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歡笑背後 暗藏血雨
“走了？”
夏罡撇嘴一笑，“浦將軍第一次見他吧？為何不親自相送？”
浦將軍默然。
“唉！”
“浦將軍還是魯莽了啊。”
“那人什麼品性你也看到了。”
“從一個紈絝子弟到青樓狎司，這次隨軍出征，慌亂之中狼狽逃竄，回來不到一天，又找了個來歷不明的老婆。”
“為了救這樣一個人，而暴露了你的實力，甚至極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值得嗎？”
“本王仔細觀察過，此人胸無大志，似乎除了錢和女人之外，並無其他興趣。”
“依本王看，待他恢復自由身之後，最好繼續過他的紈絝子弟生活，至於——”
“王爺！”浦將軍沉喝一聲，“浦某提醒一句，如果沒有他，你我不會坐在這裡！”
夏罡聞言一愣，繼而苦笑。
“也罷，本王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不過，浦將軍放心，本王金口一諾！”
“日後在綏州方圓千里之地，浦將軍和你的人馬，儘可縱橫馳騁！”
……
早在大軍離開綏州之前，雷戲就先派出趙剛輕騎返京，呈送戰報。
因此，回程大軍速度並不快。
只不過，因為打了勝仗，軍中士兵高昂，個個喜笑顏開。
尤其是陸安他們這一支隨軍營妓隊伍，氣氛更加歡快。
想當初，離京之前，個個愁容滿面，心驚膽顫的，生怕人身受辱甚至連性命都不保。
萬萬沒想到，除了梁虎等三個狎司之外，其餘人毫髮無損！
可以說，這次隨軍出征，有驚無險。
夜晚，宿營地篝火通明。
雷勁和幾位將領圍坐一起，看著周圍將士們歡聲笑語，心情格外舒暢。
“老大，難得這麼開心，要不要找陸安他們過來活躍一下氣氛？”
雷勁聞言，不悅的瞪了羅明一眼。
“難得陸安主動把軍功讓給你，你居然還當他是隨軍營妓一樣隨意使喚？”
羅明尷尬一笑，繼而正色說道，“老大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陸安兄弟腦子活，有他在，大家會更開心一些，絕沒有鄙視他的意思。
再說，兄弟我即便再不是人，也不願貪他人之功。
咱都是軍人，就算想要軍功，也要在戰場上自己能力爭取。”
雷勁聞言，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轉頭又看了看遠處陸安所在的營地，“你說的沒錯，陸安他們那兒更熱鬧，咱們過去看看？”
“走！”
陸安他們這邊，的確是整個大軍宿營地裡，氣氛最活躍的地方。
四十多人圍坐在篝火堆旁唱唱跳跳，甚至周圍許多將士忍不住也靠了過去。
直到雷勁和羅明二人過來，眾人方才停止喧譁，但包括輕煙閣所有姑娘在內，沒有任何人再流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
這一切，皆因為離開綏州時，雷勁親自拜託綏王，為輕煙閣姑娘們準備了五輛馬車！
雖然只是一小小的善意舉動，卻讓她們意識到，之前讓她們備受屈辱的隨軍營妓身份，從此一去不復返了！
陸安起身相迎，“雷將軍有事吩咐，只管通傳一聲便是。”
雷勁拉著他就近坐下，“大家不必拘束，本將軍只是過來和你們一起熱鬧執鬧而已。
羅明，趕緊讓人抬來兩罈子酒過來。”
“好咧！”
儘管雷勁極力表現的態度和緩，但周圍的狎司和姑娘們仍然無法真正輕鬆起來。
雷勁見狀，暗歎一聲。
“陸安，早在京城之時，本將軍對你一直有些誤解，甚至有時故意針對過你。
但在郡主面臨和親危機時，你能勇於出手相助，實在令本將軍既佩服又汗顏。
這次隨軍出征，你又助本人將軍提振軍心，捐獻軍糧，本將軍感激之餘，也要為之前的事向你說聲對不起。”
“雷將軍言重了！”
陸安當即惶恐施禮。
儘管他能看得出來，雷勁臉上的表情不像做假，但對方畢竟是一軍主帥，卻不顧身份向他道歉，還真讓他相當意外。
以前因為和幻雲郡主在感情方面的原因，這傢伙的確不斷找他麻煩。
但此人性格直爽，恩怨分明，倒不失為一個真漢子。
一旁剛剛就坐的羅明也跟著附和道，“陸安兄弟放心，老大說過了，回京之後，就向朝廷請求，還你人身自由！”
陸安聞言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這是綏王殿下給郡主的親筆信，也是替小人請求郡主討還賣身契的。
更何況離開京城之際，郡主和六王爺也曾親口允諾過，只要小人安然返京，就會還給小人自由身的。”
踏上返京之路，陸安就一直心情大好。
不但撿了個便宜老婆，而且一直令他糾結的賣身契問題，這次也終於有了著落。
雷勁點了點頭，“有郡主和六王爺允諾，自然沒問題了。
況且還有綏王殿下親筆信——
呵呵，綏王殿下平易近人，又深得治下百姓擁戴，真是難得！”
“是啊。”陸安也感嘆道，“小人也想不到，綏王殿下以親王之尊，居然還能顧慮到小人這樣一個身份卑微的人。”
“不過，陸安，除了你的事情之外，本將軍還要送你一份大禮。”
嗯？
在陸安疑惑的目光中，雷勁站起身來，衝著篝火堆旁的狎司和姑娘們大聲宣佈：“鑑於陸安在此次北征中的表現，本將軍已經派人送書回京，向朝廷建議，恢復輕煙閣所有隨行人員的人身自由！”
篝火堆四周，瞬間響起陣陣歡呼聲！
“多謝雷將軍大恩！”
“多謝雷將軍！”
道謝聲此起彼伏，不僅是姑娘們，甚至幾個狎司也激動的眼泛淚光。
自由，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寶貴了！
看到眾人歡呼雀躍的樣子，雷勁深受感染，再次高呼道，“你們應該謝的是陸安。”
“沒錯，謝謝安少！”
雷勁刻意強調了恢復這些自由身，完全是拜陸安所賜，的確算是送給他的一個大禮包，輕煙閣的狎司和姑娘們用他們最擅長的方式表達了興奮和感激之情，紛紛圍著篝火堆唱唱跳跳著。
有幾個姑娘直接擁到陸安身邊，將穆靈鳳和爾瑪擠到了一邊，興奮的嘰嘰喳喳個不停。
“恢復了自由身，咱們以後還留在輕煙閣嗎？盼晴，你有什麼打算？”
“我嘛，還沒想好。”盼晴舒展著她那雙修長的纖指，又看了眼身邊的陸安，“離開輕煙閣，我又沒什麼其他本事謀生。
幸虧安少教我一套手指舞，回去之後我再想想該什麼吧。
對了，小紅，你呢？”
小紅瞥了一眼陸安，神色間有些尷尬。
以前雖然她也只是個輕煙閣姑娘，卻向來看不起陸安這種紈絝子弟，尤其是陸安賣身到輕煙閣後，甚至有段時間還對他陰陽怪氣的。
可後來陸安卻一次次幫助她們這些姑娘，她也是受益人之一。
這一次，更是因為陸安，讓她有了收回賣身契的機會，自然對陸安感激不已。
不過，陸安並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只是和其他人一樣，笑眯眯的等待著小紅的回答。
旁邊的含玉捂嘴偷笑，“你們不知道，經常去咱們輕煙閣的柳大少，早就看上了小紅。
說不定這次回京之後，柳大少就會娶小紅過門做妾呢。”
“誰稀罕，哼~”
小紅不屑的哼一聲，臉色卻微微泛紅，明顯看出她的確有這樣的心思。
畢竟，像她們這樣的身份，如果能順利從良，給一個大戶人家做妾，就算是最好的歸宿了。
無論是小紅和盼晴，所有輕煙閣的姑娘和狎司們，都在憧憬著回京之後的美好生活，甚至陸安也在一路上規劃著接下來的安排。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京城中，一場針對陸安和雷勁的血雨腥風，正在悄然醞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