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蜂蜜的三花養顏茶果然好多了,甜滋滋的,喝著就是叫人舒坦。

此時,營造司剛剛送來了第二批化妝品,這次又出新花色的口紅,還有腮紅和散粉。嘖嘖,從前一盒胭脂就頂口紅、腮紅和眼影了,齊采女這四個傢伙是打算一一拆分啊,還真有幾分奸商潛質。

嶽望舒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該給點回禮?”

畢竟收了人家這麼多化妝品。

李約一聽,小雞啄米般點頭不迭:“主子您不是新制了花茶麼,送些回去,禮輕情意重!”

嶽望舒頷首:“也好,你去包上四份,送去營造司吧。”

“啊?”李約懵逼地如丈二和尚,“送去哪兒?”

嶽望舒一臉理所當然地道:“送去營造司,給那四位研發脂粉的宮女。哦,對了,告訴她們一聲,適量加蜂蜜或者冰糖飲用即可。”

你們送我化妝品,我送乃們花茶,多雅!

李約一時竟無言以對,良久才提醒道:“主子,送這些脂粉,是皇上的意思。”——您回禮也該回給皇上啊!

嶽望舒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而是……

“這花茶……不太合適吧?”花茶也是花,給人送花,多容易惹人歧義。

李約沉默了,這好像是叫“養顏茶”?卻是,一點點不合適。

嶽望舒便道:“這樣吧,給宮裡也送幾份,不過是給后妃和公主們的。”——男人沒份!

“那皇上呢?”姝媛主子,您眼裡還有皇爺嗎?!

嶽望舒心道,我還非得送他點什麼啊?!

唉,算了,誰叫他是大老闆呢。

“菌孤……好久沒進山,春日裡的庫存也吃完了。”廚房倒是有些菌子,不過不是玫瑰嶺特產,而是採買的。

“那就叫廚子做兩盒八珍糕送回宮吧。”嶽望舒道,八珍糕算是藥膳,醫生給大夫送藥,這很合適!不會惹人誤會!

李約嘆了口氣,“好吧。”總比什麼都不送好。

然後,過了沒幾天,病秧子皇帝就殺來了。

彼時嶽望舒正在藥房看著那堆新曬乾的艾草,心裡正琢磨著,是做成艾灸柱、還是艾草包比較好……

然後藥房的大門就被踹開了。

敢踹她門的人,不消說,也就只有那個病秧子狗皇帝了。

“嶽望舒!你什麼意思!”

“送花茶回宮,闔宮都有份,連那營造司那四個‘宮女’都沒忘,連娍嫆都有!卻獨獨不給朕!”晏錚很生氣,他覺得自己這分明是被嶽望舒給針對了,你就那麼討厭朕嗎?

嶽望舒卻愣愣眨了眨眼,“娍嫆?是誰啊?”

跪在一旁的都太監李約忙小聲提醒道:“是三公主。”

嶽望舒恍然大悟,“榮妃的女兒叫娍嫆?皇上您取的名字真不錯!”嶽望舒笑著衝著皇帝翹起了大拇指。

晏錚:……

“不許顧左右而言他!”但晏錚的火氣已經減了三分,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嶽望舒這才解釋道:“皇上,這花茶是三花養顏茶,聽名字就知道是養顏美容的。”他瞅了瞅皇帝白淨的臉,咋滴,你也需要養顏啊?

“而且還能活血調經、瘦身減肥。”咋滴,你是需要調經呢?還是需要減肥呢?嶽望舒往皇帝陛下腰身上瞄。

“咳咳!”晏錚的臉色瞬間尷尬了,“朕哪裡知道這些?”

其實晏錚還真知道,俗話說得好,久病成良醫,基本的醫理藥裡晏錚其實懂。他只是裝不懂罷了,要不然怎麼有理由來興師問罪呢?

嶽望舒狐疑地道:“可是,我不是獨獨送了您八珍糕調理脾胃麼……”沒獨獨撇下你啊。

晏錚輕輕咳嗽了一聲,“好了,朕來都來了,便只當是出來散散心了。”——好在如今朝政不是很繁忙,只要把積壓的奏摺批閱完,出來一兩日也無妨。

嶽望舒,好一個“來都來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病秧子皇帝擱這兒找藉口呢。

男人糾纏女人,當然需要找點理由,要不然那不就是死纏爛打了麼。

嶽望舒心中默唸:把他當病人!

便露出了和藹和親的微笑,“皇上,您最近氣色不錯,要不我幫您把把脈?”

見望舒居然面帶微笑,晏錚意外之餘,不由鬆了一口氣,便從善如流,拉起袖子,讓他看診。

天降小白鼠——這是嶽望舒給皇帝蓋的戳。

有些日子沒見,皇帝的脈搏又見強勁了些,除了肺腑的老毛病,體質仍然有些偏寒。

嶽望舒摸了摸下巴,又道:“麻煩皇上您張嘴,我看一下您的舌苔。”

晏錚乖乖張大嘴。

嶽望舒瞅了一眼,旋即道:“溼寒,不過不算重。”

說著,她瞅了瞅那一對艾草,旋即道:“我給您做些艾草包,您拿回去泡澡、泡腳都成。”——其實做艾灸更好些,只不過得脫衣服,她覺得不合適。還是讓皇帝自己回去慢慢泡腳丫子吧。

“嗯,也好,朕倒是不討厭艾草的氣味。”晏錚面上頗有幾分矜持之色。

嶽望舒說幹就幹,叫了兩個小太監進來,把這些艾草搗碎,又叫宮女取了匹尋常棉布,嶽望舒親自操刀,剪成大小一致的方形,然後縫成巴掌大的荷包,裡頭塞滿艾草。

她繼承了原主的女紅功底,一些簡單的手工活自然不在話下。

在溫暖的廊下,嶽望舒縫著艾草包,皇帝晏錚就坐在一旁的藤椅上靜靜看著,跟個活祖宗似的——這是嶽望舒的評價。

而晏錚卻覺得,這一刻分外靜好。

庭院裡的牡丹開得富麗堂皇,柿子樹上也結出了朵朵黃白色的花蕾,小院靜謐,只有花香與艾草香。

嶽望舒穿針引線,倒也靈活,可畢竟是許久不曾動針線了,這不,一個不小心,針尖就扎進了指肚裡。

“嘶!”還真疼!

“你小心些!”皇帝晏錚連忙起身上前,一把抓起嶽望舒手仔細翹了翹,那粉白的指肚上果然沁出了一顆血珠子,他連忙掏出錦帕擦拭,“又沒人你催你,慢慢來。”

嶽望舒:你就不會說,不用做了,或者讓宮女來做?

嗯,還是算了吧。技藝不鍛鍊,就容易退步,她也不想疏忘了這門手藝。

於是放慢速度,慢慢縫製荷包,一邊囑咐道:“艾草泡腳能溫通經脈、緩解疲勞,皇上每日睡前可以多泡一會兒,對身體有好處。”

“嗯,朕記下了。”晏錚沒有坐回藤椅上,而是站在一旁看著她縫荷包。

嶽望舒:被這麼近距離監工,實在讓人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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