中穿出,射入小兵的喉嚨,打斷了他的話。

噗通,屍體掉落江面,濺起大片水花。

“怎麼了,誰落水了。”

“倒黴娃子,定是守夜睡著了。”

“別廢話,找找看在哪裡,快救人。”

“江,江面有大船。”

嗖嗖嗖,大片箭雨越過白霧射出,一眾士卒慘叫著掉落江面,江水瞬間變得通紅。

“敵襲。”

敲鑼打鼓的聲音,驚醒了潤州城裡的呂師囊。

他匆匆趕到城頭,此時,隨著太陽出來,霧氣已逐漸散去。

呂師囊也看清了來犯的敵人。

只是看清楚後,呂師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呲,好大的船。”

休。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箭失從遙遠的大船上飛射而來。

“大人小心。”手下人驚叫。

呂師囊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箭失擦著他的臉頰射進後方城牆,箭頭沒入石牆足有三寸。

抹了一把臉頰,看著滿手鮮血,呂師囊驚出一身冷汗。

下方船頭。

黃忠放下鐵胎弓,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差了一點。”

甲板上的魏延恭維道:“漢升將軍神射,只是兩地距離太遠,否則城頭賊將豈有活命之理。”

黃忠沒有說話,心想,這要是陛下,定能一箭建功。

“眾將士,隨我殺。”

一聲大吼,吸引了甲板上一眾將領的目光。

眾人只見前方大船上,周泰赤裸著上身,赤腳奔走在船沿上,如履平地,長刀揮舞,就徑自躍入敵方人群中。

鐺鐺鐺,一片刀光劍影,敵方士卒慘叫著倒飛出去,有的撞在桅杆上抱著肚子哀嚎,有的掉落水裡噗通兩下往下沉,更有的直接倒斃在周泰四周。

“還有誰?”

周泰無視身上遍佈的傷口,瞪著大眼邁步朝前,手下們喊著將軍神威的口號,朝對面發起衝鋒,把水寨裡的守衛殺得狼狽而逃。

“幼平將軍真不愧為江上蛟龍。”

甲板上的將領不禁開口誇讚,就連矗立船頭的黃忠和趙雲都情不自禁地點頭。

在搖擺不定的船上,哪怕是他們也做不到周泰這樣。

“放箭,放箭,快把人趕下去。”

城頭的呂師囊眼見水寨就要失守,連招呼城牆上計程車卒往水寨放箭。

“大人,水寨上還有我方守衛。”有人提醒道。

呂師囊怒道:“本官說放箭,你們沒聽到嗎?”

“是,大人。”看著呂師囊陰沉的臉色,左右將領不敢說話了。

箭雨落下,早有準備的大乾士卒紛紛拿起盾牌擋在身前,除了個別倒黴的被透過縫隙的箭失擦中裸露在外的軀體,其他大部分人都沒事。

反而突然遭受背後襲擊的水寨守衛傷亡慘重。

“對面的兄弟,你們統領在放箭射你們啊,現在還不投降,等著家人給你們燒紙嗎?”

“是啊,對面的兄弟,我們不打你們了,你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投降吧,將軍說了,投降免死。”

“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水軍士卒眼見箭如雨下,一個個如同小機靈鬼,舉著盾牌頂在頭上,躲入死角避讓起來。

躲避的同時,對面慘叫聲不斷,有人樂呵地開口勸降起來。

話語一出,其他閒著沒事的人也紛紛跟著勸說。

看著敵人沒死幾個,而己方人員傷亡慘重,水寨守衛心有慼慼,左耳聽著同僚慘叫,右耳聽著對面敵軍勸降。

終於有人哭著丟下兵器大叫:“老子不打了。”

“嗚嗚嗚,老子也不打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心灰意冷,水軍將士連叫道:“快快快,對面的兄弟快找地方躲起來,過了今天,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給,大家接好盾牌。”

“船上的,給老子丟點盾牌過來。”

“好嘞,看老子飛盤,對面的兄弟,接好了。”

看著水寨上自家守衛和對面的敵軍玩接飛盤的友好活動,然後一個個頂著盾牌,在箭雨下往對面跑,呂師囊氣炸了。

“豈有此理,臨陣脫逃,真,真是該死。”

一旁的手下心中都囔:都是爹生娘養的,誰叫你殺自己人的,大家難道不心涼嗎?

回到船頭的周泰,眼見守衛大部都投降己方,吩咐手下先行把人員看押起來。

隨後,他下令道:“弩箭、投石機準備,朝城頭髮射。”

休休休。

轟轟轟。

嬰兒手臂粗細的弩箭被絞盤絞起,猶如閃電般橫跨虛空,飛快地射向城頭。

一塊塊巨石跟著從天而降,瞬間讓城頭變成了人間地獄。

慘,真是好慘。

科技的降維打擊,讓水寨這面城頭計程車卒死傷慘重,就連呂師囊麾下的十二統制官在兩輪打擊下都死了半數。

兩輪試射過後,手下來報:“將軍,射程已經調整完畢,可以登城作戰了。”

周泰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將士們,隨我殺進城池。”

“殺啊。”

在弩箭和投石機的掩護下,大乾士卒非常輕鬆地登上了城頭。

此時的城頭早已遍佈殘肢斷臂,踩著肉泥一路前進,要不是周泰手下大部分是久經戰陣的精銳,怕是會嚇得不敢前進。

“城破了。”

心神恍忽的呂師囊帶著殘餘的六名統制官,逃亡丹徒縣,同時緊急向在蘇州的方貌求助。

“諸位,接下來該我們上場了。”

瀕臨江岸的潤州一下,方臘剩下的七州之地自然需要陸軍上陣,作為統帥的張任召集眾人追著呂師囊前往丹徒縣。

至於周泰,懷揣著楚歌畫的南洋海圖,帶著十艘大船沿江東去,開始了大乾第一次航海之旅。

丹徒縣。

呂師囊眼見敵方緊跟而來,進入城池的他也不想著怎麼防守了,畢竟他已經被那從天而降的巨石給嚇破膽了。

有那巨石相助,什麼樣的城牆才能守住敵人的進攻,反正丹徒縣是不用想了。

呂師囊繼續帶人逃,跟隨而來的趙雲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丹徒縣。

縣城的守衛還沒反應過來,有些甚至沒得到前線失守的訊息,城破的時候,還窩在家裡休息。

城裡的百姓眼睜睜地看著城池易手,新來的官兵押解著往日裡熟悉的面孔,朝其他守衛的家裡衝。

“投降不殺。”

每十人一個小隊,分散衝進其他守衛的家裡,然後押著人出來。

被帶去外面空地集合,大部分的守衛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家屬們就帶著孩子、老人擁上來哭叫。

“放開我爹爹。”

“大人行行好,我夫君是被逼當差的。”

“兒啊,這可如何是好。”

大乾本就不興連坐之事,本來只想著暫時先控制縣城的守衛,等所有人控制完畢,再分辨出其中的善惡,然後就準備讓那些無辜的人回去。

哪想到沒把家人控制起來,家屬全部衝過來哭叫,面對兵器鎧甲俱全的他們,到是不敢衝擊看押陣地。

可是光聽著小孩、婦女哭叫,就嗡嗡嗡的腦袋都大了。

“怎麼回事?”

後方進城的指導員看見情況,連過來打聽。

這時,趙雲、魏延也跟著過來了。

年輕的趙雲面對此種情況,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一些小孩婦女見他面善,又被稱將軍,連圍著過來求情。

反而是紅臉的魏延看著不怒自威,他朝手下士卒道:“把人通通看押起來。”

“嘿嘿,往日裡助紂為虐,現在好了,官兵來了,兇不起來了。”看熱鬧的百姓見有些人被抓,紛紛幸災樂禍起來。

旁邊人小聲道:“你以為官兵就是好人嗎?南邊沒造反之前,還不是一個勁地欺壓我們老百姓。”

“哎,誰說不是呢?反正天下烏鴉一般黑。”

“走了走了,再不走怕被一起抓起來。”

聽到這話,其他人看熱鬧的心思都沒了。

就在眾人剛想離開的時候,宣教團的人員拿著鐵皮喇叭出來喊道:“各位鄉親,各位鄉親,我們是大同軍,我宣佈丹徒縣從今往後由我們接管。”

“現在,願意過來辦戶籍的百姓,可以免費領取半個月的米糧。”

“另外告訴大家個好訊息,凡有我大同戶籍者,免掉一切苛捐雜稅。”

“最後,有誰願意出來指證這些人的罪狀,舉證核實後,舉報人獎勵一月米糧。”

指導員拿著喇叭連喊三次,這邊話音剛落,縣城其他角落也遠遠有其他指導員的聲音響起。

現場安靜了良久,有老人顫顫巍巍地出來道:“大,大人,小老兒不要糧食,小老兒要舉證。”

指導員笑著上前道:“老人家要舉報誰?”

老人伸出手,指著看押人群中一人,顫抖道:“小人舉報縣尉吳良,小女前幾日上街遊玩,被縣尉吳良看上,要納為妾,小女不願,被強行擄走,小兒前往縣衙報官,反被縣尉誣陷殺人,被屈打成招,暴斃於獄中,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嗚嗚嗚……”

老人泣不成聲,指導員上前扶住安慰:“老人家。”

他剛要抬頭問其他人可知此事,人群中又有人出列道:“大人,小人也要舉報縣尉吳良,月前,小人經營一家布莊,吳良夥同其餘同僚,霸佔小人布莊,搶走小人家中積蓄,還把小人一家趕出家門……”

“大人,小人也要舉報……”

指導員讓人收集情報,很快他就推出幾個罪大惡極的人。

“罪犯吳良,強搶民女,誣陷親屬,屈打成招……現判斬立決。”

“罪犯李三……”

“罪犯張大……”

“縣民王石,舉報罪犯有功,獎勵一月米糧。”

“縣民趙陽,舉報罪犯有功,獎勵一月米糧。”

“縣民孫立,辦理戶籍成功,獎勵半月米糧。”

看著舉報的人員和辦理戶籍的人員真的領到糧食,其他人頓時炸了,至於大同軍還是大宋,亦或者是方臘,他們才不管。

最多領了這個,到時其他官兵也好,反賊也好,來了再當順民吧。

反正這年頭,活一天是一天。

對於這種敷衍的態度,就位的大乾官吏一概不問,就當沒看見。

反正這些百姓之後就會知道在他們大乾治下,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後方人員忙著佔領地內政的事,前方人員已經在方臘的地盤全面開花了。

趙雲緊追呂師囊再下常州,在常州城裡,趙雲槍挑呂師囊,連同其手下的幾個統制官也一一死在趙雲手中。

另一邊,和趙雲半路分兵的魏延,幾乎在同時拿下了蘇州。

幾天後,張遼帶兵拿下了宣州,張任領著大軍攻克湖州。

至此,僅僅半月時間,方臘統治的八州之地,就只剩下連同都城杭州在內的三個州府了。

“大同人,大同人,格老子的大同人,為什麼要打朕的地盤?”

杭州城裡,方臘氣急敗壞地摔打著金銀銅器。

大堂上,手下如王寅、包道乙、厲天閏等人也是默不作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同人,你們是什麼意思?”

同一時間,被趙佶再次派來當使者的趙良嗣,也是焦躁不安地質問荀或。

荀或不緊不慢地替趙良嗣斟好茶,溫聲道:“使者此話何意?”

趙良嗣勐地一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怒道:“你們大同人什麼意思,你我雙方不是盟誓共同抗金嗎?”

“是啊。”荀或疑惑道,“莫非貴方要毀約了?”

看著荀或無辜的眼神,趙良嗣氣急:“豈有此理,是你們私自撕毀盟約才是。”

荀或不解道:“使者此話怎講,我主並無毀諾之意,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不成?”

“那江南之地怎麼說?”趙良嗣狠狠地瞪著荀或道,“莫非那些大同人是冒充的?”

荀或恍然,笑道:“使者這話說得,江南之地不是在反賊方臘手上嗎?我等聯合抗金,不是應該先安定後方嗎?我主見貴方事有力歹,故出手相助,莫非做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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