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月,西昌那邊也頻頻傳來好訊息。

符望統兵打得很無趣,真的是很無趣。

總有一種東慶、中詔、南盛三國都在努力營造出亂世逐鹿的景象,唯獨西昌在過家家的感覺。剛剛接到出征軍令的時候,符望這傢伙是很興奮的,以為能大展拳腳,立功無數,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結果呢?

他懷著悲壯心情向主公立下軍令狀,拉了二十多萬兵馬來征伐西昌,還以為會有一場酣暢淋漓的苦戰,結果——

Emmmm……

西昌國操作之騷超出了他的想象。

大軍攻克西昌邊境,殺了一窩亂匪,端了兩個村子規模大小的寨子,將俘虜抓上來一問,人家說自己是皇帝——嗯?皇帝?符望一臉懵逼地看著身穿麻衣灰布,一臉土匪相的皇帝。

隨手再抓個人來問,人家說自己是丞相……

丞相?

“呸,一個土匪寨子兩百號人,一半都是有官職的,你們怎麼不上天?”

當符望聽到那位“皇帝”封了一個黑麵潑婦為皇后、四十來歲的寡婦為寵妃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了。自家小孩兒過家家都沒這麼隨便,你們一群大人羞不羞恥?

這還不是最讓符望絕望的。

當二十多萬大軍攻入西昌境內不久,他們收到了好幾個勢力派來的“使者”。

仔細再問,規模大一些的也就半個州郡,規模小一些的就一兩千號人。

規模不大,心不小,一些自稱為諸侯,一些已經自立為帝,以國家名義希望符望能離開他們的國土。如果不離開的話,兩國交惡會引起嚴重後果,符望不過區區統帥,擔當不起。

符望:“……”

這些人能不能別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嗶嗶個沒完沒了?

他怎麼就擔待不起了?

主公給他二十多萬精銳讓他全權負責這邊的戰事啊,抓了人家皇帝都能先斬後奏那種。

主公放權放得跟洩洪一樣,符望怎麼就沒資格、擔待不起了?

“不知所謂,帶兵推平了他們!”

一個字——打他、、\\孃的!

打仗不談別的,莽過去就行了。

符望一發話,原先還牛筆哄哄的傢伙作鳥獸散。

為了抵抗符望的大軍,聽聞西昌還弄個了百路諸侯誓師大會,勢要抵擋住符望的攻勢。

“百路諸侯……誓師大會?”

不是,當年自家主公參加那個湟水會盟二十來路諸侯已經夠多了。

西昌可以啊,還百路諸侯……

這名頭聽著牛筆哄哄,符望一開始還真期待了兩天,真正開打之後才知道對方也是紙糊的。

倒不是敵人兵力不夠,實際上百路諸侯也湊了四十萬兵馬與符望隔河對峙。

只是,打仗不是看人數多就一定能贏啊。

敵人湊出來的四十萬兵馬說是散沙都算誇獎,各路諸侯並不齊心,各有各的小算盤,打仗都是各打各的。符望領兵一照面就將他們擊垮,然後敵人就放棄抵抗開始逃跑奔命……

講真,群演都沒有這麼敷衍!

這一戰,符望創造出一個後世很有名的世界紀錄——一戰斬殺諸侯頭目記錄。

符望一人完成了44殺。

_(:з)∠)_

所謂百路諸侯,一次性就被他端掉了44個頭目。

明明是一聽起來就好叼的頭銜,但符望就是開心不起來,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和軍事才華被這些敵人摁在地上狠狠摩擦。摩擦一回就減掉一點智商——這仗打完他不會變弱智吧?

西昌百路諸侯花了兩個月凝聚起來的四十萬大軍,崩潰只用了兩個時辰。

深入瞭解之後,符望才深深明白自家主公有多麼過分。

他寧願統兵去打北淵啊,至少敵人不會這麼弱智吧?

當然,對此姜芃姬表示呵呵。

北淵這塊兒的智商也沒高到哪裡去,姜芃姬只用看著敵人作死然後給他們守屍就行。

正經擺開陣勢打仗都沒幾回。

符望再不濟,他好歹也撈了個44殺的頭銜回來,看到百路諸侯伐符望的“盛況”。

姜芃姬這邊有什麼?

雪啊,漫天的大雪,凍死個人_(:з)∠)_

“報——”

符望揉著眉頭道,“又怎麼了?”

報信計程車兵說斥候抓住了一夥可疑的人,對方自稱是西昌皇帝……

符望:“……”

Emmmm……

說來可能不信,符望前不久湊齊了“六味帝皇丸”,再來一位是想達成召喚神龍成就?

“……又是些唬人的,拖下去殺了就行。”

什麼草雞都說自己是皇帝,皇帝這個詞有這麼廉價?

符望也一直期盼著自家主公能登極呢,結果皇帝這麼廉價,他想想都堵得慌。

結果,這次的皇帝不一般。

“這是什麼?”

符望將士兵呈上來的東西開啟,居然看到一方玉璽!!!!

有意思!

前面幾個皇帝的“玉璽”不是木頭、花崗岩就是廉價劣質玉石雕刻的。

“這玉璽的成色瞧著真不錯。”

作為一個“莽夫”,符望除了打仗,別的都不太清楚。

他挑選戰利品都是挑最大最亮最好看的挑,要麼就是簡單粗暴的金銀財寶。

他對玉石研究也不多,只是覺得這枚玉璽質地不錯,具體如何不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所以——

當身邊的人告訴他這枚玉質地極佳,極有可能是真正玉璽的時候,他懵了。

“將人拖上來盤問盤問,上哪兒偷來這麼個玉璽的?”

不問不知道,一問三觀齊碎掉。

被抓的人的確是西昌皇帝——貨真價實的西昌皇帝,同行還有他的皇后、大臣……

符望盯著人看了大半天也沒看出所謂的“天潢貴胄”的氣質。

左看右看不就是個下地幹農活的農夫?

身邊的皇后也是雞皮鶴髮,一雙手長著凍瘡,指尖乾裂,還有幹農活的厚繭。

如果這真是“皇室”,符望倒是能理解西昌為何會有百多個諸侯蹦躂了。

皇室對於很多人而言就是信仰,信仰崩塌成這樣,秩序豈能不崩潰?

皇帝農耕賺錢,皇宮耕織賺零花,妃嬪被賣入那些不和諧的地方賺皮肉錢。

所謂大臣在不到百戶的村子裡拉拉扯扯,家長裡短。

“不對,玉璽怎麼回事?”

窮成這個鬼樣,符望就不信他們不會將玉璽當掉還錢。

西昌皇帝支支吾吾交代。

這是他們趁著符望收割人頭的時候,派遣“侍衛”出來奪回的。

玉璽是天子象徵,拿到玉璽說不定能忽悠一些人向他靠攏……

符望:“……”

西昌之戰,怕是他南征北戰這一生難以抹去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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