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豫對容嫻視若無睹,在這一方天地間很快就蔓延出了詭異的氣氛。

大概是習慣了強勢,眼前這般脫離掌控的情形讓容嫻恍惚不已。

這男人是不是跟她玩欲擒故縱呢?

容嫻雙手環胸,定定地看著蕭明豫開酒瓶,又拿著杯子倒了兩杯酒。

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

容嫻:“……”

這種感覺,還真挺彆扭的,彆扭的讓她有點沉不住氣了。

容嫻猛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立即闔眸吐息,壓下那股子躍躍欲試想要說話的衝動。

但她嘴巴閉上了,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沒幾秒,就聽到了冰箱開啟的聲音,還有冰塊落入酒杯的撞擊聲。

他倒了兩杯酒,另一杯估計是拿來討好她的。

容嫻心中冷嗤,不露聲色地端起女王姿態,等著男人過來“獻媚”。

冰箱關上了,腳步聲也隨之響起。

容嫻斜睨著從廚房走來的身影,張嘴就要嘲弄,結果——

蕭明豫目不斜視地穿過客廳,再度踏上了樓梯。

內心戲十分豐富卻被無情漠視的容嫻:“……”

呵,真有意思。

……

樓上,安桐正在整理手中的籌備資料,而凌琪以肚子疼為由,藉故去了隔壁的書房。

也得虧她是個三觀極正的小技術員,不然這行徑跟偷情有什麼區別?

當然,凌琪也就只敢腹誹幾句,面上還是一派的恭恭敬敬。

“老大,程風說上午給您發了訊息,阿奇那邊通知他,容六爺昨晚抵達了湛州。”

凌琪雖然不似元凱和程風那樣,屬於容慎的左右手,但也因為自家小姨的關係,稱得起一句心腹。

容氏這一脈子嗣雖多,但真正嶄露頭角併為人熟知的除了容九,就屬容六了。

倒不是說其他兄弟能力不行,而是容六仗著自己在香江的地盤優勢,明裡暗裡沒少幹兄弟鬩牆的事。

如今,勁敵就剩下不顯山不露水的容慎了,他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書房裡,容慎單手夾著煙佇立在窗前,純白色的襯衫和西裝褲讓他看起來衣冠楚楚,又冷漠禁慾。

“嗯,我不在的時間,你陪著安桐,近期不要讓她回園林。”

凌琪腦子轉的很快,剎那間就明白了男人的用意。

無論關係如何,容六既然來了湛州,於情於理都要去園林見一見他三叔容敬懷。

“老大,你不考慮帶夫人一起出國啊?”

男人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空氣靜了幾秒,才低聲道:“記住我的話,去忙吧。”

凌琪點點頭,哦了一聲就走出了書房。

片刻後,蕭明豫端著兩杯威士忌折了回來。

容慎順手滅了煙,接過他遞來的酒杯,神色淡涼地開腔,“護好安桐。”

蕭明豫單手插兜抿了口洋酒,“好說,只要把容嫻留在國內,你讓我護誰都可以。”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多說,態度不冷不熱。

蕭明豫舔了下牙齒,睨著容慎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輕笑道:“你手下有能力的人多不勝數,那個叫元凱的還是柔道冠軍,你想護著老婆,隨便安排誰都可以,何必捨近求遠,讓我替你看著?”

“明著保護,有什麼意思?”男人清雋地臉頰似乎漾出一抹笑,很淡,且轉瞬即逝,“何況,容六也不會想到,被容家大小姐包養的男人,實際是江城蕭家人。”

蕭明豫:“……”

他早就知道容慎這人善於偽裝,表面一副翩翩貴公子的做派,實際上心黑的很。

不就是讓他幫忙把容嫻留在國內,公平交易而已,至於這麼戳他脊樑骨?

蕭明豫仰頭乾了杯中酒,斜睨著容慎,冷哼一聲沒說話。

……

下午四點,程風開著商務車來了別墅。

臥室裡,容慎臂彎掛著黑呢大衣,單手捧著安桐的臉,與她貼面熱吻著。

畢竟在一起這麼久,男人頭回出差離家。

安桐有點捨不得,踮著腳竭力回應。

吻後,兩人額頭相抵,男人擦拭著她嘴角的痕跡,啞聲道:“花園翻修的事交給元凱就好,平時有事就安排凌琪去做,等我回來。”

安桐仰望著他,叮嚀道:“你別忘了告訴我回程日期,我去接你。”

“不會忘。”

容慎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留下了一句叮囑,“蕭明豫最近不忙,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

“哦。”安桐沒想那麼多,或者說潛意識裡她不覺得自己會遇到什麼難解的麻煩,“知道了。”

男人聽著她略顯敷衍的口吻,深眸掠過笑意,再次低頭吻住了她。

臨別前的膩乎,免不了耽誤了出發的時間。

等容慎下樓的時候,容嫻臉都黑了。

她端坐在沙發上,瞧著男人牽著安桐下樓的身影,故意使壞地撥開衣袖看了看腕錶,“還挺快,才二十分鐘就下來了。”

這話明顯一語雙關,不管怎麼搭腔,都不合適。

所以客廳陷入了安靜的沉寂當中,唯有……小吧檯附近,響起了壓抑的咳嗽聲。

來自蕭明豫。

容嫻聞聲瞅了他一眼,眼神格外的複雜。

這男人自打進了別墅,整整三個多小時,一句話都沒和她說。

就連他們即將啟程出門,他依然從容自若地自斟自飲。

不打算相送,同樣也沒準備避嫌離開。

容嫻總覺得不太對勁,壓著狐疑的心思,走出客廳才低聲問身畔的容慎,“蕭明豫賴在這裡幹什麼?”

男人側目,語氣波瀾不驚,“你怎麼不問他?”

“我說弟弟,這是你家。”

容慎睨著她,似笑非笑,“他難道不是追著你來的?”

容嫻面無表情,說出的話莫名有股子酸味,“呵,追著我來的,那我怎麼沒見他跟著我走?”

她都馬上要出門了,那玩意還坐在吧檯喝酒呢。

“你可以去問他。”

容慎撂下這句話就轉身看向了安桐,態度和語調也頃刻間變得溫和平順許多,“外面冷,不用送了,在家等我,嗯?”

安桐聽話地頓住了腳步,抬起右手揮了揮,“那你早點回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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