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下定決心要幹掉金剛派那老頭,管他武藝高強還是金剛之軀。

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左思右想,一夜輾轉反側,腦海裡全是怎麼幹掉那老頭的xx計劃。直到天微亮,我才因為精疲力竭而昏睡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曬三竿了,而昨夜腦海閃現的無數個xx計劃也隨著清晨的眼屎一同被抹去,簡單說就是白瞎了一晚上的美好時光。然而飢餓難耐的我翻遍整個通天閣只卻搜出半個饅頭,一根鹹菜,看這搭配又不像是吃剩下的倒像是特意留給我的一口救濟糧,我佛系的安慰自己,有的吃總比捱餓強。我想,師父先使我內心痛苦,又讓我筋骨受損,現在還要吃糠咽菜。難道師父在暗示我應該去廣闊天地幹一番大事業?

突然心中感慨萬分,邊啃饅頭邊作詩。

「明知山有虎,

非要上山打老虎。

明知一去不回首,

半個饅頭送我走。」

作完詩整個人都神清氣爽,鬥志昂揚。我想,人生要是不如意,喝酒寫詩放個屁。

我哼著小曲前去千水房尋小柿子商量,然而我去時他人已走,他的室友估摸著是卯時出發的。

我問他可留下什麼書信?

室友說:沒有。

我說:口頭書信也沒有?

室友說:可能有也可能沒有,那時候天還沒亮我們都睡的可香了,迷迷糊糊聽到動靜知道他走了,說什麼就沒印象了。

那一刻我整個人彷彿被饅頭噎住似的呼吸困難,到底是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呢。在我眼裡小柿子比我還慫還貪生怕死,但就是這麼一個比我還慫還貪生怕死的兄弟先我一步奔赴戰場,既不等我一同前往又不留下隻言片語做個交代,真讓人憋屈。

我和小柿子不同,因為我稍附文藝氣息,所以人也比較矯情。離谷前,我先是寫了一封催人淚下的告別信,宗旨就是感謝蒼天感謝大地感謝師父感謝大家,信的背面我又提筆畫了自畫像,重點是神似而非形似,畫皮容易畫骨難,加上我自身的藝術風格註定了這是一幅令人琢磨不透的畫像。作罷我將信交予賢,交代等我走後才能拆開閱讀,畢竟當著我的面讀我寫的信怪難為情。接著我揹著行李去醫館找去病索要了一些跌打損傷的必備藥品,順便拜別。然後我騎著小斑出了谷,縱使頻頻回頭,也無他人相送。

看來,大家都挺忙……

出了谷,下了山,那真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小斑雖然難過與玉兒分離,但任它馳騁半日,復又找到了作為一匹馬的快樂。

金剛派在洛陽北郊,洛陽這地方就在長安的隔壁,兩省緊緊挨著,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貧民百姓一輩子也不會去旅遊一趟。殺手不一樣,殺手吃的就是天南地北追殺人的飯。別說是洛陽了,就算是北漠這等荒涼之地我也得騎著駱駝殺過去。除了趕路以外,我一路上都在注意來往的行人,看其中是否會有小柿子。我以為我有馬而小柿子沒有,而從絕情谷出來到洛陽的路線又很單一,我應當可以追上他。可我忘了,小柿子雖然沒有馬但是他有錢,有錢別說是買匹馬了,租個馬車都可以。

再者,小斑也不是什麼日行千里的良駒。

過了洛道在往前走上一小段距離就是北郊,然後騎著馬在北郊裡晃盪一日就能發現金剛派,發現了也沒有用,我根本不敢進去。我的目的是來殺人的而非尋親做客,儘管我知道武翛會請我吃酒喝茶。

我握著掛在脖子上的「佛祖的眼淚」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我覺得這一步我走錯了,一直以來我都反對師父把絕情谷的弟子培養成一把把殺人的武器,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奪取別人的生命,他們沒有複雜的情感只有完成任務和服從命令。比起柳卿,師父才是這世上最好的鑄劍師。然而師父從未想要把我鑄成一把劍,是我身在熔爐之中不知不覺被同化了而已。

我始終不明白的是,若我本不是用來鑄成劍的,那對他而言又是何用呢?總不會說我生來就是吃白食的命,但很快我就否認了這一點,因為吃白食不需要練武,一個人若是又吃白食還學武功那可真是無惡不作了。

我從小斑身上取下乾糧與水,靠著一棵大樹休息。這地方離金剛派很遠卻不至於遠到什麼都看不清。我在等小柿子,等到第三天渾身上下汗餿了,糧食吃完了,連儲備的一小壺酒都空空如也。此時我才意識到小柿子要麼半路溜了,要麼早就死成鬼了。我更加篤定這傢伙當初一定是租了馬車上路!

等到天黑,樹林裡所有動物的眼睛都發著綠光,我猜我和小斑的眼睛此刻也與他們無異。我把小斑拴在樹下,拴的很鬆,小斑若是鐵了心要逃肯定是能掙脫掉的。

我對小斑交代:如果今晚爹死在裡面回不來了,明日一早你就走吧,從此天高地遠任你暢跑。

我摸了摸它的頭,它蹭了蹭我的臉頰。

我說:你這孩子平日裡又傻又蠢,跟你爹一樣長得還與眾不同,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那些販馬的壞蛋,實在不行你就去找你娘吧。你娘在峨眉,峨眉挺遠,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算了你還是重新找個爹孃吧。

最後我把存款放在小斑身上,希望別人看在它是一匹有私銀的馬的份上給它一口飯吃。

氣沉丹田,大輕功一運,腳底似有祥雲托住。瞬間我就離小斑而去,在北郊的夜空裡飛行。

不動聲色的躍進金剛派,輕輕趴在某個屋頂環顧四周。黑夜籠罩下的金剛派真是毫無特點,除了佔地較廣以外沒什麼可稱讚之處。想想也能是因為師從少林的緣故,品德審美方面多少有些相似之處。根據我在少林做客的經驗很快就鎖定了金剛派掌門的住所,就此賭了一把。

我成功在黑夜裡飛行至目的地,蹲在屋頂上,小心翼翼的掀開一塊磚瓦窺探屋內的情況。

屋內燈火通明,案前坐著一個瘦了吧唧的老頭,頭髮禿的只剩下稀疏的幾撮毛。江湖上都知曉金剛派為了標榜自己與少林不同,特意設計了這種半禿不禿,似有若無的髮型。故而那些天生毛髮稀疏或天生禿頂又不捨得剃髮的男子統統去了金剛派,這些人覺得金剛派比少林更包容。

我俯身看著老頭的頭頂心情複雜。我想到武翛雖然頭髮被剃了大半,因為年輕的原因看上去仍然是有髮型的,這老頭顯然有些慘不忍睹。

我在上面朝著裡面小聲喊道:嘿,老頭!

那人耳力極好,立刻抬頭看向我。

他一抬頭,我便慌不擇路,這人壓根就不是一老頭,面龐年輕乾淨一絲皺紋都沒有。

我說:打擾了打擾了,我認錯人了。

說完我就打算把磚瓦蓋上。

那人說:慢著,既然打擾了,不妨下來喝杯茶。

這話的意思就是「偷窺了我還想走?」我乖乖的多搬走了幾片磚瓦,乾乾脆脆的從上面蹦了下去。進了屋,自行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厚著臉皮說:正好口渴,剛好需要喝杯茶潤潤喉。

那人站了起來,替我斟了杯茶,然後在我對面坐下。

他坐在我的對面,我剛好可以將他看的真切,當然他也把我看的明明白白。此人給我的感覺很像武翛,白淨又瘦弱,可他言語舉止成熟穩重。可惜的是年紀輕輕頭上的毛髮就屈指可數。

他問:你剛剛喊我老頭?

我說:不不不,這是一個誤會,美麗的誤會。

他微微一笑,不與我計較。

他又問:你是賊?

我說:怎麼會,我平生最痛恨幹偷雞摸狗的事。

他付之一笑。

我疑惑:我很好笑嗎?

他搖搖頭,說:抱歉,我只是覺得你的氣質很不像殺手。

我大驚:你究竟是誰?

他說:你們千方百計想殺的人。

我說:你是掌門?

他此刻不笑了,抬起眼眸認真的告訴我,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難以置信的盯著他,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說:在你之前已經先來一人了,你們是一起的?

我問:他在哪?

他說:死了。

我難以置信:死了?

他說:看來是你的同伴,奈何他不及你耐心,還沒等到我請他喝茶就出手了……

我說:所以你就把他殺了?

他點點頭,不打算與我解釋。

我把茶一飲而盡,然後惡狠狠的望著他的那雙手,那雙殺了雪和小柿子的手。那雙手雖然在虎口指腹皆有老繭但是看上去還算白淨,誰又能想到那是一雙嗜血的手。

我把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雷厲風行的掏出匕首向他刺去。他側身一躲,從牆壁上取下自己的武器。掌門使用的並非是流星錘而是一把權杖,那金光閃閃的材質我一眼便認出是金剛石,這權杖通身都是金剛石製成,手柄處還做了一個彎亮的圖案。我這把短小的匕首在他的權杖面前竟顯得微不足道。他武功極好,靈活又有爆發力,權杖在他手上不像是件武器而像是他的左膀右臂。

拼了許久,我還未傷他半分,卻被他打的鼻青臉腫。

難怪雪也殺不了他。

我扶著案几,喘著粗氣。我的袖口裡銀針準備就緒,只是一瞬間我便齊嗖嗖甩出十幾根銀針。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一口氣使用這麼多銀針,也是第一次迫切地想要殺了對方。

然而他似乎早就有所察覺,矯健的身手翻轉跳躍竟然與大部分銀針擦肩而過,偶有一兩根銀針插在無關痛癢的部位。

掌門問:你還是想要殺我?

我說:殺。

掌門說:殺不了也要殺?

我說: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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