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既已投誠 再無悔意
陸安帶著付天齊以及一千餘人先行追擊，程雪峰負責殿後，順便保護盧玉燕等後勤人員。
不過，黑甲軍騎兵的戰馬全部是浦震多年來挑選的最優品種，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陸安無奈苦笑。
畢竟他們這些人隨身還要帶著一部分小黑球和拋石機，速度自然要慢上許多，只能勉力追趕。
“少主，黑甲軍戰力不俗，不宜冒然追擊，一旦給了他們反擊的機會，後果無法想象，不如等後續人馬趕上再說。”
陸安也知道付天齊說的有道理，想了想，對阿大說道，“阿大，你帶幾個兄弟先行探查，一旦有情況，立即回報。”
“是！”
眼看就要到達綏州城了，陸安不得不防，萬一浦震逃了，再想追上可就難了。
事實上，陸安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
從清水河邊的延福城到綏州城，尚有近三里，無論是逃走的黑甲軍騎兵，還是後面的陸安，中途僅讓戰馬休息片刻，繼續乘夜趕路，直到第二天清晨，阿大派人來報，對方已經返回了綏州城。
而陸安和後續隊伍，距離綏州城尚有六十餘里！
綏州城裡，浦震本以為一千騎兵完全可以輕鬆解決戰鬥。
卻萬萬沒有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黑甲軍有史以來第一次慘敗！
“胡大海呢？”
跪在他面前的小校臉上仍有驚色，悲傷不已的回道，“將軍，胡校尉他……他已經不幸戰死了！”
浦震聞言大驚。
之前派往清水河畔的一千人馬，正是由胡大海率領，想不到這一戰……
一旁的偏將盧浩，趁浦震失神之際，衝著面前的小校喝道，“到底戰況如何，詳細道來！”
“是！”
“胡校尉奉將軍令，帶屬下等後退五里，直到陸安他們差不到全部渡河之後，便全線出擊。”
“胡校尉身先士卒，親率百餘騎衝在最前方。”
“其餘兄弟也像以前作戰時一樣，奮勇直前，眼看著就要衝到敵方面前了，突然間響起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
“當屬下真正看清時，卻只看到漫天血雨，以及不斷飛上空中的殘肢斷臂！”
“緊接著，不斷有數不清的小黑球衝向空中，落在兄弟們的陣腳中，爆炸聲此起彼伏，兄弟們死傷慘重。”
“不過，屬下留意到，胡校尉和近百兄弟已經避過敵方小黑球的打擊，距離敵人似乎僅剩二百米了，就在這時，又一波小黑球從天而降！”
“屬下親眼看到，胡校尉本人當場被炸的半截身子飛上了天！”
“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兄弟們甚至沒有有一人接近到對方百米之內，就已經死傷殆盡了！”
說到這時在，那小校已經痛哭不已，臉上依然流露出濃濃的恐懼之色！
浦震臉色陰沉，咬牙喝道，“所以，你們一千精騎，僅一個照面，就只剩五百餘人如喪家之犬一樣的逃回來了？！”
“我黑甲軍自成立以來，雖不敢說百戰百勝，但即便偶然有失，什麼時候有放棄兄弟生死不顧，自行逃跑的習慣了！”
小校止住哭聲，揚起頭看向浦震，“屬下等撤回之時，也曾救下一部分受傷的兄弟，就在城內營內休養。”
“但當時敵人攻勢甚猛，那小黑球數之不盡的從天而降，令人防不勝防，再戰下去，恐怕一個也回不來。”
“屬下不怕死，但清水河一戰，對屬下來說，根本不是戰鬥，完全是對方單方面的屠殺啊！”
“屬下不戰而逃，甘領一死。”
“但敵方那小黑球的確威力強大，還望將軍慎之再慎，萬不可輕敵啊！”
浦震臉上怒色愈來愈甚，一步步接近小校，同時緩緩抽出腰間彎刀。
一旁的偏將盧浩見狀，連忙將其攔下苦勸道，“將軍息怒。”
“咱們黑甲軍剛剛經歷慘敗，這個時候再處置他們，恐怕軍心不穩哪！”
“既然有被救回來的傷兵，不如末將陪將軍前往軍營檢視一下，再行決定？”
浦震深吸一口氣，這才收起彎刀，“來人，帶下去，容後處置！”
繼而，帶著盧浩大步出府，直奔軍營。
城內軍營中，剛剛逃回來的部分騎兵，仍然驚魂未定。
被他們倉促間救回來的七個兄弟，正在接受軍醫的診治。
留守士兵們，則圍著一部分參戰士兵，七嘴八舌的詢問著作戰經過，不時有人發出驚呼聲。
就在這時，浦震趕到了，一眼就注意到了被圍在中間的三名士兵，當即厲聲喝道，“來人！”
“將他們三人拿下，立斬！”
一旁的盧浩見狀，只能暗歎一聲，卻再沒有加以勸阻。
沒辦法，那三名逃回來計程車兵一眼看去，分明就是嚇破了膽。
膽氣已失，本就不適合繼續留在黑甲軍了，更何況此時胡言亂語，明顯有惑亂軍心之嫌，按照軍規，只能斬首。
三名士兵被推出去斬首，沒有一個開口求饒，只是嘴裡不停的喃喃著，似乎仍然沒有從剛剛經歷過的可怕戰鬥中清醒過來。
浦震兩人沒有再詢問其他參與戰鬥的人員，以免引得軍心不穩，而是直接去看望受傷的七人。
剛剛進入營帳，兩人就被帳內的場面震驚了。
黑甲軍戰士，個個鐵骨錚錚，以往戰鬥，即便偶有傷損，也沒人皺下眉頭的。
可現在呢？
帳內慘呼聲不斷。
其中一人被炸掉了身子一側的半條腿和整個手臂，還有一人肚子那裡黑乎乎的，外面還拖著一團亂糟糟的東西。
最恐怖的是其中一人整張臉彷彿被剝掉一層皮一樣，黑紅一片，並且臉上還釘著數不清的小鐵釘，眼睛也僅剩一隻了！
盧浩強忍心中不適，喃喃道，“將軍，咱們兄弟身上的鎧甲，即便彎刀去砍，恐怕也沒那麼輕易被砍透吧？”
浦震臉上已黑如鍋炭，只站了片刻，轉身就走。
正如盧浩所說，他們黑甲軍的裝備向來是最好的。
可剛才看到那些受傷的兄弟，身上的鎧甲幾乎成了紙糊的，輕易被破開，連腸子都流出來了！
如此看來，之前那小校所說，並無虛言。
陸安的小黑球，果然如傳言中那樣驚人哪！
身後，盧浩試探的再次提議道，“將軍，不如派人通知陸安，就說他夫人已經被——”
還沒等他說完，浦震霍然轉身，死死瞪著他。
“你的意思是……讓本將軍向陸安低頭？！”
“做夢！”
“既然本將軍已經選擇了投靠夏罡，就絕不會再走回頭路！”
“況且，如果連區區一個賤奴狎司都對付不了，本將軍還有何面目存活於世！”
“來人！”
“傳本將軍令！”
“即刻開啟城門！”
“本將軍要親自會會陸安，還有那什麼小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