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是魔？
明月舫。
成功激發本命神通的許平安面色震撼。
司空雪薇的靈魂裡竟然有一個陌生的女子面孔。
雖然只是一張臉，但這個女子的出現，原先司空雪薇的記憶全部被抹除。
若非是不朽金光留存，這女子的容貌恐怕也會消失。
這一幕為他的世界開啟了一扇更大的大門。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無法揣度的存在。
不過，感受到了偉大而恐怖的存在，並未讓他氣餒，反而讓他生出了無窮的鬥志。
“未來，我也要成為這樣的存在！”
呼！
許平安長出一口氣，目光堅定。
司空雪薇死亡，金色空間裡迅速湧現出一團人道氣運。
讓許平安驚訝的是，這一團白色人道氣運不但比起司空承昊的還要多，而且呈淡金色。
顯然，殺死司空雪薇獲得的人道氣運不但量大，而且更加濃郁。
“是因為司空雪薇帶給皇朝的威脅比司空承昊更大？還是因為斬殺司空雪薇為我自己扭轉了某種結局？”
許平安暗暗忖道。
但思索良久依舊不得而知。
不過，不管怎麼說，殺了司空雪薇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不但獲得了等級更高的人道氣運，還激發了“元氣化羽”本命神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解除了某種危機，儘管他不知道這個危機是什麼。
嗯？
這是……
許平安一轉頭，看到床榻上有一個精美的藍色球形吊墜。
立刻坐起來，抓起藍色吊墜。
入手溫潤。
似玉非玉，不知為何材料。
上面有幾片雲紋，紋路遠不及昊陽劍上的紋路複雜。
這是……靈兵？
許平安有些不確定的猜測道。
想了想，隨即咬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滴落在吊墜上。
但血液順著吊墜滑落，根本不吸收。
不是？
還是說和我不適合？
由於沒有司空雪薇的記憶，他也無法得知這吊墜到底只是個裝飾品，還是靈兵。
隨手將其收進了昊陽戒。
從床榻上下來，看了一眼自己精壯的身體，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苦笑。
沒結束……但卻結束了。
這叫半途而廢麼？
不過沒有消耗精氣。
這也是他之前所想到的辦法。
司空雪薇寧願雙修，也不願意給一滴精血。
神藏境之前不能失身，那麼他只能用這個辦法。
許平安微微搖頭。
這女人……真是賠了身子又折兵，最終連命都沒了。
想到終於修煉激發出了本命神通，許平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何謂本命神通？
本命神通就是不需要準備，不需要繁雜的運功，就像是人的本能一樣，與生俱來，心念一動，自然就出現。
此時，他心念一動，體內氣血驟然湧動，在背後化作一對淡紅色的虛幻的巨大翅膀。
輕輕一扇，身體便飛了出去，從床榻前一直飛到了一個柱子前，眼看著就要撞上。
但虛幻的翅膀一扇，便輕巧的折過一個彎，從立柱前擦身而過。
許平安在不算大的內室裡來回飛行，越來越快，逐漸劃出一道殘影。
隨後他在內室裡各個地方不斷出現，在內室裡劃出的殘影越來越多，逐漸充斥著整個內室。
這種靈活的飛行技巧宛如刻在基因裡一樣，隨心而動。
片刻，他停了下來，依舊落在床邊。
內室裡的殘影瞬間消散。
許平安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
飛行，永遠是普通人類終極的夢想，無數人幻想著有一天自身可以和鳥兒一樣翱翔在遼闊的天空。
只可惜，幻想永遠是幻想，無法實現。
而今天許平安卻是實現了，興奮是在所難免的。
高興了一會兒，按捺下興奮的心緒，讓心情逐漸恢復平靜。
如今的“元氣化羽”這門神通只是初級版本，只能透過自身的氣血化作所需的飛行能量。
自身的氣血支撐不了太長的飛行時間。
以許平安的估計，估摸著最多隻能支撐五分鐘，這還是在滑翔的情況下。
如果施展極端的狂暴飛航模式，以他體內的氣血估摸著只能支撐一分鐘。
但如果他日後體內有了真氣，那效果就不一樣了。
他完全可以將真氣轉化為飛行能量，屆時就能進入高階版本階段。
許平安臉上浮現笑容，對於未來充滿期待。
洗了個澡。
穿上淡藍色衣袍，將頭髮重新梳理紮起。
看到地板上司空雪薇留下的衣衫，微微停頓了一下。
想了想還是撿了起來，收進昊陽戒。
昊陽戒裡還有司空承昊的衣服。
他準備找個時機將這兩人的衣服燒了，也算是給兩人一個圓滿的結局。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是要毀滅這兩人的一切痕跡。
儘管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這個世界複雜多變，各種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抹除司空雪薇留下的記憶，以及最後那一張陌生的女子的臉，讓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外面依舊在下著雨。
許平安也不在意。
穿上鞋，準備離開畫舫。
開啟內室的門，踏步來到外面大廳。
大廳中，沒有人。
光線有些昏暗。
讓他微微有些詫異的是，之前大廳還是有數個燈籠。光線明亮。
但現在僅有一個燈籠亮著，其他的燈籠都已經熄滅。
被風吹滅了?
但顯然並不是。
燈籠在大廳裡，窗戶都是關閉的，外面有再大的風也沒用。
很顯然，燈籠是被人為熄滅的。
“那兩個婢女呢？”
許平安心中一動。
就在這時，忽聽得外面船頭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有東西落下。
緊接著，大門被開啟，
夜風颳進來，帶著湖水中的腥氣。
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靠近船艙大門的位置。
一身夜行服，蒙著臉，只露出兩個眼睛，手中握著一把刀，在昏暗的燈光下微微泛著寒光。
殺手？
對方的氣息很強，應該已經超越了七品，達到了六品神藏境。
但給他的感覺卻是不如曹洪，更不如陳如金。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和人交過手，並不能準確的確定自己的實力到底在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比較。
當修為達到八品三血，力量無限接近兩萬斤，以及將基礎刀法修煉到出神入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他已經不再懼怕曹洪和陳如金。
哪怕打不過對方，也至少不會輕易被對方殺死。
而眼前的這個黑衣人，恰好可以給他練練手，讓他確切的知道自己的實力在什麼層次。
確切的說，是想要試驗一下金剛指。
“你是誰？”
許平安面色平靜，淡淡的問道。
殺手顯然沒有料到許平安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定力。
“殺你的人！”
來人聲音沙啞的說道。
顯然，即便是有把握斬殺許平安，也依然謹慎的儘量不露出任何證據。
“仙子在嗎？”
黑衣人問道。
許平安微微一笑，“你以為我會回答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說話間，蒙面黑衣人瞬間衝向許平安，手中的刀快如閃電，猛地劈向他的腦袋。
許平安站在原地不動。
刀光在他的眼中迅疾而下。
倏然，許平安一抬手。
啪！
左手兩根淡金色的手指準確的夾住了劈落下來的刀鋒。
與此同時，右手向前一送。
昊陽劍頃刻間在手中出現，瞬間刺入了黑衣人的胸膛。
然後迅速收回。
整個過程快若閃電。
眨眼睛，戰鬥便結束了。
黑衣人僵在原地，全身的力量疾速消退。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許平安的手指。
他實在是想不到，許平安竟然能夠僅憑兩根手指接住了他必殺的一刀。
而更沒想到的是，許平安那空無一物的手中竟然會出現一把劍，於電光石火間洞穿他的胸膛。
哪怕他胸膛上有一塊護心鋼甲也是沒用。
一把銀白色的劍瞬間洞穿，刺穿了他的心臟。
更可怕的是，那劍竟然瞬間將他心臟中的精血給吞噬。
那是什麼樣的劍？
眼前的這位是什麼樣的人？
他真的是許平安？
確定不是魔？
據說只有魔才會吞噬人的精血……
黑衣人的意識迅速暗淡，最終消失。
撲通！
屍體倒地。
許平安也是震驚。
昊陽劍他是第一次用，他並不知道昊陽劍會吸取對方的精血。
正如黑衣人想的那樣，許平安也懷疑這把劍是魔劍。
不過，這種想法在他腦海裡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他自己也會吞噬精血，雖然沒有吞噬人的精血，但是在斬妖的時候可沒少吞噬。
從這點上來說，他和昊陽劍並沒有太多區別。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提升自己。
也許昊陽劍也是這樣。
看了一眼黑衣人，許平安忽然心中一動，隨即將黑衣人收進了昊陽戒。
就連地上的血液也沒留下一滴。
因為昊陽劍洞穿了黑衣人的心臟，順便吞噬了他的心臟精血，以至於抽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血液飛濺。
只有倒地的時候流淌了一點點到傷口。
但還沒等全部流出，便被許平安收進了昊陽戒。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丫鬟，見到許平安，頓時一驚，隨即四下檢視，似乎在找什麼人。
許平安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微笑著說道：“你找誰？”
丫鬟頓時一怔，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想看看我家小姐在不在。”
心中卻是奇怪，十三去哪兒了？
剛才明明進來的，地上還有水漬，怎麼一轉眼人就沒了？
許平安心中冷哼。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的身份應該是暴露了。
從想到司空雪薇在最後關頭大喊一聲“你不是他！”就能想到這一點。
畢竟這裡的船艙又不是絕對密封的。
那麼大的聲音肯定能傳出來。
而從黑衣人進來要殺他，到丫鬟進來目光四下檢視，他立刻就將事情推演了七七八八。
“小姐走了。”
許平安淡淡的說道。
隨即向著外面走去。
小姐走了？
丫鬟一愣。
“她去哪兒了？”
“我也想知道。”
許平安說道。
說話間，從丫鬟的身邊擦身而過。
就在這時，丫鬟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匕首，在他的背後向他後心刺去。
那一身七品氣息瞬間爆發。
在她認為，眼前這個許平安只是八品，加上從背後襲殺，這麼近的距離，想不死都難。
然而許平安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一側身，一伸手。
啪！
丫鬟的腦袋直接被他一巴掌拍入了胸腔之中。
瞬間一命嗚呼。
外面的雨還在下。
許平安這一次沒有將丫鬟的屍體收進昊陽戒。
他看著湖面。
湖面上一條小船正疾速離去，上面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拼命的划船。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施展“元氣化羽”踏著湖水追上去，但他沒有。
看起來趕盡殺絕，但其實卻很容易將自己暴露出去。
元氣化羽這門神通，輕易不得施展。
一旦施展，絕對是要將敵人滅口的。
畢竟普通凡人怎麼可能擁有異族的神通？
到時候就算他不是異族也是異族。
這裡是內城，雖然在湖面上，其他的船隻距離明月舫很遠，但誰也無法保證他施展“元氣化羽”神通的時候不會被別人看見。
京都可是臥虎藏龍之地。
而他不追趕那個丫鬟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幾乎確定這個丫鬟活不久。
如果對方不想暴露自己，首先會將這個丫鬟滅口。
因為他已經見過了這個丫鬟。
至於幕後是誰在要殺他，他已經大概猜出來了。
八成是瑞王府。
他不是司空承昊，他是許平安。
瑞王府並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
但為了防止秘密被洩露，肯定會千方百計的來殺他。
所以接下來他要格外小心。
不過他敢肯定，瑞王府也不敢明的殺他，最多會來暗的，而且還不能留下任何證據。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小心應對這一切。
並且儘快讓自己成為神捕司的正式成員。
一旦成為神捕司正式成員，哪怕是王府也要投鼠忌器。
黑夜中，那小船已經去遠。
許平安收回目光，走向船尾，開啟動力裝置，掌舵，將船駛向岸邊。
不知不覺中，雨停了下來。
明月舫回來了，立刻有教坊司的役從將纜繩掛在岸邊，捆好。
許平安站在船頭對已經役從說道：“去京都府報案，就說這裡發生命案了。”
發生命案？
役從嚇了一跳。
第一時間不是去報官，而是告訴給了老龜。
老龜得知情況立刻上船，發現一個無頭屍體倒在船艙裡，嚇得連忙倒退出去。
“許公子，明月小姐呢？”
“不見了。”
許平安說道。
他知道，明月指的就是司空雪薇，是司空雪薇在教坊司的化名，或者說藝名。
當然，她並不賣藝。
而且也是剛剛才混入教坊司的。
這裡面估摸著和王府脫不開關係。
隨即將此事告知老鴇，老鴇立刻派人前往京都府報案。
許平安在船上哪裡都沒去。
直到京都府府尹俞文開帶著一群捕快衙役到來。
捕快塗大平和捕頭石秀也在其中，但副捕頭曹洪並沒在。
許平安立刻上前，抱拳道：“這麼晚還打擾大人，實在是令在下愧疚。”
俞文開微笑著說道：“平安客氣了，此乃本府份內之事。”
許平安原先是他的下屬，但現在是神捕司的人。
雖然只是神捕司斬妖部的刑者，但剛剛他感覺到了許平安的氣血湧動，分明是達到了八品高階。
在短短時間裡便突破到了八品高階。
這等天賦的確非常罕見。
如果不出意外，成為神捕司正式成員基本上是板凳釘釘的事情。
因此，對於許平安，俞文開也是相當的客氣。
隨即上船，看到一個身穿婢女衣服的女子正躺在血泊中，腦袋已經被人塞入胸腔。
而塗大平和石秀等人檢視了裡面並未發現其他人。
俞文開看向許平安，直入主題，問道：“怎麼回事？”
“說起來大人也許不信。”許平安嘆口氣說道，“在下之前在船上和明月姑娘聊天……”
“聊天？”塗大平打斷道，“你確定就是在聊天？”
俞文開並未因為手下打斷許平安的話而責備，他一臉平靜，等待著許平安繼續敘說。
許平安看了塗大平一眼，沒有回答塗大平的話，繼續說道：“聊到後來，明月姑娘出去了。
我在裡面等了一會兒，沒見她回來，於是便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等我出了內室，四下尋找，發現明月並不在船上。
而後來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個丫鬟竟然手持匕首偷襲我，情急之下，被我失手打死了。
我立刻將船想辦法靠岸，讓教坊司的僕從前往衙門報案。
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俞文開微微點頭，目光在許平安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看向地上的屍體。
當他看到屍體手中的老繭時，不由得微微一驚。
再看屍體的脖子，瞳孔微微一縮。
好大的力量！
從婢女手上的老繭可以看出，這個女子的力量不低，否則也不敢偷襲許平安。
從這點來判斷，女子的實力至少在八品。
而就是這樣一個至少是八品的武者卻是被許平安所謂情急之下一巴掌將腦袋拍進了胸腔。
這是情急之下嗎？
分明是狠狠的一巴掌，力量之大，難以想象。
石秀也在仔細的看著屍體，神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卻沒說話。
府尹大人在這裡都沒說什麼，他說什麼話。
“大人，還請替在下查明，到底是什麼人要襲殺在下。還有，明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的？”
許平安抱拳，神色肅然說道。
俞文開點點頭，“放心，府衙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來人，將屍體帶走。”
“是，大人。”
立刻有衙役將屍體抬走。
“許平安，你需要隨本官一起前往府衙做個筆錄。”
俞文開說道。
“好的，大人。”
許平安說道。
眾人下船，向著坐落在外城的府衙而去。
教坊司的龜公也去了。
許平安在府衙做了筆錄，按下手印，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