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呢?我兒子呢?”張宇軒慌張的跑到醫院裡,抓住一個一聲就問,看到一個醫生就問。

最後得知,自己的兒子死了,屍體就在太平間。

張宇軒轉身就跑,轉身就往太平間裡衝。

只是衝到太平間門口的時候,張宇軒停下了腳步,用力的按著胸口,呼吸急不平穩。

“不對,不對,我兒子怎麼會在太平間?我兒子怎麼會死啊?假的,假的。是假的。”張宇軒扯動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來安慰自己,但是笑容卻非常的生硬,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這個時候胡老師從太平間裡走了出來。

張宇軒回頭看到胡老師,然後忍不住問:“他們,他們都說有慶死了,這是假的,假的對吧,他們在騙人的,對吧。”

“噗通!”胡老師直接跪在了張宇軒的面前:“叔,對不起,有慶,死了。”

張宇軒腿一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連忙用手撐住牆壁,這才穩住了身體,然後瘋似得衝進太平間。

“有慶,有慶,你躺在這兒幹什麼啊?起來啊!有慶,你起來啊有慶……”

“卡!這條過了!”

在聽到一音效卡之後,張宇軒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眼睛都凸了一下,張了好幾下嘴,這才喘過氣來,然後大口的呼吸著。人卻半癱在地上。

“宇軒,你沒事吧!”李鱈連忙跑過來,吃力的攙扶起張宇軒。

“沒,沒事兒,就是,就是有點累——”張宇軒說話都帶著幾分的吃力。

李鱈看著張宇軒這個樣子,一臉的心疼,周圍的人也連忙為了上來,三兩個人架著張宇軒,把張宇軒架到旁邊的椅子上。

足足緩了好幾分鐘,張宇軒這才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了力量,腿不再發軟了。

“哎喲!”張宇軒忍不住嘆了口氣:“剛剛那場戲,差點沒把我給堵死。”

“你小心點,拍戲歸拍戲,但是也要注意身體。”李鱈忍不住說道。她倒是想讓張宇軒拍戲不要那麼認真,但是想想張宇軒為了拍這部戲付出的那麼多,讓張宇軒不要認真拍戲這種話也實在是說不出口。

“沒事兒,就是一時沒喘上氣,休息一下就好。”

半個小時之後,朱導來到張宇軒這邊:“宇軒,怎麼樣?好點了沒?”

“已經沒事兒了。”

“那行,那就繼續拍吧,把今天的戲份拍完。”

“嗯。”

……

張宇軒一頭花白的頭髮,面相蒼老,走路彎腰駝背。

“院長,院長,我女兒呢?我女兒她怎麼樣了?”張宇軒看到醫院院長之後,立刻衝了過來。

“你女兒,她死了,已經被送到太平間了。”

“太平間?”張宇軒在聽到太平間這三個字,童孔劇烈的收縮:“不,不,不不不不,我不去太平間,我不去太平間。”張宇軒一邊說著,一邊踉蹌而又狼狽的後退著。

“有慶在那死的,有慶在那死的,有,有,有——”張宇軒說著,身體一軟,直接就昏倒在地上。

……

“胡老師,這次被接走,好像是好事兒。”劉閔濤此時頭髮花白,面容蒼老,好像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

“像是,像是好事!”頭髮同樣花白的張宇軒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是笑容。

“我的心,也定了,我也該走了,去照顧有慶,鳳霞和二喜了。”劉閔濤的眼睛很難睜開,卻又不捨得將目光從張宇軒的身上移開。

“這就要過好日子了,別胡思亂想。”張宇軒輕聲的說著。

“把苦根留給你,替我們四個,好好,照顧他。”

“別,別,是咱們倆,替他們三個。”

“這都幾十年了,跟著你,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我怎麼,怎麼就沒後悔過?你說,那個潘少爺,他哪兒不比你好啊。”劉閔濤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竟然全都是幸福。

“他不如我,他沒我的命好,他沒福貴的命。家珍,這輩子,你就是我的福,你就是我的貴!沒有你呀,我徐富貴,就什麼福貴都沒有了。你可不能撇下我走了。”張宇軒用幾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語氣說著。

“我哪捨得啊,從我第一次看見你跳大蘭花,我的魂兒啊,就給你勾走了。這幾十年啊,我的魂兒,一直跟著你跳大蘭花,跳,跳,跳不夠,福貴,等我什麼時候走了,你就,你就跳著,大蘭花送我,啊。”劉閔濤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隱隱的放著光。

“你早說呀,我知道你要想看這個,我天天給你跳。這輩子沒給你什麼福,沒給你什麼貴,我就只能給你跳跳這個了。”

“這些年,老吃不飽,我哪捨得,我哪捨得啊。”

“你可別嫌我老了,跳的不好看了。”

“好看,好看。”

就在張宇軒轉身要去跳大蘭花的時候,衣服被劉閔濤勾住:“等等。”

“你說。”

“等等,解開。”劉閔濤顫抖的手,指著胸口。

張宇軒的老手顫抖著解開了一個釦子,然後看到了一抹紅色,取出來之後,看到了一個紅色的手帕,上面還繡著家珍和福貴的名字。

“還留著呢。”看到這個手帕,張宇軒笑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給我。是留著這類自給我擦眼淚的。你跳,跳,跳給我看。”

“看著啊,跳了啊。”

張宇軒拿著手帕,開始跳起大蘭花,和張宇軒剛剛進去那會兒跳的大蘭花相比,這一次,張宇軒的動作變慢了,慢吞吞的,舉止間還有幾分的生疏。

不過張宇軒跳的開心,劉閔濤看到開心,只是後面,劉閔濤閉上了眼睛,沒了喘息。

張宇軒還在跳著,只是不知什麼時候,張宇軒那雙看似蒼老的眼裡,已經全都是淚了,即便如此,他還在跳。

“卡!”

導演喊了卡,張宇軒還在這跳著,劉閔濤也還在床上躺著,好一會兒,張宇軒這才停了下來。李鱈這個時候連忙上前,拿著紙巾就給張宇軒擦臉。

劉閔濤這個時候也才從床上坐起身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

“我的戲終於完了,再這麼拍下去,我還真要受不了了。”劉閔濤忍不住拍著肩膀說著,只是說話的語氣,還有拍肩膀的動作,都和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模一樣。

“宇軒,你現在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下?”朱導關心的問。

“不用了,不用了,不是就剩下一場戲了嗎?拍吧,拍完它,我可不想明天繼續受罪了。”張宇軒擺著手。

“那行,那就繼續。”

於是,最後一場戲很快就又開始了。

“嗨,老,老了,幹不動活兒,它幫我幹。”張宇軒蒼老的面孔,已經全白了的頭髮,眼睛好像都已經老花眼似的,看人的時候都眯著眼,但是此時他的臉上卻帶著笑,一種看似幸福,看似開朗的笑容。

“你要是幹不動了,就到城裡來,跟我一塊過。”春生衝著張宇軒說。

“唔,我還有個孫子呢!”張宇軒眯著眼,一口沒有牙齒的嘴還在咀嚼著花生,說話的時候,滿臉的幸福。

“你還有孫子哪?”

“啊!”

“他在哪啊?”

“在有慶上學的那個學校讀書呢!”

聽到有慶這兩個字,春生的表情稍微有點變化:“要不,我領他到城裡的學校?”

“不用不用!”張宇軒搖著頭:“這孩子挺喜歡這個學校的。”

聽到這話,春生忍不住喝了口白酒。

“唉,胡老師有訊息嗎?”

“他可比我有出息,調到省裡去了。”

“到省裡去了啦?”張宇軒說著就笑了起來,特別為胡老師感到開心。

……

夕陽西下,張宇軒,春生兩人牽著一頭牛,苦根坐在牛背上,最後這個畫面定格。

“卡,現在,我宣佈《福貴》殺青了!”朱導親自從副導演手裡接過喇叭,大聲的喊道。

聽到殺青這兩個字,張宇軒只覺得力氣快速的從身上抽離,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還是李鱈她們再次將張宇軒攙扶起來。

“唉,我發誓,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在拍這種戲了,我發誓!”張宇軒身體半靠在李鱈的身上,幾乎要將自己的體重交給她似的,嘴裡卻這麼說著。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了多少遍了,從剛剛進《富貴》劇組開始沒多久你就這麼說了,一直說到現在,你前前後後說了有三十二次了,我可都記下來了。”李鱈翻著白眼說著。

“說了三十二次?有這麼多次嗎?”

“你說呢?要不要我把日期都告訴你啊。”

“額……”

富貴殺青,當天晚上舉辦殺青宴,可是張宇軒,劉閔濤他們幾個主角,卻一個個的,全都沒有什麼精神,沒有搭理任何人的閒情逸致。

當然,這是一部正劇,所以殺青宴相對也簡單,沒有除了劇組之外的亂七八糟的人,所以倒也還算安心。

張宇軒坐在餐桌上,看著桌子上的一盤盤的各種肉食,卻忍不住一直吞嚥口水,忍不住拿著快子奔著一塊肉去了,卻被李鱈直接伸手給攔下:“不行,你吃了那麼久的蔬菜,不能一上來就吃這麼油膩的東西,你得慢慢復食。”

張宇軒一臉崩潰的看著李鱈:“你是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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