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稱心如意
李嬤嬤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就連她身後的婢女也跟著笑了起來。
“官可不是那麼好見的，我勸你們兩個還是識相點，乖乖把圖紙都交出來，要不然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收場了，再說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樣款是你想出來的，我說你是偷盜，就是偷盜！”
李嬤嬤眼底帶著得意之色。
臨行前主子說了，要她把設計款式的人重金挖到霓裳閣去。
可李嬤嬤一路顛簸到了這永安鎮，又暈又吐的，心氣十分不順。再加上一打聽姜好是個鄉下出身，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一個鄉下村姑罷了，專門讓她跑了這一趟，只要嚇唬一番，還不得跪地求饒，乖乖把該交的東西都交出來，何必浪費那個錢。
姜好面色平靜，“難不成仗著聲音大，假的就能變成真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婆子我不客氣了！”李嬤嬤給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出去，店裡隨後就進來兩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的盯著姜好和何娘子。
“想清楚了嗎，還要和霓裳閣作對？到時候壞了兩位娘子的名聲，可就不太好看了。”李嬤嬤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不過是兩個上不了檯面的婦人罷了，主子居然派她親自過來一趟，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何娘子臉都嚇白了，揪住姜好的衣服，“怎麼辦？”
她一個寡婦也就罷了，大不了臭了名聲，可姜好要是出了事，婆家還能容下她嗎？
姜好眸光冷了冷，沒想到這霓裳閣出手這麼狠辣。
李嬤嬤見兩人沒動靜，正準備給兩個大漢使眼色，就見門被一腳踢開了。
五六個衙役衝了進來，帶隊的正是王五。
“是誰報的官？”王五掃過眾人，看見姜好急忙收回視線。
好傢伙，這回不用問了，肯定又是嫂子，嫂子可真會給他找活。
“官爺，有人入室搶劫！還想找人毀了我和何娘子的清白，若不是官爺來的及時，嗚嗚嗚……”
姜好一甩衣袖，捂著小臉，好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
這矯揉造作的模樣，在場的人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王五輕咳一聲，看見店內兩個彪形大漢，臉色一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如此齷齪之事，簡直不把律法放在眼裡，通通帶走。”
蕭大哥臨走之前特意囑咐了務必要照看好家眷，這人才前腳才剛走，後腳就差點出事了。
萬一要是那啥，他該怎麼面對蕭大哥。
王五冷聲，“把這些人一併帶走！”
“你們……”李嬤嬤剛想呵斥，想起主子的吩咐，生生把威脅壓了下去，使眼色讓丫鬟上前塞銀票。
“這兩個無恥婦人仿製我霓裳閣的設計，我不過是是氣不過上門討要說法而已，衙役小哥不如行個方便。”
王五看著這老婆子嘴角抽了抽，賊喊捉賊還賄賂官差，真囂張啊。
“你這叫上門要說法，你這是想要我們命啊，衙役大哥，我們要見官！讓縣太爺做主簡直是欺人太甚！”何娘子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背後有人沒人了。
這口氣她咽不下，大不了她一力攬下，不在永安鎮混了，反正這些年攢下的錢也夠她把孩子養大了。
李嬤嬤想到這兒的縣令是誰，麵皮子抖了抖，“衙役小哥，這何娘子是汙衊，我可沒幹什麼……”
王五不耐煩的打斷，“跟我說沒用，去公堂上對峙！”
說罷看了眼姜好的眼色，見她神色平靜這才放下心裡。
幾人上了公堂，周縣令看見姜好皺眉。
上回就有這婦人，這回又是為何？
等何娘子說清楚事情原委，周縣令的眉頭舒展開來。
這事她早就在妻女那邊聽說過了，誰是誰非他也一清二楚，這霓裳閣嘴臉還真是醜惡。
“你如何能證明這款式就是霓裳閣設計出來的？”
李嬤嬤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槓，“霓裳閣請了有名的徐娘子繪圖，再說我霓裳閣在保定府開了那麼多年，哪裡能看得上這偏僻地方小小的成衣鋪子，還請周縣令明查。”
這如何能證明？
霓裳閣背後的主子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大張旗鼓的派自己的心腹嬤嬤上門。
周縣令臉色沉了沉，目光轉向姜好，“你有何證明？”
何娘子有些緊張，正想說店是她的，和姜好沒關係，就聽她開口。
“自然是有的。”
姜好的音量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公堂上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但凡是從如意芳霏出來的成衣，衣裳內襟處都有特殊絲線製成的“如意”二字，平時看不出來，對著太陽才會顯現出來，意為女子都能稱心如意。成衣交在顧客手裡的時候都會登記時間，留下收據。”
“大人只要查查成衣店的收據，便能知道如意芳霏的新款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她霓裳閣的新款又是什麼出來的。”
之前已經賣出去的沒有“如意”的衣裳，她也讓何娘子以做活動為引子一一收回來加上去了。
原本她等著自己在生意場上站穩了腳跟就反擊回去，沒想到霓裳閣這麼快就按耐不住賊喊捉賊了。
李嬤嬤臉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周縣令已經讓人去把收據全部都拿回來了。
如意芳霏每一件賣出去的成衣都有收據。
“這位霓裳閣的李嬤嬤你還有何話要說？”姜好慢條斯理的開口。
周縣令眼底露出一絲欣賞。
李嬤嬤冷汗直流，“大人，我不信有什麼特殊絲線，這分明是她們狡辯的藉口。”
完了，她把主子的事情辦砸了，回去該如何交代。
早知這姜好如此有手段，她就該按照吩咐重金挖人。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今日給你開開眼。”
何娘子氣憤的拿出隨身的手帕，乍看平平無奇，拿到外面，“如意”二字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李嬤嬤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心虛道：“那收據是假的，對，收據也可以作假！”
外頭看熱鬧的一個漢子忍不住出聲。
“可去你孃的吧，我媳婦每季都要在如意芳霏買衣裳，花了不少銀子，真金白銀的花出去按了手印你說她是假的？”
“我看你這老叼婆才是假的，不知道哪來的騙子，還說什麼保定府來的，窮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