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府,官府後院。

李儒和楚歌對坐喝茶,順便把北方的情報告知後者。

“陛下,北地宋人如今都在觀望您的態度。”

楚歌低頭看著茶盞,那裡面煮沸的開水沖泡著茶葉四下翻滾,像只頑皮的小猴子東躲XZ,最後平息沉底。

“這些人倒是想的美,金人來了彎下膝蓋,賣國求榮賺個官位,如今看金人勢盡,又賣起了舊主,還想加官進爵,若是朕同意他們的請求,如何對得起在戰場上陣亡計程車卒。”

對於北地官員反噬金人,楚歌是有所預料的,那些有氣節的人早在金人南下的時候,要麼反抗金人而死,要麼不願在金人的手下做事,早早的南下了。

如今剩下的一些人,大都對金人阿諛奉承,求得一官半職,現在一見金人有日薄西山的徵兆,又匆匆跳出來殺官奪城,還派人來和他談條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李儒顯然也知道自家陛下不會同意那些人的要求,他今日過來不過是想知道楚歌對那些投降派的態度。

面對李儒的詢問,楚歌想了下道:“監察院做好甄別工作,北地廣闊,其中自然有忍辱負重以求後起的英雄,亦有權衡利弊託付金人的家族,如今既有野心勃勃想借機謀算的人,也有真心想歸附我大乾的人。”

“對此,你們可以商量著來,殺雞儆猴,樹立榜樣,莫要讓那些牆頭草以為我大乾的兵鋒不利。”

“是,陛下。”李儒點頭應道,算是明白了楚歌的意思。

無非是打一批,拉攏一批。

官職、地位,大乾都可以給這些人。

可是給不給?

給誰?

怎麼給?

都不是這些人應該過問的,而是他們大乾說了算,若是那些人以為憑藉幾座城池,幾千人馬就可以和大乾談條件,實在是太天真了。

“啊,大人,小人願意投降。”

“大人贖罪,小人知道錯了。”

呂布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請求,方天畫戟橫掃,砸死一片事到臨頭才願意投降的反抗派。

有楚歌的指示後,前方領軍的將領頓時變得強橫起來。

什麼,王師到來,你竟然不開城門,好,破城後再找你算賬。

你說自己想留下當城守,先投降,再看陛下安排,不願意,好,那就打到你願意為止。

燕雲十六州起兵的家族和勢力一見大乾這麼強硬,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

金人這麼強大,都被大乾打得抱頭鼠竄,自己等人只有區區一點人馬,怎麼反抗地方。

一些被冷水潑醒的人無奈下,只能無條件投降,等待大乾官員的審查。

一些頑抗的也很快成了殺雞儆猴的榜樣。

就這樣一路橫掃,大乾的幾路人馬很快匯聚到中都之外。

中都。

如今的中都城,匯攏了女真人最後的力量,就連完顏宗翰和完顏婁室也帶著西路殘兵趕來匯合。

剛剛接過哥哥皇位的完顏吳乞買沒有一點高興的意思,局勢變化太快,眨眼間,女真人就到了懸崖邊上,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

“是戰是退,諸位且說說。”完顏吳乞買看著堂上低頭的眾人,開口問道。

沒有人出來回答,大家都知道以女真人最強勢的時候都打不過大乾,戰的話,不過是為了最後的尊嚴,同時殺傷些大乾士卒而已。

不過狼狽退回草原的話,同樣沒人敢提出,金人皇帝、幾個皇子、大將都戰死在戰場上,如果誰提出撤退,不是成了懦夫嗎?

鼕鼕冬。

戰鼓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完顏吳乞買不禁感嘆,乾人來的真快,這是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啊。

完顏婁室站出來,恨聲道:“陛下,乾人不願放過我們,那就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對,我長生天的兒郎,不怕死亡。”

“和乾人拼了。”

完顏婁室說完,一部分將領紛紛站出來怒吼,這乾人真是欺人太甚,他們都退到中都了,竟然還尾追不捨,真當他們沒女真人是泥捏的嗎?

完顏吳乞買心道:“就怕乾人不想和我們硬拼。”

想歸想,完顏吳乞買見眾人還有士氣再戰,加上大乾尾隨而來,一時半會走不了,當即帶著眾人趕往城牆,檢視起戰況來。

另一邊,得知北地大部分順利收復,幾路人馬又把金人最後的力量包圍在中都後,楚歌就把前方戰事的主動權交給了一眾將領。

而他自己,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內政上。

隨著宋地被大乾一步步接管,北方戰事又傾向大乾後,原來的大宋子民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各地百姓在變更戶籍後,得知不僅能分田分地,原先的那些苛捐雜稅也通通取消,就連出來做工,官府不僅不強制,還當日結算工錢。

正所謂有奶便是娘,有對比就有傷害,相比與之前的生活,如今的日子才算紅火,才算有盼頭。

至於大宋,早就應該亡國了,誰還懷念那些貪官汙吏和一事無成的皇帝。

百姓們如此想,比百姓們身份好一點點的商人也迎來了春天。

要說大宋的經商氛圍,在六國看來,算是最好的了。

可經商氛圍好,不代表商人的地位也高。

在大宋,士農工商,士的地位可是遠遠高於其他三者的。

經商的人也往往是官員的白手套,他們經商賺得錢基本上都要上交,他們說好聽一點也不過是官員養的職員,負責賺錢的員工而已。

如今大乾當政,這些原先依附宋朝官員的商人陡然發現,在大乾,商人竟然能和任何人平起平坐,商人經過正當手段賺取的錢財神聖不可侵犯,沒有人敢,也沒有人會強搶他們的錢財。

他們不僅能隨意賺錢,還能進入官場,憑藉經商能力高居廟堂,六部尚書糜竺大人的傳奇經歷,至今在大乾商賈中流傳。

新朝有這樣的環境,他們哪裡還會懷念舊朝,只在心中抱怨老天,為什麼大乾不早點代宋而立。

除了百姓和商人外,還有一個團體對大乾的統治,報以極大的忠誠,那就是當兵的。

原先的大宋朝堂,一直重文輕武,文官看不起武將,當兵的自然沒有好待遇,也沒有好的社會地位。

反之,在大乾,當兵的地位、待遇,不說凌駕於諸人之上,可也能和任何人平起平坐。

陛下說了,當兵吃糧的,是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做著世間最危險的活。

這樣的人,若是被其他人看不起,待遇比其他人低,如何對得起大乾萬里江山。

一番傳言,加上軍中實打實的待遇,瞬間收買了大宋原先士卒的忠心。

就連宋朝滅亡後,對大乾心有牴觸的李綱、种師道等人也是無奈嘆氣,雖然自身不願再出來為大乾效命,可也沒攔著家中小輩出來博個前程。

以他們喝醉後的原話就是,大乾聖主降世,只恨自己生不逢時,若再阻礙家中小輩前程,怕是死後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隨著各地平靜,大乾的種種政策見報,傳入民間後,有心從軍的好漢也紛紛出山。

其中有楊再興、韓世忠、高寵、張憲、牛皋等讓楚歌耳熟能詳的名人。

這樣一看,大乾代宋而立,彷彿所有人都得了好處,所有人都在擁戴大乾。

不,這其中的讀書人還在懷念大宋的好處。

《大乾週報》在宋地發行後,這些讀書人眼看上面的人膽大到能和乾帝隔空談論國事,加上懷念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的時代,紛紛大著膽子在報紙上發起請求。

還別說,這些人的觀點,竟然讓大乾國內的一些人耳目一新,那些人明知大乾朝堂不會同意這樣的請求。

可為了報紙銷量,也為了博個頭彩和名聲,紛紛要求一些落魄的讀書人加入報社,在報紙上開始指點江山起來。

民間紛紛擾擾,日新月異,不知不覺間,再也無人關心原來的宋帝怎麼樣了,也不再有人關心前朝之事。

長江之上。

一艘巨大的鋼鐵戰船自東而下,把兩岸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兩岸的百姓使勁揉搓眼睛,無法相信鋼鐵能漂浮在河水上。

稍微有見識的人當即賣弄道:“諸位不知道了吧,這是浮力的作用?”

“兄臺,何為浮力?”

那人搖著摺扇笑道:“新朝如今新學四起,這浮力就是歸納在物理學中。”

“物理學?”

“是啊。”那人感嘆道,“如今各地鋪設的火車、還有這鋼鐵巨輪都是物理學所造,聖人所言格物致知,真乃鬼斧神工。”

旁邊有人符合道:“據說這物理學都是當今陛下所出,陛下真乃神人也。”

“昨日發行的報紙,就有說這事我大乾第一艘鋼鐵巨輪,想來陛下就在剛剛過去的巨輪上面,只恨不能一睹天顏。”

“啊,兄臺,你說陛下也在船上。”有人驚訝道。

那人笑道:“自然,此鋼鐵巨輪首次出航,陛下必定有出席,此去東海,前段日子報紙上有說陛下有意整頓鹽業,如此一想,正和陛下行程。”

江南地區的拿下,大乾終於掌握了真正的出海口。

加上蒸汽機在輪船上試裝成功,第一艘鐵甲艦下水,楚歌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時機。

矗立甲板,遙望碧海藍天,楚歌不由心情大好。

“自此之後,無盡海洋將入我大乾之手。”

一旁的郭嘉點頭道:“恭喜陛下,有此鋼鐵鉅艦,大乾縱橫水路,世間莫可與之匹敵。”

“哈哈。”

楚歌笑過後,轉頭向糜竺問起海鹽牌照的事情。

糜竺恭敬道:“陛下,如今我大乾商賈蜂擁而至東海,就是想得無盡海鹽之利,一張海鹽牌照如今已經被炒成天價。”

商人逐利,是世間嗅覺最靈敏的人,東海海水無盡,海鹽牌照一經分發,雖然不是永久歸屬於個人,可這其中的利潤也不少。

畢竟鹽是生活必不可少的東西,大乾安穩,人口逐年增加,加上水道暢通,地上又有火車通行。

可以說,如今不管是什麼商品,都能經過方便的交通去往各地。

海鹽出來後,必定能讓人賺得盆滿缽滿,做得好,若是能繼續得到後續的海鹽牌照,那可是能傳家的寶藏啊。

楚歌吹拂著海風,笑著問道:“都有哪些人過來?”

糜竺對這樣的問題早有準備,當下如數家珍地道:“有秭歸商盟、益州商會、關中商盟、北地商盟、江東商盟、袁家、王家、甄家、陸家等等人。”

楚歌道:“可有原先宋人的商團過來?”

糜竺點頭道:“有兩家,這些人也學著其他人組建了商盟,聚團取暖,不過宋人的商團很不受其他人的待見。”

楚歌嘆氣道:“資本來到世間,從來都是你爭我奪,充滿血腥,若是沒有我大乾制度壓著,這些人想必已經不擇手段了。”

對此,糜竺深有體會,商場和不比戰場溫和,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就像陛下所說的,若沒有大乾制度,以及陛下的威望壓著,衝鋒而起的商賈可照樣會拔刀殺人。

楚歌沉默了片刻後,道:“宋人既然歸屬我等,從今以後,也是朕的子民,當一視同仁,不可讓其他人以勢壓人。”

糜竺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楚歌的話不用說的太盡,否則會留人話柄,讓其他人滴咕陛下拉偏架。

說完後,楚歌又道:“鹽業關乎名聲,不可讓私人壟斷,今次朕分發海鹽牌照,就是想讓更多人受惠,商人買東賣西,有功勞亦有苦勞,該他們賺的,朕不會說什麼,可若是有人太貪心,也是不好的。”

糜竺再次點頭,表示他已經明白。

秭歸和巴郡的商盟得天獨厚,擁有山中鹽泉,幾乎壟斷了大乾的鹽業。

如今東海入手,這些人又想憑藉資本壟斷海鹽。

雖然這些人如今做事有分寸,沒有坐地起價,也沒有大發利市,可他們必須以防萬一,防微杜漸。

真說起來,這也算是為了秭歸和巴郡的人好。

畢竟誰也無法保證商盟中是否有利慾薰心之徒,想要把持大乾的鹽業。

若真到了那一天,這些人一旦做錯事,可是逼著朝堂對他們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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