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儀神色冷靜地望著自家父親,對方的表情隱隱有些不好意思,彷彿正猶豫著什麼大事兒。

“父親,孩兒只向夫子請了一刻鐘的假,您有什麼事情還是快些說吧,以免耽擱了。”

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不學習的人生是荒蕪的,丰儀不喜歡將寶貴的時間放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豐真道,“書院不是要休年假了,據為父所知,你們近些日子沒什麼要學的。”

丰儀眼皮輕抬一下,語調一如既往地平緩。

“溫故而知新,孩兒想趁著年假這段時間好好鞏固這一年所學知識。穩固根基,方能更進一步。”丰儀道,“再者,孩兒私底下向夫子借了來年的課本,書中知識艱澀,孩兒需耗費大量精力去通讀。父親若無正事,孩兒先行告退,不重要的事情擱到下學之後再談也來得及。”

豐真:“……”

該說不該說的,全被這小子說光了。

他再一次懷疑丰儀這小子是不是自己的種——

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哪點兒像他?

不知道是不是豐真的錯覺,他覺得自己身為大家長的威嚴與日驟減,受到了莫大挑戰。

見丰儀拜俯之後真要起身走人,豐真連忙伸出手抓住丰儀的手臂。

“真有事兒!這事兒關係著為父的終身大事,你說要不要緊。”

丰儀眼皮一抬,眼神寫滿了一句話——

憋了大半天,只為了說這麼幾個廢話?

丰儀道,“父親年紀正盛,可後院空虛……兒子以為,的確該談一戶人家,添一位主母。”

豐真早知道兒子和自己一條心,但沒有親耳聽到,他還是有些擔心。

丰儀是他多年來唯一的血脈,脾性又犟,不同於其他同齡的少年郎。

這孩子有自己的主見,豐真對他寄予了莫大期望。

豐真不想將孩子養成唯唯諾諾的木頭,更沒有將丰儀視為自己的附庸——

某些家庭大事兒,他想知道丰儀的態度。

只是——

知道歸知道,兒子如此善解人意,他還是感動得幾欲落淚。

果然是親兒子,知道疼爹!

丰儀說完之後便又轉身,豐真連忙拉住他。

“你不問問是誰?三書六禮總該好好詳談,為父身邊沒個長輩,只能跟你湊合商議了。”

再過個兩年,丰儀也該到了議親的年紀,算是半個大人了。

丰儀道,“這是父親的意思,還是秀姨娘的意思?”

豐真怔了一下,一向沒皮沒臉的他,驟然被自個兒兒子戳穿,面上添了幾分羞赧。

“你怎麼知道是秀娘子?”豐真問。

丰儀回答,“父親的愛好很別緻,孩兒怎麼連這點都不知道?”

不管哪個年紀的男人,似乎都喜歡豆蔻鮮嫩的女子,唯獨自家父親口味別緻。

世間美人千千萬,他獨愛成熟美豔的御姐。

這大概也是一種專情吧。

自打萬秀兒住進府中,豐真的私生活都收斂了好多,趕上工作忙一些,幾乎沒浪了。

擱豐真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

自家府上住了位異性客人,他作為主人總不能太放浪形骸,以免壞了人家名譽。

呵呵——

藉口倒是冠冕堂皇,可惜丰儀連一個字都不信。

豐真要真沒意思,當初也不會給丰儀寫家書,讓他照拂萬秀兒。

丰儀順勢讓萬秀兒在府上客院住下,不也是因為豐真的暗示麼?

故而,萬秀兒成為豐府下一任主母,丰儀沒有絲毫意外。

真要說意外,大概是豐真這一年多都規規矩矩,對待萬秀兒竟沒有絲毫僭越的地方。

豐真和萬秀兒的故事,好比一隻碩鼠守著米缸,最後對米缸內的大白米日漸生情。

被兒子毫不留情地戳穿,豐真的臉皮滾燙滾燙的。

他道,“這是為父的意思,秀娘子倒是同意了,但她覺得還要徵求你的意見。”

“既然如此,年後挑個黃道吉日,將這事兒成了吧。”丰儀神色自然地道,“時間倒是有些趕,多少會委屈秀姨娘。孩兒下學回府去看看庫房,三書六禮一樣不能缺,一定會備妥當的。”

豐真:“……”

這是兒子呢,還是祖宗呢?

“孩兒觀察秀姨娘多時,此人心性倒是不差,將府邸交給她也不用擔心出差錯。”丰儀道,“婚姻乃是大事,委屈哪一方都不成。既然秀姨娘與父親有結為連理的意向,那父親應該尊重她。成婚之前,暫且讓秀姨娘搬出客院,在外擇一處宅院作為出嫁孃家。若是秀姨娘從府中出嫁,再嫁入府中,讓外人看了,實在是有些不規矩……聽聞秀姨娘與蘭亭公曾是同鄉,父親在蘭亭公面前又有幾分薄面,倒不如請一份恩典,讓蘭亭公出面保個媒,喜上加喜。”

豐真:“……”

丰儀又問,“秀姨娘身份特殊,還是再嫁之身,妝奩嫁資怕是不足,父親可要私下添一些?”

畢竟結婚還有個曬嫁妝的步驟,這關係到女方的臉面。

世族貴女的嫁資都是從出生就開始攢的,萬秀兒出身不弱,妝奩自然豐厚。

不過,萬秀兒跟著前夫駐守寒昶關,大部分嫁妝都在戰亂中遺失了。

後來找回了一部分,但也只是冰山一角。

哪怕是二嫁,該有的東西也要有,總不能讓外人看了新婦子的笑話。

豐真嘴角的神經抽了幾下,半晌也憋不出一個字,乖乖坐好聽兒子安排就是了。

丰儀稍微一想,感覺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安排。

若按照尋常步驟,男女方備嫁要準備一年或者半年。

不過,如今卻是特殊時候,開春或者秋收之後又有大戰,慢騰騰準備是不可能了。

“自然要添的——”

豐真的身家也不少,畢竟姜芃姬並不是個摳門的主公。

每逢大勝搜刮敵人的財物,她總要散一波財,再加上豐真府上還有不少賺錢生意,幾年積累下來,不僅填補了以前的虧空,反而攢了一筆巨財,弄一份體面的嫁資是沒有問題的。

豐真又道,“不過,這不用走公賬,從為父私庫劃就行。”

丰儀是嫡長子,家產大頭肯定要留給他,總不能為了娶老婆就委屈了兒子。

豐真打趣道,“再過兩年,你也該議親了。風氏家大業大,你想娶風瑾的長女,不掏空了老本,豈不是委屈了人家閨女?聘禮給的越多,風懷瑜嫁女兒添的嫁妝也越多,準保讓他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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