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辦公桌上突然擺來一份肯特集團新貴路西法的個人資料時,有些事就逐漸明朗了。

怪只怪當年自己出國留學光他媽花天酒地了,而容九這心機男則趁機在海外創立了公司。

容晏越想越憋屈,容氏他不一定非要收入囊中,但被容九算計一遭,他怎麼也得獅子大開口一回。

於是,容老太太再次聽見了監控裡面傳來的聲音,“我的好弟弟,肯特集團在過去幾年收購了容氏旗下超過50%的股份,你這資本玩法確實挺厲害,容氏繼承人給你,肯特集團的利益鏈分杯羹給我,不過分吧?”

“用一個沒什麼實權的繼承人換肯特集團的利益,你倒是會做生意。”

容晏屈起骨節敲了敲桌子,“都是生意人,我好歹是你六哥,想讓我吃悶虧你覺得可能?”

“當初約定繼續有效,能做到的話,肯特集團年後會出售10%的股份,你可以買。”

容晏磨牙,意思是,他還得親自花錢買股份?

“別覺得吃虧。”容慎抿了抿唇,舉杯示意了一番,“拿了肯特集團的股份,你花的錢,一年就能回本。”

容晏瞪了他一眼,拿起紅酒杯淺抿,“成交。”

兩個亦敵亦友的堂兄弟,舉杯共飲的剎那,不約而同地看了眼斜上角的監控攝像頭。

後來,容慎提前離開了品酒室,容晏冷瞥著他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麼,倏然一笑。

狗日的容小九,佈局這麼多年,最後竟然願意給他肯特集團10%的股份。

這讓他想發難都找不到機會。

也許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容九對容氏就勢在必得了。

畢竟,當年若不是容敬懷為了阮丹伶退出香江,如今容氏的家主一定是他。

兒子替老子拿回屬於他們家的東西,倒也說得過去。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憂。

容老夫人精明強悍了一輩子,到頭來卻發現她看不懂自己的孫子了。

隔天清早,大年初一,香江迎來了一個豔陽天。

容老夫人遲遲沒露面,眾人也沒多問,該吃飯吃飯,該喝茶喝茶。

親情涼薄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容老夫人稱不上惡人,但一輩子嗜權如命,既涼了親情,也冷了人心,終究是執念太深。

……

兩天後,容氏子弟相繼離開了容家大宅。

容敬懷和阮丹伶於當天返回了湛州。

安桐和容慎啟程去了首都,打算給安襄懷拜個晚年。

西霄山容氏大宅門,隨著眾人離去,緩緩合上了大門。

這天之後,容老夫人徹底卸任容氏集團的董事,並退出股東大會,自此安心頤養天年。

容嫻是最後一個從老宅離開的。

她走出大門,雙手插兜攏著大衣,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視線向左,是容慎牽著安桐雙雙上車的身影。

轉眸向右,是容晏扯著聞晚互相嗆聲的一幕。

只有她是自己一個人,始終一個人。

其實,也挺好。

車廂內,安桐手裡拿著一個果凍杯,望著容嫻獨自遠走的背影,“真的不管大姐嗎?”

容慎拉過她的手臂,讓她坐穩,“會有人來接她。”

安桐眼睛一亮,“明豫哥?”

“嗯。”男人俊臉泛著柔和的笑意。“這回放心了?”

安桐側身靠著椅背,瞧著容慎發動引擎的動作,笑得眉眼彎彎,“你這算不算胳膊肘往外拐?”

男人掛擋的動作一頓,偏頭和女孩四目相對,爾後揉了揉的腦袋,“不用擔心,你大姐有人疼。”

安桐從頭頂拉下容慎的大手,抿著笑與他十指緊扣,“你也有人疼。”

男人心頭一熱,攥著她的手指把人拉到面前,俯首一記深吻。

不多時,車子緩緩駛出宅門前的巷口。

窗外冽風呼嘯,陽關穿破玻璃落在車廂內,溫暖如春。

十字路口,紅燈亮起。

女孩睨著身邊英俊優雅的男人,突然想起一句話:時間不一定能治癒心病,但一定會有一個人在特定的時間裡,手捧鮮花為你而來,讓你告別曾經的自己。

於安桐而言,容慎就是讓她告別曾經的那個人。

(正文完)

——

明天開啟容嫻和蕭明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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