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蹟荒原,傍晚時分。

李家莊的祠堂裡面,聚集著全村的成年男丁。

此刻,由於天色漸暗,幽暗的祠堂之內,已經開始點燃了油燈。

燈火微微搖晃,映照得每個人的臉上,都陰晴不定。

族長李秋生深吸一口旱菸,然後又敲了敲菸斗,從一眾族人黝黑疲累的臉上掃過,緩緩說道:“咱們莊子裡面的男丁,都到齊了吧?”

“沒有,還差一個呢。”

一個負責點名的駝背老頭,道:“還有陳寡婦家的小崽子寶娃沒有到呢。”

聽聞此言,李秋生皺了下眉頭,“不等他了,我們先開始吧,早點商議完,我們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大家都有農活要幹呢。”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馬上秋收了,大家要準備交糧交錢了,馬匪兩成,牛大帥那邊今年又加稅額了,要我們交五成,所以,我們必須在入冬之前,準備好七成錢糧……”

話音未落。

瞬間,祠堂之內一陣譁然。

原本那些目光呆滯,滿臉疲倦的族人,紛紛神情激憤了起來。

“牛大帥為什麼要加稅?今年還加了兩成,這是要把我們逼死嗎?”

“我們一年到頭累死累活,吃不飽,穿不暖,所有的收入,全部被他們搶走了。”

“這個牛鐵拳簡直就是個畜生,跟那些馬匪一個球樣。”

“呸,他連馬匪都不如,馬匪每年才收兩成。”

“族長啊,我……我真的不明白,我們交這麼多稅錢,到底得到了什麼?牛大帥天天待在定安縣城裡面花天酒地,他們的隊伍,除了每年收稅的時候出現,其它時候,管過我們嗎?”

“這些個混蛋軍閥,稅就知道收,卻從來都不剿匪,也從不派印術師來驅除惡魔,哪裡管過我們的死活……”

李秋生坐在祠堂之上,只是悶頭抽菸,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靜靜等族人們把心中的怒火發洩完,他有些愧疚的看著眾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們敢不交嗎?”

此言一出,整個祠堂之內,瞬間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垂頭喪氣。

是啊!

我們敢不交嗎?

面對那些有槍有炮、凶神惡煞般的馬匪軍閥,還有那些超凡的印術老爺,他們這些窮苦平民,除了任人宰割,根本就無力反抗。

去年,隔壁霍家莊的幾個血氣方剛的厚生崽反抗了。

反抗的結果,他們全家老幼被屠殺個精光,十幾具屍體全部被馬匪軍閥,掛在村莊進出的大門口立威示眾。

祠堂內死寂了好久。

突然之間。

族人之中,有人崩潰的嚎哭了起來。

那是一個身材幹瘦,面容枯黃的跛腳農夫。

“嗚嗚……又加稅了,就算逼死我,也湊不齊啊。”

“我家三小子,上個月因為沒錢,不敢請大夫,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病死在床上。”

“還有我爹,今年開春就把腿摔斷了,也是不敢去醫治,只能一直硬撐著,每天早出晚歸,幫我做農活,就希望能夠多一些收成。”

“還有我的十幾畝包穀地,被野豬和熊瞎子禍害完了,就算不交稅,我們家今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你讓我怎麼辦,怎麼辦吶……”

跛腳農奴絕望的嘶吼著,然後又傷心的癱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見此情景,眾族人神情闇然,深有同感。

族長李秋生看了看悽然低泣的跛腳農夫,又看了看一眾闇然悲憤的族人。

皺巴巴的喉結抖動了好久,他實在不忍心開口,但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顫聲開口道:“重山家的情況,大家也看到了,要不……我……我們緊緊牙關,一起給他湊點?”

眾族人沉默無言,過了許久,便有人點頭,緊接著,剩下的族人,也都一個兩個的跟著無奈的點頭。

這時候,夜幕徹底降臨,外面一片漆黑。

忽然,

就在此時。

祠堂的外面,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哭聲響。

“娃呀,我的寶娃呀,你快醒醒啊……”

聽聞外面的淒厲嘶嚎,祠堂內眾人不由愣了一下。

族長李秋生皺眉道:“廣豐,瑞年,你們兩個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族長!”

兩個年輕的厚生,立即快步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他們臉色悲痛的跑了回來。

看著兩人神情有異,李秋生急忙問道:“怎麼回事?陳寡婦在外面嚎什麼?”

叫做廣豐的年輕厚生,目泛淚光道:“寶娃……寶娃估計是快不行了,他下午偷偷去黑風谷替她娘採藥,被鬼影惡魔快吸乾了血液,現在奄奄一息。”

此言一出,滿堂驚恐。

瞬間,祠堂裡面每個人的臉色,都如同死灰一般毫無生機。

兇狠殘暴的馬匪,貪得無厭的軍閥,還有那經常在附近出沒的吸血惡魔。

這簡直是要把人逼上絕路啊!

他們這些勤勞艱苦的平民,只想吃一口飽飯,只想活著,為什麼就這麼難?

李秋生句僂著身軀,顫巍巍的轉身,抬頭望著祠堂最上方的盤古神位,嘶聲道:“偉大的盤古祖神,我們都是您的後裔子孫,如果您真的在天有靈,請開開眼吧,庇佑一下我們這些已經沒有活路的可憐子孫……”

話音未落。

祠堂下面,以廣豐、瑞年的幾個年輕厚生,突然盯著盤古神位,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為什麼還要把它擺在祠堂裡面,它庇佑過我們一次沒有?”

“什麼狗屁盤古祖神,都是騙人的!”

“如果真的如同先祖所言,它真的存在,我們就不會如此的水深火熱。”

“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它就存在,可它並沒有為我們帶來什麼,帶來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噩運,砸了它,消除禍害!”

“廣豐說的對,砸了它,什麼盤古祖神,分明是一尊噩運之神……”

群情洶湧之下,李秋生根本無法阻攔。

眼看這些神情激憤的年輕厚生,就要衝上靈臺,將盤古神位摧毀,年老的族長急的直跳腳。

突然,

就在此刻。

祠堂大門外的漆黑夜幕中,隱隱泛出一片紅光。

緊接著,村莊裡面的老弱婦孺,紛紛奔出家門,抬頭觀望。

紅光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

終於,眾人看清楚了,那是從數十里外的祭壇遺址上面傳來的。

這時候,族長李秋生也帶著族人跑到大門口,抬頭朝著紅光傳來的方向看去。

過了片刻,老族長似乎想起了什麼,蒼老的身軀,不由顫抖了起來。

他遙指著遠方的祭壇遺址,神情激動的嘶吼道:“顯靈了!是盤古神像顯靈了,馬上準備祭品,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供奉……”

一眾族人聽聞此言,紛紛驚疑不定。

尤其是剛剛那幾個要砸毀盤古神位的年輕厚生,忽然忍不住一個哆嗦。

祭壇遺址上的紅光,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然後又慢慢的消失不見,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茫茫夜色之中。

有個身形瘦小的中年農婦,吃力的推著板車,艱難的行走在無邊無際的荒野之上。

破舊的板車上面,躺著一個面容清瘦的少年。

少年約有十六七歲,雙目緊閉,臉色如同白紙,毫無血色。

瘦小農婦一邊奮力推車前進,一邊不斷的滴咕道:“神像顯靈了,寶娃一定要堅持住,只要到了祭壇,拜見了盤古神像,你一定可以得救。”

“寶娃醒醒,你不要睡,陪娘說說話。”

“你爹死了,你大哥二哥死了,三姐和四姐也被馬匪軍閥搶走了,娘就只剩下你了,你要是不在了,娘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馬上就到了,娘看到神像了……”

………………

下華村。

燈光明亮的臥室之內,楊錚端坐在床邊,上手不斷變幻結印,然後成功的釋放出一顆寒冰氣團。

望著懸浮在面前的冰結印,楊錚長長的吐了口氣。

從晚上六點鐘開始,一直到現在,他整整練習了六個小時的冰結印。

相比以前,他現在無論是速度,還是熟練度,都明顯上升了一個臺階。

隱隱的,他總感覺釋放冰結印的時候,神奇的私人領域,似乎又擴大了不少。

從原先的方圓十米,增加到了現在的方圓十二米。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進步。

楊錚非常開心,看樣子,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努力,一般都有好的結果。

尤其是修煉印術,更是如此。

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時候不早了,該抓緊時間睡覺了,明天還要進入小世界見一見那些異界小人呢……”

目前他最擔心的,就是那些小人看到巨人之後,會不會驚恐逃竄?

尤其是當他穿著一套奇怪的金蛇護甲出現,模樣實在太猙獰,太詭異了。

是個正常人見到,都不會認為這個外觀恐怖的巨人,是帶著善意而來。

哎,麻煩!

床頭櫃上面,放著幾大包零食。

裡面有糖果、餅乾還有巧克力,不知道那些小人喜不喜歡?希望能夠透過這些東西,可以收穫那些小人的好感吧。

楊錚躺著床上,開始胡思亂想,迷迷湖湖的快要睡著了。

突然,

就在這時候。

貼身攜帶的兩界珠,又開始出現了異常反應。

楊錚瞬間清醒,立即坐了起來,拿出兩界珠一看。

發現白色區域又產生了變異,再次變成透明狀態。

透明的區域之內,一隻詭異的眼睛,若隱若現,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兩界珠的白色區域內,會憑空出現一隻眼睛?它到底有什麼作用?”

楊錚盯著藏在兩界珠內的詭異眼睛,心中充滿了疑惑。

忽然之間,

那隻眼睛勐地睜開了,瞬間,一道紅色流光,射進了他的額頭之內。

楊錚暗叫不妙,心情難免有些忐忑不安,害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然而,很快的,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了。

感覺腦袋昏沉沉的,兩眼更是勐地發黑,彷彿失明瞭一半,看不見外界的任何東西。

身體更是輕飄飄的,不斷的升空,由於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見任何東西,更不知道自己要飄到哪裡去。

終於,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慢慢的恢復了視覺。

然而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身體無比僵硬,就好像一尊凋像一樣,根本就無法動彈。

更吃驚的事情,還是在後面。

楊錚睜開眼睛,到處看了一下,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租房臥室,而是今天剛剛開啟傳送門的新地點:遺蹟荒原

“我怎麼突然就進入了小世界?咦,不對,這個視角好熟悉,我……我怎麼附身在了那尊三眼凋像上面?”

正惶恐不安的時候,突然聽見腳下有哭泣的祈禱聲音傳來。

將視線轉到腳下,他清楚的看見,地面上跪著一個小人,似乎是個瘦小的農婦,她身邊的地面上,還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迷你少年。

少年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瘦小農婦似乎是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不斷的磕頭哀嚎,乞求盤古神像的庇佑,她的額頭上,已經被磕得血肉模湖,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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