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夜之後,程靖等人並未碰見其他風波,但原衝緊皺的眉頭並沒有消下。

他發現程靖的面色一日比一日憔悴,最近甚至還有些精神恍惚。

每次詢問,對方總說無事,可原衝心底總是不踏實,他覺得自家先生大概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只是每每這麼說,總能惹來諸如“子不語怪力神神”之類的話,弄得原衝心裡賊鬱悶。

轉眼之間,時間進入六月中旬。

沿路行來,程靖等人看到丸州熱火朝天的新氣象,不由心聲感慨。

原衝道,“丸州牧雖是女子,但治理州縣,倒是有模有樣的。”

北方飽經戰亂,流民眾多,去年還大旱數月,理應十分蕭條,但他們看到的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諸多百姓在田野間辛勤勞作,開墾好的田地錯落有致,呈現一派祥和之氣。

一旁的程靖沒有言語。

在他看來,為人君者,治民待下全靠本事,與男女性別無關。

程靖等人進入丸州不久,姜芃姬這邊就知道了。

等他們抵達,已經預備掃榻相迎。

“先生——你說這裡真是象陽縣城?絲毫看不出來!說這裡是上京都有人相信……先生,你說柳羲是丸州牧,不待在州府,為何要待在這裡?”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原衝這個魁梧壯漢換下粗布麻衣,穿上綾羅綢緞裁製的華服,瞧上去多了幾分貴氣,少了幾分粗莽。

他在程靖耳邊絮絮叨叨,威力堪比數十隻鴨子。

程靖蹙眉,“噤聲!”

此話一出,原衝像是被縫住了嘴,不再開口。

他眼睜睜看著程靖從身前走過,眼眸深處冒出幾分擔憂。

最近一段時間,程靖先生的脾氣直線看漲。

他仍舊端正雅行,可週身的氣質卻添了陰鬱和暴戾。

令原衝不解的是,前幾天他們又碰到那個婦人,這次程靖先生卻出言將其留下。

太奇怪了!

更讓他擔心的是先生的手,右手的黑紋至今未消。

先生脾氣漸差,貌似也是從那一夜開始的。

原衝見程靖走遠,他偏頭對著護衛道,“那個婦人今天可有異動?”

護衛同樣壓低聲音道,“那個女人安分得很,並無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原衝按捺住內心的急躁,連忙跟上程靖的腳步。

程靖一行人是代表黃嵩勢力的使者,丸州方面也不敢怠慢。

穿越女還是頭一回來丸州,嫌棄地掃了一眼周遭建築,嘀咕一聲。

“土鱉!”

等她將象陽縣的建築貶損一番,她才意猶未盡地止了口。

系統在一旁給她潑了冷水,“不要得意忘形,這裡可是柳羲的地盤。”

穿越女不悅地壓下眉頭,嘀咕道,“她中了【九品忠心符】,符印上了她的手。”

系統說,“符印的確是上了柳羲的手,但柳羲和程靖相仿,對忠心符有一定抗力。”

穿越女得意地道,“有抗力又怎麼樣?程靖不也是挺厲害,還照樣被忠心符控制了。”

如果不是被【忠心符】控制了,程靖又怎麼會接納她,讓她跟著車隊一起?

柳羲中的可是【九品忠心符】,還是最高品質的橙色,絕對逃脫不了成為傀儡的下場。

“只要我當著柳羲的面啟用【九品忠心符】的咒語,要她生便生,要她死就死!”

系統正欲反駁,它總覺得柳羲不太好對付。

不過【九品忠心符】的確厲害,應該製得住她。

“算了,你小心一些就好,免得陰溝裡翻船。”

系統嘆了一聲,它現在指望著這個宿主為自己翻盤呢,希望這次行動能順利。

“系統出品,必屬精品,我對你很有信心的。”

穿越女拍了拍系統的馬匹。

系統有苦說不出。

宿主有信心,但是它自己沒信心啊。

在姜芃姬這個邪門的對手手上栽了幾次,它至今心有餘悸。

程靖是黃嵩的使者,黃嵩和姜芃姬私交甚好,於情於理姜芃姬都要親自接見。

“諶州一別,友默別來無恙。不知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姜芃姬今日穿戴略顯正式,氣度穩重地端坐上首,底下的程靖俯身一拜,念道,“我主聽聞州牧大破嘉門關,狠挫偽帝士氣,大壯朝廷聲威,特地遣派靖前來奉上重禮,以示恭賀。”

姜芃姬笑著望向程靖,說道,“不過是一樁小事,還讓伯高專程派人送上賀禮,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者,我與伯高乃是至交,又仰慕友默才華已久。如今相見,你我無需這般嚴肅。”

她的視線落到程靖右手,很快便挪開。

程靖道,“禮不可廢。”

“先生若是一直這麼拘束,我也不自在。”姜芃姬說道,“先生的手怎麼了?”

程靖右手全是黑漆漆的黑紋,未免不雅觀,他便用白色的布條包裹纏繞。

聽姜芃姬提及他的右手,程靖下意識用左手捂著右手手背,“不慎傷了手背,勞州牧掛念。”

“先生這手能書絕世丹青,該格外注意。我這裡還有些上好的祛疤傷藥,不如帶一些回去。”

程靖拜謝。

寒暄之後,程靖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挪到“嘉門關戰役”。

守關大將可是滄州孟氏帳下第一武將——符望,沒想到這樣威風凜凜的常勝將軍卻在姜芃姬手裡折戟,實在是出人意料。外頭有戰報,但作戰細節不完全,這事還是要問當事人才行。

嘉門關一役已經過去,姜芃姬這裡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細節,程靖詢問她便挑著回答。

她知道程靖此次的來意,由著他主導話題。

沒多久,程靖又提及被符望使計滅掉的臥龍郡勢力。

“……聽聞臥龍郡守遺孤被州牧所救?”

程靖看似詢問,實則肯定。

“嗯,蔡郡守的遺孤的確在我這裡,記得那孩子叫蔡襄來著。友默突然提他做什麼?”

程靖嘆息一聲,道,“州牧有所不知,自從蔡郡守為國犧牲,臥龍郡內部便亂了套,群龍無首,勢力傾軋,甚至還有人舉兵叛亂。治下百姓惶惶不安,不得不舉家遷徙避難。靖從昊州一路行來,路上看到無數臥龍郡的百姓為求棲息之地,不遠千里趕來丸州。州牧肯收留他們,固然是他們的福氣,但路途兇險,沿路多有流寇,不少百姓因此遭了毒手,令人唏噓。”

姜芃姬當然知道臥龍郡的流民跑來了丸州,但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

她故作詫異地道,“竟有此事?孝輿,為何不告訴我?”

專業背鍋的徐軻:“……”

演戲請不要拉上他好麼?

不過,作為下屬要為主公分憂,他只能默默扛下這個鍋,出列告罪。

程靖心知這二人在演戲,面上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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