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小姨,回到自己家裡,許平安坐在書桌旁開始讀書。

讀的是《聖論》。

他讀書倒不是為了謀取功名,而是為了化解他心頭的殺氣。

這段時間天天從早到晚的殺妖,久而久之,心中不由自主的會時常產生一抹殺念,漸漸的心冷如鐵,心態冷漠。

他發現,讀一些聖賢書可以讓他化解這種殺氣,讓他迴歸正常的思想。

讀了一個時辰的書,許平安感覺心態恢復自然後便洗漱休息。

第二天,天剛亮便起床了。

簡單的洗了一把臉,便穿上練功服,打拳。

一趟拳法之後,便開始練刀。

劈、斬、撩、掃、擋、刺、旋……

一招一式都是最基礎的刀法,許平安卻是修煉的一絲不苟。

練完後便清洗一下,換上斬妖部制服,出去吃早餐,在玉娘等人的目送中前往斬妖部上班。

在地牢殺妖,回來後讀書、練武。

日子過得單調但卻是極為充實。

在不知不覺中,實力突飛猛進。

……

傍晚。

京都內城。

風華酒樓。

唐志河坐在包廂裡。

門開啟,何大勇走了進來。

“大人。”

唐志河抬眼看向何大勇。

他跟何大勇說過,許平安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刻彙報。

但不知怎麼的,對於許平安他總有些不放心。

雖然這小子進入斬妖部地牢還不到半個月,但一般人可經受不住如此不間斷的殺妖。

這小子按說應該已經被折磨的差不多了。

一旦進入瀕死狀態,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許平安現在有什麼變化?”唐志河迫不及待的問道。

何大勇拱手說道:“回大人,這些天,他每天看起來有些疲憊,但……”

唐志河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但什麼?”

“但是,他每天都是這個疲憊的樣子,連續十幾天,很難說他有什麼特別的變化,這就很奇怪。”

何大勇如實說道。

這種情況比較特殊,這也正是何大勇摸不準的地方,所以他才將這件事單獨提出來告訴給唐志河。

至於許平安的實力他卻是看不出來。

許平安的實力雖然暴漲,但修為波動依舊是九品。

不要說他,哪怕是陳如金也看不出。

神仙來了,他也還是九品武者。

許平安的實力太隱蔽了。

每天都是這個樣子?

唐志河頓時皺眉。

這等於說他一直沒變化,這怎麼可能?

“你確定他每天都在地牢斬妖?”

何大勇拍著胸脯保證道:“這個屬下是可以確定的。而且中午都不上來,一直在下面。”

唐志河更加疑惑了。

一直沒上來,這都十幾天了,除了表現疲憊之外,就沒有其餘的變化……這個似乎沒道理啊。

他很清楚,地牢裡煞氣瀰漫,陰寒之極,且每一次殺妖都有妖氣噴湧。

十幾天沒有任何假期,連續不斷。

這傢伙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身體氣血這麼旺的嗎?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結果。

唐志河眉頭皺起。

世子當時將這個任務交給他,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完成。

但現在這個結果,卻是如何讓他向世子交代?

唐志河深吸一口氣,對何大勇說道:“回去繼續監視。若發現端倪,立刻來報。”

“是,大人。”

何大勇抱拳道。

隨即轉身離開。

何大勇剛離開,唐志河便急匆匆離開了風華酒樓。

瑞王府。

前院書房。

唐志河低眉順目,垂手而立,站在一個巨大的屏障前。

屏障內,鋪著柔軟墊子的寬椅上,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正摟著一個肌膚雪白的美嬌娘。

正是世子蘇皓白。

蘇皓白一邊逗弄美嬌娘,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世子,暫時沒太大變化……”

唐志河躬身,有些忐忑的說道。

“嗯?”

蘇皓白抬起頭,露出那那張英俊的面孔。

眉毛如畫,鼻直唇薄。

只可惜被酒色掏空有些蒼白的膚色,讓他這張臉的分值跌去了幾分。

見蘇皓白語氣不悅,唐志河連忙說道:“世子放心,估計他是在硬撐。

哪怕是八品武者也不能在斬妖部地牢待上一個月,更何況他只是一個九品武者。

所以屬下估摸著他就算是硬撐,應該是撐不了幾天。”

按照常識來說的話,結果的確應該是這樣的。

但如今這個傢伙好像有點脫離了常識。

在地牢連續斬妖快半個月了,一個九品武者竟然沒大的變化,只是有些疲憊而已。

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這種情況,他不好直接對世子說明。

一旦說了,平白讓世子覺得他辦事不力。

蘇皓白‘嗯’了一聲。

一邊繼續逗弄著嬌喘的美嬌娘,一邊說道:

“老唐你跟著本世子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本世子從來不虧待自己人。

做事就要兢兢業業的去做,這件事不要拖太久,一個月時間太長了,不行就加點猛藥,早點解決,不要耽誤本世子的大事。”

唐志河低著頭躬身抱拳道:“是!”

蘇皓白說道:“去吧,但要記住,不要把人弄死了,至少不能讓他死在斬妖部。”

“是,老奴告退。”

唐志河弓著身體倒退幾步,這才轉身離開,同時將門關上。

蘇皓白目光微微閃爍。

“這麼長時間,竟然還這麼堅挺,這小子還真能抗啊。”

“切~~要不是那邊催著,本世子還真想看看你能抗多久,好久沒這麼好玩的事情了……”

蘇皓白那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站起身,拿過衣服。

“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世子你快點啊。”美嬌娘扭著嬌軀,媚眼如絲,嬌滴滴的說道。

看著美嬌娘的浪勁,蘇皓白心中一陣火熱。

“嗯,很快的。”

說著,順手在美嬌娘的雪白上捏了一把,惹得美嬌娘嬌呼了一聲。

穿好衣服隨即向著內院書房走去。

王府雖然大,但內院書房距離他的書房並不遠。

很快就到了。

瑞王蘇景文正此時坐在書房看書。

身穿一襲綢緞繡雲紋錦衣,臉龐略顯消瘦。

雖然年過五旬,但歲月似乎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看起來也就是在四十歲出頭的樣子。

一雙平靜深邃的眼睛,似乎飽含了諸多智慧。

蘇皓白敲了敲門。

“父王。”

蘇景文抬頭。

“是皓兒啊,進來吧。”

皓兒是蘇皓白的乳名,平日在家的時候,蘇景文都是如此叫。

蘇皓白走了進來,說道:

“根據管家所言,那小子暫時還沒太大變化,不過應該撐不了多久,我讓管家下點猛藥。”

蘇景文點點頭。

蘇皓白說的是常識,這點他是知道的。

沒有哪一個弱小的九品武者能夠在地牢如此高強度的斬妖,且一天都不休息的情況下撐這麼長時間。

能堅持到現在,倒也是難得。

看來這個許平安還真是與常人不一樣。

無怪乎靈羽族那位看上了他。

不過他兒子身上的一股胭脂味和男女之間的不可描述的味道,卻是讓他微微皺眉。

將手中的書籍放下。

蘇皓白似乎沒看到父親的表情,繼續說道:“不過,兒臣有些不明白,幹嘛要如此大費周章,耗費時日?

那許平安只是一個平民而已,直接抓來不就好了。

餓他個十天八日,照樣讓他奄奄一息。

到時候直接交給靈羽族的那位,完美解決。”

蘇景文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神色平靜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輕輕放下。

這才抬眼看著兒子,說道:“你以為神捕司的人是吃乾飯的?

這裡是皇朝京都,到處都是眼睛。

如此做,無非就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掌控他,而不是讓神捕司的人抓住把柄。”

蘇皓白對此卻有些不敢苟同,“父王也太低估咱們王府的護衛了吧?抓個人而已,還能讓神捕司的人發現?”

蘇景文搖搖頭,說道:“不是低估護衛,也不是高估神捕司。

而是咱們做的事情都是掉腦袋的事情,無論多小心都不為過。

自打許不悔那婆娘呂夢瑤放棄內城,將家安置在外城昌平街,那條街幾乎都是許家的部下和家屬。

身為許家的獨苗,那許平安若是有任何三長兩短都會讓他們警覺。”

蘇皓白點點頭。

對於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月前,許平安掉入水中,整條昌平街的人都出動了。

“對了父王,宮裡傳出訊息,聖仙宗的聖子要娶蘇青,那蘇青為此要舉辦一場選拔賽?”

蘇景文點頭,“嗯,這段時間你也不要再去教坊司瞎鬼混了,收斂一點,在家好好練武,安精固元。

從庫房取些血參配合妖獸肉,好好補補你的身子,說不得有機會進入選拔靠近皇帝。

哪怕是不能靠近皇帝,也能在眾人面前露露臉。

堂堂世子,總要有個世子的樣子。”

“是,父王。”

蘇皓白低眉順目的說道。

“還有,蘇青如今已經是皇帝。”

蘇景文臉色嚴肅的告誡道。

“雖說我們有替代之意,但也不能隨便叫她的名字,萬一落人口舌,那也是麻煩。”

“另外,靈羽族的事情你要抓緊,別耽誤了正事。”

“是,父王。”

蘇皓白神色恭敬,躬身拱手。

“若沒其他事,兒臣告退。”

蘇景文點點頭,“去吧。”

蘇皓白轉身離去。

蘇景文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暗暗搖頭。

靈羽族的事情若是辦成了,對他的皇圖大業將會有一個不小的幫助。

此事不能完全依賴他這個兒子。

他這個兒子雖然聰明,武道天賦也不錯,但平日裡太過沉迷於女色,這種缺點會很容易成為他的掣肘。

事實上皇室選拔賽,他也另外有安排,並未指望這個兒子。

真要是指望他,黃花菜都涼了。

沉思了片刻,淡淡的開口道:“讓瑤兒來見我。”

“是,王爺。”書房的黑暗中傳來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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