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宮前二爺就反覆交代,在宮裡行走做事時刻得低下我那高昂的頭顱。除了上上人,下面的人都得謙卑得低著頭行事,這是規矩。我問二爺屬於什麼階層,二爺則表明自己處於中間層,在宮裡的處境不好不壞,不卑不亢。那些大臣皇族屬於趾高氣昂得上層人士,而像我客串得太監屬於下下層,是食物鏈得最低端,上面烏壓壓得站著一群高薪貴族王侯貴胄,稍有不慎就會有被吃掉得危險。當然,像聖上這種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男人自然是萬民景仰。

不得不承認,我這個臨時太監被嚇得夠嗆,可能是穿了太監的制服導致入戲太深的緣故。

我說:這宮裡真是個吃人得地方。

二爺說:宮裡拼得是軟刀子,宮外拼得是硬刀子。

我問:那是軟刀子厲害還是硬刀子厲害?

二爺說:這不好說,你的看是什麼樣的軟刀子碰上什麼樣的硬刀子,不過一般情況下我覺得軟刀子更要命。

我雖然表現出一副“啊,原來是這樣的表情”,但轉頭就把什麼軟刀子硬刀子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比起探討刀子我更想探討後宮的妃嬪。自從二爺寄信與我八卦了幾句宮闈之事,我對後宮就充滿了好奇,真想知道聖上都藏了什麼樣的極品絕色佳人在這深宮裡。

進了宮門二爺先帶我去了太醫院換了一套太醫院學徒的衣服,接著我揹著醫藥箱哼哧哈赤的跟在二爺身後去了蕭妃的住處。

我問:這蕭妃真生病了?

二爺說:那倒沒有,我例行問診而已,不然你怎麼有機會去後宮轉轉?

我說:哎呀關御醫你如此懂我,真是讓我感動不已。

從太醫院出發,七拐八繞才走到蕭妃的瀟湘殿。途經好幾個妃嬪的住所,我雖然沒有進去一探究竟,但在門口也觀望了好一會。這後宮裡除了女人就是太監,唯有御醫可進後宮,可見在聖上的心裡御醫和太監都不屬於男人。

一進瀟湘殿撲面而來的胭脂香味充斥鼻腔,我忍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貼在二爺的背後小聲嘀咕:這味道好熟悉。

二爺小聲詢問:哦?哪裡聞過?

我說:昨天路過青樓的時候飄出來的也是這味。

二爺說:正常,可能是用了同一牌子的胭脂。

我說:妃子怎麼會和青樓女子用同一種胭脂呢,這不有失身份嘛。

二爺說:女人才不管這些呢,好用的東西大家都想用。再說青樓女子可比嬪妃有錢。

我說:出了宮你也給我買盒這牌子的胭脂。

二爺說:為什麼是我買?

我說:嘿嘿嘿,因為你比我有錢嘛。

二爺說:你不需要塗這些,你本來就很美。

我說:天吶,你這馬屁拍得不會良心不安嗎?

二爺說:有點。

我說: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你不安的良心。

二爺說:買買買。

......

蕭妃閨名月瓔,年二十三,鎮國大將軍蕭風之女。膚白,微胖,遠山眉,桃花眼,水滴鼻,方口嘴。以我的審美而言她算不上美人只能算個女人,可審美這種事向來沒有具體的評判標準,基本上能被絕大多數人肯定的美就是真正的美。不過後宮是聖上的後宮,所以評判標準由聖上獨裁,聽聞十六歲蕭妃剛入宮的時候聖上誇她是塊無暇的白玉,可見聖上的品味與民眾很難保持一致。

不過二爺說,聖上的眼裡除了蕭妃這塊白玉,還有白蓮,竹柏,秋菊,冬梅等。我突然遐想,萬一是師父當了聖上,那他誇讚自己的嬪妃豈不是:愛妃就像是冬日的白菜新鮮可口,夏日的韭菜芳香四溢。

我跪在地上吃吃的笑,對自己合理的遐想非常滿意。

此時正在給蕭妃診脈的二爺一臉疑惑的偏頭看向我,同時投來不解目光的還有蕭妃和她的婢女。

二爺趕緊吩咐我遞上醫藥箱,小聲斥責幾句。我只顧點頭,頭埋得更低。

蕭妃問我:你是太醫院的學徒?

我說:是。

蕭妃說:以前不曾見過你啊。

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二爺說:這孩子平日裡負責打掃整理太醫院,所以娘娘才未曾見過。

蕭妃說:關御醫將一個打雜的學徒帶在身邊,真是好心腸。

二爺說:多些娘娘誇獎。

蕭妃說:你,把頭抬起來。

我紋絲不動,不知所措。

二爺說:娘娘慎重,這孩子面相不好,會嚇到娘娘的。

蕭妃被她的好奇心驅使著,硬是要我抬起頭來。我見毫無辦法,只好緩緩把頭仰起。

蕭妃一驚:哎呦喂,這小傢伙長得確實——

確實,蕭妃一時想不起詞來形容。

婢女補充:別緻。

蕭妃說:對對對,長得真是別緻。

我欲哭無淚的跪在地上,感覺自己像街頭賣藝的猴子,亮相後引來了看客的拍手稱讚。

我說:謝娘娘誇讚。

蕭妃一愣:本宮剛剛誇你了嗎?

轉頭又問自己的婢女:本宮剛剛誇他了?

婢女搖搖頭。

蕭妃說:關御醫,這孩子無論是腦子還是長相都很別緻,你們太醫院招收學徒都是這等標準嗎?

二爺直接撲在地上瑟瑟發抖。我知道他也不是真的害怕,只是假裝很害怕的樣子,無論在蠻橫的人都拿慫貨沒辦法。

蕭妃又問:難不成是哪個官員家的傻兒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心想,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個官二代,哪怕傻點也不礙事,可惜投胎這門技術活我沒掌握好。

我說:奴才叫江山。

蕭妃說:哎呦喂,這小傢伙連名字都這麼別緻。

......

有驚無險的從瀟湘殿出來,我和二爺皆心有餘悸,臉色發綠。

我說:這蕭妃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二爺說: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我說:你不知道,我長這麼大沒這麼憋屈過。這是在皇宮,要是在外面我直接撲上去扯她頭髮了。

二爺大驚:扯頭髮是何招式?

我說:啊,聽說女人之間打架都是扯頭髮,還有互咬。

二爺說:咬人的不是狗嘛。

我說:那不一定,以後有人找你醫狂犬病,你可要斟酌。這天下咬人的不止是狗,還有女人!

二爺說:受教了。

我們慢悠悠的走回太醫院,根據太陽的位置以及影子的長度判斷現在大約申時,我因為和蕭妃鬥智鬥勇肚子提早飢腸轆轆。我剛剛所有的脂肪都用來抵擋蕭妃的猛烈攻擊了。

二爺安慰我:放眼望去,秀色可餐。

我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垂延三尺。

我發現這宮裡的婢女普遍比嬪妃好看,每匆匆與一個嬪妃擦肩而過二爺都會竭盡所能同我小聲八卦,我聽的津津有味一時也不覺得餓了。

二爺說,這宮裡最受寵的是莊妃。

我問:裝妃是不是很裝?

二爺說:不是裝,是莊。

在聖上的眼裡莊妃是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最重要的是這樣一朵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白蓮,聖上不僅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看透徹了,還摸了玩了睡了。對一朵白蓮做了這麼多文人騷客制止的事情,聖上心裡覺得很刺激很驕傲。

二爺又說,這後宮裡最不受寵的是皇后。聖上私下形容皇后是黃花菜,屬於市井貨色。

我問:我不明白,聖上既然不喜歡黃花菜,為什麼偏偏讓黃花菜做了皇后?

二爺說:怎麼說呢,皇后在沒成為皇后之前是朵百合,封了皇后不久就成了黃花菜。

我說:啊,真是可憐。

二爺說:所以說啊,君心難測。

我問:那到底是黃花菜長得美還是白蓮花美?

二爺說:啊,這題好難。

我說:所以何解?

二爺說:嗯...唔...如此比較的話,白蓮花美些。

接著二爺把我拉到牆邊蹲下,把中間的道路讓了出來,幾個奴才抬著一個妃嬪,後面浩浩蕩蕩跟著一大堆婢女。

二爺小聲說:你看,這就是白蓮花。

我低聲驚歎:這哪裡是白蓮花,這是黑煤球吧。

二爺說:噓,這話被聽見可不得了。

我說:沒事,大不了我就跟他們幹一架。

說著,我就要擼起袖子,大殺四方。

二爺說:莫躁,蹲好。你看,不遠處的那隻隊伍。

我說:看上去更壯觀一些啊。

二爺說:廢話,那是聖上。

說完我和二爺都意識到了什麼,撲通就趴在地上,因為心中慌亂姿勢也不太美觀。等了許久才等到那隻長長的隊伍消失無影,我和二爺才攙扶著站了起來。我想,聖上與白蓮花一前一後,相愛程度毋庸置疑。想著想著我覺得聖上挺偉大的,把平民百姓欣賞不了的美人統統安置在後宮並對她們加以寵幸,這種犧牲程度不亞於戰場廝殺的將領。

可惜了這深宮裡的婢女,明明一個個花容月貌,卻只得給黑煤球們打洗腳水。

二爺說:走吧,回去再說。

我說:我剛剛偷瞄了一眼聖上。

二爺說:你膽子是真的肥,我至今都不敢直視陛下的龍顏。

我說:多大點事,我跟你說,這龍顏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

二爺問:哪裡不同?

我說:長得還挺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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