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二十八年,季冬之月。

在各種大興土木的工程中勞累了近一年的咸陽城,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無數的秦人都在興奮的議論著同一件事情,他們都在訴說著同一個名字。

大秦上將軍,趙佗!

這位年輕的上將軍帶著秦軍遠征塞外,誅殺胡酋,開疆拓土,為秦國帶來了巨大的榮耀。

而今天,便是上將軍帶著北伐將士凱旋的一日。

咸陽城外,人山人海。

附近鄉里的秦人,以及咸陽城的居民們全都一大早就來了,在這裡進行等候。

人群中有著咸陽的名門貴族,也有附近鄉里的豪強大賈,甚至還有許多家境貧寒,衣衫單薄的黔首。

他們跺著腳,搓著凍得通紅的手,一個個翹首以盼,滿目期望的等待著秦國的英雄歸來。

“聽說上將軍這一次打下的土地有幾個內史那麼大,都能在那裡設定好幾個郡呢!”

“大有什麼用,我聽說那些地方大都是戈壁和大漠呢,荒涼的連鳥都不在那裡拉屎,土地肥沃的就那麼幾塊。

依我看,上將軍這次出征最重要的是打垮了那些野蠻的胡人,把什麼月氏翕侯抓了,匈奴單于殺了,徹底解決了咱們秦國的邊患,這樣日後就不用擔心那些胡人越過長城來騷擾邊疆,這才是上將軍最大的功績!”

“不管怎麼說,上將軍立下了大功,定然能夠封侯!”

“封侯!”

秦人們相互間議論著,用口中的話語抒發著他們心中的喜悅和歡欣之情。

在這一雙雙期盼的目光下,自西邊的方向,一支飽受塞外風霜洗禮的黑甲軍隊正踩著鼓點般的步伐,順著那條新建的馳道,整齊有序的向著咸陽城走來。

趙佗騎坐在雪白的戰馬上,眺望著遠方巍峨的城池,以及那密密麻麻的人頭,不由心中情動,低聲自語。

“咸陽,我回來了!”

趙佗的心,雖然還在馬上,卻已經飄到咸陽城中,飄到了他思念的人身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趙佗的身體裡住著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本該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但在這麼多年的生活下,他已經成功融入了進來。

並在這裡,安下了他的家。

他有妻子,有兒子,還有那個被稱作千古一帝的岳父。

以及這個,他一生戎馬征戰,親手打下的國家。

情感上的羈絆,早已將趙佗和這個國家深深的捆綁起來,一旦遠行,自然會生出想念。

皇帝。

公主。

還有我的兒子。

趙佗目光炯炯,恨不得縱馬揚鞭,立刻奔入城中,去見他想要見到的人。

身側,此番北伐的功臣之一,被皇帝特命召來咸陽的月氏貴女蘇迦莎,正好奇又敬畏的打量前方那座無比宏偉輝煌的城市。

“秦人的數量,可真多.”

蘇迦莎先是被遠處那人頭攢動的秦人身影所驚訝,成千上萬,密密麻麻。

她知道這些人只是整個咸陽城的一小部分,而咸陽又是秦國三十六郡下的一個城市,以此推之,秦國的人口該有多麼的恐怖啊。

緊接著,蘇迦莎漂亮的美眸就被咸陽城外,渭河南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高聳巍峨的宮殿所吸引。

“這就是……皇帝的宮殿嗎?”

如果說秦人的數量只是讓蘇迦莎感到驚訝,那麼在渭河兩岸,一連串的輝煌高大的宮殿群就讓她感到無比的震驚。

月氏人是遊牧民族,但和匈奴人一樣,也築有城市。

只是月氏人引以為傲的昭武城,不過和北地郡的義渠城差不多大小,相比於宏偉的咸陽,簡直就是鄉下的小破村落,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至於宮殿,更是無法用來比較。

滿心思念的趙佗被蘇迦莎的讚歎聲驚醒,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

因為秦軍自西北來,地勢稍高,恰好能將那宮殿群望入眼中。

渭水北岸是巨大的咸陽宮城。

宮城外,北坂之處有著連綿不絕,模樣各異的六國宮殿,其殿屋複道周閣相屬,十分豪華壯麗。

至於渭水南岸,除了之前就已經修好的章臺宮、步壽宮之類。

趙佗又看到一座高大的宮殿佇立,雖未接近,但光看其佔地規模就知道這又是一座無比奢華的大宮殿,其宮外還有一條長長的甬道,直通驪山方向。

想要修築成這麼一座巨大的宮殿,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趙佗看的十分心疼,忍不住腹誹了一句:“敗家!”

不過相比趙佗的怨念,第一次來到這裡的蘇迦莎望著遠處那些壯麗的宮城,面色震撼,就像是在瞻仰神蹟一般。

隊伍中,那些這一次跟著大軍前來咸陽覲見的匈奴和月氏貴族,也看到遠處巍峨高大的城池和宮殿群,全都驚得大呼小叫,像極了一群鄉巴佬進城的模樣。

蘇迦莎看向趙佗,讚歎道:“上將軍,妾今日方知大秦之強大威武,這般壯麗的宮殿城池,堪稱天下奇觀!”

奇觀!

聽到這話,趙佗嘴角微微抽了抽。

始皇帝徵召大量黔首、刑徒造出來的宮殿群,除了滿足他個人的癖好外,恐怕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這個了。

提高文化上的加成。

對庶民黔首和外族蠻夷造成心靈震撼。

“奇觀啊……”

他跟著蘇迦莎嘆了句,想到這位始皇帝在歷史上造出來的奇觀可不少。

萬里長城。

兵馬俑。

馳道直道。

十二大金人……哦,這個已經沒了。

這些奇觀,哪一個不是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趙佗搖了搖頭,縱馬上前,帶著大軍徑直前往咸陽。

他看到宮殿群后所產生的心疼和不滿的心情,在抵達咸陽郊外時已經散去。

因為等候在這裡的秦人太過熱情,那滿是歡欣的場面,足以消除他心中所有的負能量。

歡呼聲震天動地。

一聲聲“上將軍”在整個咸陽城上空迴盪。

無數人歡呼雀躍,還有人跪在地上向趙佗和秦軍叩首,以表達自己的敬服。

“上將軍!上將軍回來了!”

人群中,一個絡腮鬍子的漢子叫的聲音最大。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遠處白馬上的年輕將軍,竟是有些溼潤。

“第五次了!”

“第一次是隨著王老將軍伐燕凱旋,站在李信將軍的戰車上,那時候還是個翩翩少年。

第二次是打完背水一戰,率數千士卒平安歸來。

第三次是隨王老將軍滅楚而歸,站在老將軍的戰車上。

第四次是滅代和滅齊之後,他親自押著三王入秦.”

“這一次,是第五次!”

“不對,還有尚公主的時候.”

“上將軍,我親眼看著你成長,嗚嗚……”

在無數的歡呼聲中,趙佗的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挺胸抬頭,享受著屬於他的榮耀。

這一次因為是征伐草原,以騎兵破敵的緣故。

再加上趙佗弄出了騎兵三寶,日後有意在軍事上淘汰戰車,將資源向騎兵傾斜。

故而趙佗這一次的凱旋,就放棄了乘坐戰車,而選擇騎馬,這也是在釋放一個訊號。

不過白馬高鞍,配上馬背上英武帥氣的年輕將軍,再加上身後跟隨的數千英武甲士,讓整個場面變得無比威武雄壯。

騎馬跟在趙佗後方的蘇迦莎,也吸引了許多秦人的注意,她奇特的月氏裝束,有異於秦人的面容長相,同樣的奪人眼球。

只是蘇迦莎對於那些秦人議論的話語並沒有在意,她的目光看著前方上將軍的背影,有些迷離。

她在心中跟著那些秦人呼喚著。

“上將軍.”

目光同樣迷離的,還有咸陽城外,隨著右丞相隗狀,左丞相王綰一起出城迎接的廷尉李斯。

他站在諸多公卿大臣的佇列中,看著正騎馬行來的那個年輕將軍,下頜上的鬍鬚微微顫動。

李斯想到了他的兒子,正在西南征戰的蜀郡尉李由。

前段時間傳來的訊息說,李由在西南屢戰屢勝,一路燒山放火,打的那些西南夷人抱頭鼠竄,秦軍的五尺道都已經快修到滇國附近了。

算算時間,最新的訊息恐怕這幾天就能到。

以之前的表現來看,定然是李由大破滇國,擒殺滇王而還。

到了那時候,說不定他李斯的兒子,也能騎著一匹白馬,在這萬眾的歡呼聲中走來,盡顯英武的姿態。

兒子出息了,能一雪前恥,憑著戰功攀上榮耀巔峰,這也是他李斯的夢想啊。

想到這裡,李斯看著上將軍的目光就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彷彿,李由的面容正在和馬背上的年輕將軍重疊。

我的兒,也該像這樣才是。

“吾等恭迎上將軍歸來!”

秦國的兩位丞相,帶著百官公卿向著趙佗行禮。

“諸公多禮了.”

趙佗與眾公卿還禮,相互之間說著恭賀的客套話。

只是,兩位丞相都還好,趙佗主要感覺到那位廷尉的目光有些不正常,看得他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李斯該不會是有什麼特殊愛好吧?”

趙佗心中嘀咕著,勉強和李斯打了個招呼,然後在百官的引導下,開始率領大軍進入咸陽城,進行下一步的奏捷流程。

和往昔一樣,咸陽城中,道路兩側同樣是站滿了激動歡呼的秦人。

有著全副武裝的甲士唱著激昂的凱旋之歌,迎接著上將軍的迴歸。

更有咸陽宮中,莊嚴肅穆的鐘鼓樂聲在傳蕩。

趙佗已經是經歷過了好幾次,雖然說做不到古井無波,但也是面容平靜。

但騎馬持戟,護衛在他身後的樊噲、曹參兩人卻已經是激動地不能自己。

從黔首庶民,到朝中百官公卿,一直到整個秦都咸陽,都在歡迎著他們的凱旋!

這是他們從未想象過的榮耀。

“我樊噲一介狗屠之人,地位卑微,不值得一提。

是上將軍遠隔千里將我徵召上戰場,並以士之禮相待,如今更是給了我超越一切的榮耀.”

“如此恩情,我樊噲此生絕不負上將軍,我樊噲的命就是上將軍的!”

樊噲低著腦袋不停的說著話,以此宣洩著心中的激動。

他能報答趙佗的,也只有他的這條命。

旁邊的曹參雖然不像樊噲那麼激動的說出口,但也是臉色發紅。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上將軍給他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一條命而已,自是當永遠的交給上將軍。

除了樊噲和曹參之外,陳平也是第一次跟隨趙佗參與這種級別的凱旋儀式。

哪怕他平日裡心思深沉,但畢竟年輕,面對這種國家級別的凱旋儀式,同樣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只感覺全身熱血沸騰。

這才是男人該享受的榮耀!

男兒奮武沙場,享受凱旋之榮耀。

遠比他陳平窩在陽武縣的小鄉下,好上千萬倍。

照此下去,他夢想中的“宰天下之志”並非沒有實現的可能。

激動之後,陳平看向旁邊的酈食其,只見這位老兄面色平靜,一臉的雲淡風輕。

陳平不由問道:“如此凱旋盛典,酈先生不激動嗎?”

酈食其眨了眨眼,隨口道:“習慣了啊,跟著上將軍,這事情常有.”

陳平臉色一滯,接著一拍大腿,恨不得掐死自己,心中盡是悔恨。

早知如此,他當年就該在趙佗還是個五百主的時候,就緊緊抱著對方的大腿,一路跟著趙佗走,那現在滿臉平靜,說這種話裝逼的恐怕就是他陳平了。

相比幾位謀士和武將的心中激盪。

蘇迦莎更多的,是將目光打量著整個咸陽城。

宏大的城市佈局,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中間的大道足有近四十步寬,可以讓七八輛馬車在上面並行馳騁,兩側一座接一座的建築,昭示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站立在城市兩邊呼喊的那些秦人,大多面色紅潤,身著絲衣布履,精神和身體面貌都十分好,體現著這些帝都居民的生活條件非常不錯。

遠遠超過草原!

就如蘇迦莎一直想象的那樣。

在大秦面前,不管是月氏還是匈奴,都不過是蠻荒之地的野人部落。

只有這裡,才是整個世界的文明所在。

蘇迦莎的目光,再次移到前方的上將軍身上。

她喜歡看著這個男人騎馬的模樣,哪怕只是背影,也永遠都看不夠。

只是這一次,她的目光有些亂了。

她看到,就在前方不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路邊,周圍有披甲戴冑的甲士守衛著,將周圍的人群遠遠隔開。

馬車的簾幕被撈起,可以看到車中正有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正透過車戶注視著那位白馬將軍,女子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小的男孩。

上將軍的馬停下了腳步,他坐在馬上,頭顱微側,望向那輛馬車裡的女子和孩子。

蘇迦莎看不到上將軍的面容,但能看到車中的女子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模樣很美。

蘇迦莎默默看向另一邊。

好在凱旋的隊伍並沒有在此停留,很快就越過那輛華麗的馬車繼續往前行。

在與馬車交錯之時,蘇迦莎忍不住望了過去。

北伐大軍很快走過了咸陽城寬闊的街道,奏捷儀式進入尾聲。

接下來,他們將此戰俘虜的匈奴貴人和頭曼單于與兩位谷蠡王的首級,一起送往宗廟獻俘。

獻俘儀式之後,始皇帝下達了一個命令。

“胡酋首級,懸之北闕,以揚秦威!”

頭懸北闕!

已經風乾的頭曼單于,和他那兩位谷蠡王的腦袋一起被掛到了秦宮北闕,懸首於上,讓所有從這裡路過的人,都能抬頭“瞻仰”他們那醜陋的面容。

這樣的場景,讓這一次跟隨北伐大軍一起入朝的幾位匈奴貴人,嚇得身體發抖。

在見識過大秦帝都的繁華之後,又親眼看著自家撐犁孤塗單于的腦袋被掛在城門上,那種感覺,讓這些匈奴人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並明白了一個道理。

與大秦作對,頭懸北闕,便是最終的下場。

隨著奏捷和獻俘的結束,這一次凱旋儀式將進入最為重要和最受所有人期待的環節。

飲至、舍爵、策勳。

論功行賞,開宴慶祝。

“上將軍,要封侯了!”

這是所有人都在心中低語著的事情。

秦宮向北伐的功勳將士們敞開了他的大門。

上將軍趙佗在宮門外下馬,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他的身後,還跟著蘇迦莎,以及王離、郭青等裨將軍級別的武將,以及酈食其這個右庶長爵位的謀士。

至於陳平、樊噲、曹參、蕭何等人則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

因為他們的爵位和職位太低,等下並不能上殿受賞,只能遺憾的在殿外和諸多同僚一起,等待使者前來頒佈賞賜。

但他們已經很高興了,這裡可是皇帝住的大秦宮殿,是整個秦國的政治中心所在,能夠踏進這裡,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在巍峨高大的秦宮殿中,奉常指揮下的樂官,正奏響著一曲激昂向上的樂歌。

“赫赫明明,帝命秦將,興師奮旅,薄伐北邦.”

“出車彭彭,旂旐央央。

赫赫趙佗,北胡於襄!”

……

聽著陣陣在秦宮中迴盪的鐘鼓樂聲。

負責引導的右丞相隗狀回頭,對趙佗笑呵呵的說道:“上將軍,這首詩,可是今上在雍城聽到你大捷訊息的時候,親自寫下的.”

眾人皆一臉羨慕的看著趙佗。

皇帝親自給一個臣子寫詩,這榮耀簡直大的驚人,亙古所未見啊!

趙佗剛剛跨上臺階的腳步頓了頓。

是的。

這首詩中有他趙佗的名字,述說著他北伐胡虜的功績。

但沒想到,這是始皇帝寫的。

這是始皇帝寫給他趙佗的詩。

這一刻,趙佗在咸陽城外,看到那些新修宮殿時,所產生的嫌棄和不滿的情感盡數沒了。

他的心中,已經是暖洋洋一片。

皇帝,給我寫了詩。

“陛下.”

趙佗心中感動,呢喃低語,然後抬起頭,大步走了上去。

在激奮人心的鐘鼓聲中,趙佗帶著諸位將士來到殿外。

殿中傳來謁者的呼喚。

“皇帝詔,上將軍及諸功臣覲見.”

趙佗立刻帶著身後眾人趨步走入殿中,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徑直到達帝榻之前的殿宇正中。

始皇帝,正坐在他肅穆莊嚴的帝榻上,頭戴通天冠,身穿袀玄黑衣,神態威嚴,面色平靜的看著他。

趙佗深吸口氣,帶著身後眾人稽首行禮。

禮畢起身,他朗聲開口,正式向皇帝覆命。

“臣趙佗,奉陛下詔,率師北伐,與胡人戰於塞外……”

“賴陛下聖德,將士用命,我大軍揚威草原,服三部月氏於河南,誅匈奴單于於陰山,據高闕之塞,奪陽山之地,全復昔日諸夏故土,以獻捷於陛下!”

趙佗腰背打的筆直,聲音清朗激昂,將秦軍這一次的戰果一句句說出來。

帝榻上,始皇帝眸中異彩連連。

趙佗說的那些話,始皇帝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現在的他,對於這輝煌的戰績並不太感興趣。

畢竟他已經將趙佗寫的那封信看了好幾遍。

此刻的始皇帝,看著的是趙佗這個人。

是他身上那種激昂向上,奮武拼搏的精神。

他喜歡這種有衝勁,敢拼搏,還有能力的年輕人。

“趙佗身上最大的優點,就是從未讓朕失望過!”

始皇帝的心中,再次低語著他對趙佗的評價。

這時,趙佗覆命完畢,垂首站在殿中。

始皇帝微微一笑,開口道:“朕聞夷狄之人貪而好利,被髮左衽,人面而獸心,其與中國殊章服,異習俗,常懷貪鄙之心。

匈奴趁我諸夏相戰,南下而佔我夏土,並驅胡馬於長城之外,有犯疆之心,實為我秦之大患.”

“今有上將軍趙佗,奮武揚威,建功塞外,翦滅胡夷,為我大秦收復諸夏故土,此乃國之大功,彰我秦威,昭我秦德,朕當重賞之!”

皇帝聲音落下,早有準備的謁者捧著詔書上前,朗聲開口,正式宣讀詔書。

“皇帝二十八年,時在季冬。

上將軍趙佗薄伐北胡,收復諸夏故土,為我大秦開疆塞外,此乃不世之功勳。

帝心甚喜,特賞功明德.”

話到此處,除了高高在上的始皇帝之外,殿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睜著眼睛,高豎著耳朵。

所有人都能猜到接下來封賞是什麼,但他們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聽到謁者的宣讀。

足以刻石立功的封賞。

“大庶長趙佗,以翦滅胡夷,收復諸夏故土之功勳,特進爵為倫侯.”

“封武功侯!”

“賜食邑六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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