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姜芃姬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基因戰士訓練營結交的戰友,那是個為了一己私慾而出賣聯邦重要機密的叛徒。因為機密洩露導致前線戰線崩潰,至少百萬將士付出了性命代價,堪稱聯邦近百年最大的損失。

執行任務期間,姜芃姬毫無防備地將後背交給對方,險些丟了小命。

叛徒將罪行誣陷到姜芃姬頭上,讓她當了背鍋俠。

她只是個沒有背景的普通基因戰士,一旦罪名坐實,必死無疑。

聯邦下達通緝抓捕令,姜芃姬不甘心坐以待斃,所以她用武力強行突圍逃逸。

橫跨數個星球,鍥而不捨地追殺叛徒,勢要給枉死的將士一個交代,給自己一個清白。

她在叛徒登上境外飛船之前將他幹掉,順便拿到了證明自己清白的重要證據。

儘管證明她是清白的,但因為抗拒逮捕、殘殺戰友……官方沒有正式定罪之前,誰也不能剝奪叛徒的性命,姜芃姬被迫從基因戰士行列退伍,以普通聯邦士兵的身份進入第七軍團。

剛去的第一天,她就碰上了後來的老上司。

對方簡單和她說了幾句話,她至今還記得清楚。

【姜芃姬?我看過你的資料……小姑娘真有勇氣,武力抗捕……註定是第七軍團的人!】

姜芃姬倔強地挺直脊樑,再一次重申。

【我無罪,我是清白的,為什麼要接受必死又毫無道理的逮捕?】

【你是軍人,沒有什麼是合理或者不合理,服從是天職。】老上司道,【再者,你對聯邦就這麼沒有信心?哪怕證據確鑿,他們也會詳細核實,最後經過軍事法庭一審再審才會定罪。】

姜芃姬憋紅了臉道,【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基因戰士,誰知道會不會被拉去當替罪羊?】

【基因戰士訓練計劃很失敗啊,難得見到如此特立獨行有想法的基因戰士。】老上司笑道,【嘖嘖,陰謀論還挺多,你平時沒少看小說吧?】

姜芃姬:“……”

【毫無鐵證就敢給你定罪、送你上軍事法庭或者將你秘密處決的,怕是連……】話未說完,對方倏地笑了笑,說道,【時候不早,我還有一個會要開,你先去新兵處報道,有緣再談。】

姜芃姬實戰比新兵豐富,不過幾年便憑著實打實的功績高升,第二次見到了老上司。

對方好似徹底忘了她,僅僅將她當做普通的下屬看待。

姜芃姬也沒有刻意攀交對方,直至老上司因為某些事情退役,她也成長為上司的接班人。

【後生可畏。】老上司笑道,【第七軍交給你了。】

【是!】

姜芃姬每每想到這些,總會感慨遺憾,因為她辜負了老上司的厚望和期許。

穿越之前,她覺得自己這個軍團長當得還算稱職。

穿越近十年,她漸漸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作為單獨的戰士,她很優秀,但作為第一戰線的前線軍團核心,她還欠了火候。

或許是彌補、或許是移情,姜芃姬迫切想當好“主公”,因為她不能讓跟隨自己的人失望。

“如果……連給六千無辜枉死將士一個交代的勇氣都沒有,簡直白活了!”

姜芃姬暗中攥緊了手,決心已定。

周遭靜寂無人,唯有直播螢幕的彈幕不甘寂寞,默默滾動重新整理資訊。

【核桃露無核桃】:主播,處置罪魁禍首我沒有意見,但牽連家人是不是過了?我不是無腦聖母,我只是覺得主播現在的名聲很好,沒必要為了這些人填上名聲,千年之後留下爭議。

【三么五打假】:背叛者可恥,但他們的親眷是無辜的,主播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吧?

【偷渡非酋】:沒什麼不好的,我站主播,畢竟是兩個時代,我們不能用我們的三觀去要求主播。曹老闆借老爹之死東征徐州,殺了徐州多少百姓?雖然父親之死不是主因,但的確是推動曹老闆的理由之一。主播被人揹叛,如果不讓別人看到背叛她的代價,以後背叛她的人只會更多。因為背叛的代價太低,所以忠誠就顯得廉價。亂世之下,善良和仁慈只能算中性詞。因為過分的善良和仁慈,只會帶來無止境的背叛和傷害,不僅要賠上主播身邊人的性命,還要賠上主播的性命。我原先以為主播更像是曹老闆,現在一看,她更像劉大耳了……

【鬼才郭奉孝】:我也不覺得過分,對於我們看戲的外人來講,六千傷亡不過是冰冷的數字,但對於將士家人而言,他們都是躺在戰場上無人收斂的屍首,一輩子無法癒合的傷口。

直播間的遠古大佬都跳出來嘲諷,其他鹹魚怎麼坐得住?

不少老人都知道姜芃姬原先的脾氣多臭多烈,動不動就撕鹹魚觀眾,這兩年的確溫和不少。

因為太過溫和了,反倒讓一些直播間萌新以聖人的標準要求她。

事實證明,姜芃姬成為人屠的可能性遠遠大於聖人。

誰來勸說都不好使,背叛她的滸郡眾人以及全族,擱在她眼中已經是死人了。

衛慈收到滸郡冢河縣失守的訊息比姜芃姬早兩天。

收到訊息的時候,他便有預感了——

“唉,今生好歹苟活了幾年,閻王殿前,莫要喊冤了,你們死得一點都不冤。”

如果不是柳佘這個變數,滸郡那群傢伙早該被主公大卸八塊了,哪裡能苟活至今?

好不容易命運拐了個彎,避免全族葬送的命運,這群人怎麼不知道珍惜,反而一心求死呢?

“命數,真是有趣的東西。”

衛慈抬頭仰望璀璨星空,旁人眼中的星辰對他而言卻是玄奧的密碼。

黃嵩領軍攻破滸郡前線,一舉拿下冢河縣,喜悅還未徹底過去,黃嵩收到訊息——

“蘭亭病癒了。”

寥寥幾個字,黃嵩卻覺得肩頭壓力陡增,好似無形的壓迫。

既讓他呼吸困難,同時又讓他暗暗激動,複雜的情緒交織混合,融合成一言難盡的情緒。

程靖道,“主公很開心。”

黃嵩道,“蘭亭病重,勝之不武。她病癒了,自然是欣喜的。”

因為姜芃姬長久以來施加的壓力,黃嵩對這場鬥爭看得很開。

贏了固然欣喜,輸了也不覺得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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