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才離開大殿，許鴻正打算飛向高空，立刻感到四周的空間，靜止了一般，沒有聲音，也沒有光芒，如同一個黑幕將天地都徹底籠罩。
“糟了……”
知道這是被陣法籠罩，許鴻身體勐地一沉，向下方衝去。
既然上不了天，那就入地！
只要沾上一種，就肯定能夠逃脫。
咯吱！咯吱！
不過，他想下沉，運轉陣法的人，並不允許，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勐地席捲而至，許鴻全身一僵，便被固定在空中，宛如一隻被琥珀封住的昆蟲。
“哼！”
就在這時，一個冷喝響了起來，“一個皇帝，一個太子，竟被人戲弄在股掌之間而不自知……我程離元如何生出你們這樣的廢物！”
聲音結束，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內，正是之前在修煉的程離元！
此時的高祖陛下，一雙鷹目宛如閃電，粗大的雙手，控制住陣法，將許鴻死死鎖在其中。
凌空一抓，少年立刻從空中跌落在地，再也逃脫不得。
程離元這才仔細看了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程玉口中的“天才”，只看了一眼，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的激動之色，也越來越濃郁。
“16歲，增壽二重，還血祭了這麼厲害的法寶，不錯，不錯，難怪程玉說你最適合奪舍，果然如此……”
程離元真的激動了。
之前，程玉和程遠那樣說，一直覺得，對方是害怕自己奪舍，不想死，鬧了半天，天底下真有如此厲害的天才！
數千年前，16歲的自己，達到武者七重，便獨霸一方，令無數人羨慕了，這傢伙不但更強，身上的寶物，也一件接著一件……
不說其他，龍脈、玉璽、壽紋……單這些機遇，就比當初的自己強大的太多了！
一旦奪舍成功，必然會再次迎來屬於自己的時代，或許……一個小小的離元王朝，再禁錮不住自己的雄才大略。
“增壽二重？”
程玉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向少年看去。
此時的許鴻，正運轉全力，打算掙脫陣法逃走，再沒遮掩氣息，增壽二重初期的修為，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
一直以為他只是武者境，沒想到竟擁有了如此實力！
“程遠，去將測試天賦的石碑取過來！”
就在這時，程離元轉頭吩咐。
“是！”
見他出現，程遠知道想要獲得內甲，再無希望，只好滿臉無奈的走了出去，時間不長，將一個石碑帶到了許鴻的跟前。
測試天賦的石碑，洪武學院都有許多，對一個皇室來說，自然更加簡單，甚至陣法更玄妙，級別也更高。
被困住的許鴻，左衝右突，發現始終無法逃脫，只好停了下來。
實力還是太低了。
不過，內甲晉級後，增壽七重想要破開也沒那麼容易，倒也不擔心遇到危險。
來到跟前，程離元輕輕一抓，少年的手掌便落在了石碑上方，手掌一點，許鴻立刻感到一股真氣，從石碑中蔓延而來，向他的經脈鑽去。
知道這東西可以探查經脈的寬闊程度，許鴻暗暗收縮力量，打算掩飾真實的天資，看出了他的動作，程離元對著陣法拍了過去。
當！
一聲巨大的轟鳴，震的許鴻雙耳短時間內有些失聰，再次反應過來，石碑內蔓延過來的力量，已然從他體內流淌了出去。
嗡……
眨眼間，石碑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糟了……”
眉毛一跳，許鴻再沒了之前的沉著與冷靜。
之前，在濟源商行測試天賦的時候，是將這東西震碎，才保住了自己的秘密，這次不會出問題吧！
心中緊張，急忙看了過去，就見閃爍的光芒已然停了下來，一個巨大的“九”字浮現了出來。
許鴻頓時鬆了口氣。
九脈的話，天底下還有，就算讓人震驚，也不至於出現大問題。
他覺得還好，不遠處的程離元，則激動的快要瘋了。
猜出對方的天資很高，但做夢都沒想到，竟然達到了九脈！
擁有這種天賦，增壽境，沒有任何修煉屏障，也就是說，只要不隕落，最差也能突破增壽九重……達到一種他所仰望的境界！
他不到七脈，就留下了如此傲然的成就，一座傳承數千年的王朝……
九脈天才，在大陸上都是傳說，即便沉睡前的他，也從未遇到過的……
現在，不但遇上了，還這麼弱小！
簡直就是老天賜予的機會。
之前，意志覺得那個完了幾十輩的玄孫程玉，就很不錯了，鬧了半天，這傢伙才是真的王炸！
不僅他震驚，程玉也徹底懵了。
一瞬間，所有事情，全部明白過來。
難怪楊沫如此高傲的人，會認他做師弟，如此重用，夏淵更是給與長老待遇……
九脈天才，再過分都值得！
這種天賦，他差的實在太多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可笑自己還覺得可以將其收成小弟……
鬧了半天，就是個笑話！
“高祖陛下，好像、好像不對勁……”
二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一側程遠陛下的聲音突兀響起。
程離元皺眉，“什麼不對勁？”
一指前方的石碑，程遠嘴唇顫抖，“好像還在閃爍……”
“嗯？”
程離元再次向測試天賦的石碑看了過去，同樣愣在原地。
此時的石碑，出現了“九”字之後，並未就此停歇，反而繼續閃爍，忽然，輕輕一晃，一個“十”字浮現出來。
程離元眼中露出迷茫，“什麼意思？不是……九脈，是十脈？難道……天地下還有十脈存在？”
不僅他這副表情，程遠父子也暈了。
九脈天才，就是天底下最強大、最無敵的存在了，十脈……什麼意思？
“看看就知道了！”
程離元反應過來，抓住許鴻的手掌，一道強大的真氣，立刻對著他的經脈狂湧而至。
這種測試石碑，只是最直觀的方式，強者直接灌輸真氣，同樣可以檢測出經脈的寬闊程度，從而確定天資。
知道他的意思，許鴻想要反抗，這才發現，根本抵抗不住。
增壽七重與二重差距實在太大了。
呼啦！
真氣在少年體內轉了一圈，片刻後，程離元的眼神從呆滯，變得狂喜，旋即激動的放聲大笑，“果然是十脈，天下竟然還有超越九脈的人，而且還落到了我的手裡……”
如果說剛才懷疑測試的石碑，是不是出了問題，透過自身力量測試，已然確定下來。
對方體內的經脈，寬闊堅韌，令人驚歎，剛好是普通經絡的十倍！
也就是說，石碑上出現的“十”，代表的天賦沒有一點錯誤！
之前九脈就忍不住想要奪舍，十脈，這種絕無僅有的天資，直接可以不用猶豫了……
一旦失去，世界上絕對再也找不到如此完美的肉身了！
嗡……
就在此時，石碑上的光芒繼續閃爍不休，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再次看了過去，就見剛才的“十”字緩緩消失，又出現了清晰的四個大字——武者十重！
“這……”
使勁揉了揉眼睛，發現沒有看錯，程玉再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難道……這傢伙，修煉到了武者十重才突破的？可是……武者不就只有九重嗎？”
“我也不知道……”
程遠陛下同樣滿臉迷茫。
即便他是一個王朝的皇帝，面對這種超出認知的事情，同樣完全搞不明白。
“先祖……”
程玉看了過來。
“武者十重……武者十重……”
程離元陷入了沉思，不停唸叨了兩遍，身體這才不由自主的僵硬下來，臉上滿是不敢相信，“我好像聽說過，據說是武者隱藏在血脈中的級別，正常修士，找都找不到，更別說突破了，而一旦找到，突破成功，等於覺醒了體內的大帝之力，從而具備大帝之資！”
“大帝之資？”程遠父子二人，全都有些不解。
這個級別，聽都沒聽過。
目光凝重，程離元解釋道：“武者之上為增壽，增壽之上為超凡，超凡之上乃是聖人，這點你們二人應該知曉吧！”
“嗯！”程玉點頭。
他便是透過了赤元山的考核，具備突破超凡的潛力，才被收為真傳弟子，並受到重視。
沒有這個原因，別說白師叔了，就算兩位增壽六重巔峰師兄，也是不可能叫的來的。
超凡，也是九重，若是能突破這個境界，便是傳說中的聖人了。
只是這種人的數量實在太少了，他也只是聽說，見都沒見過，甚至中央王朝，都沒有過一位。
見他點頭，程離元感慨道：“人人都知道聖人無敵，實際上，聖人之上，依舊有更強者存在！那就是……大帝！”
程遠父子同時眼睛瞪圓。
增壽九重就是他們可以想象的極限了，聖人，超越聖人……
那要多強？
程離元道：“有歷史記載的數萬年來，一共誕生了五位大帝，分別是：青帝滄源、白帝渡虹、赤帝火融、黑帝顓臾，以及黃帝啻（chi）伏。這五人都達到過武者十重……之前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以為只是古老傳說，無依可循，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真的！”
“五帝？”
程遠眼中立刻露出了嚮往之色，同時露出一絲好奇，“他們如此實力，應該已經達到千壽，萬壽了吧！不知人還在不在？”
實力越高，壽元越高。
這也是無數人追求修為的原因。
“據說在一次浩劫中，五位大帝，全部隕落……當然，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實力太低，接觸不到，後來……有人刻意隱瞞，以至於你們都沒聽過了！”
感慨一句，程離元再次看向少年，眼中的興奮遏制不住，“不管這是不是傳說，但從這個石碑出現十脈天賦，武者十重的一刻，我就知道……必然是真的了！”
“是啊……”
程遠、程玉同時點頭。
“這件事牽扯極大，只有我們三人知曉，切不能外傳！”
激動過後，程離元目光炯炯的看向眼前的兩位後輩，似乎只要他們不同意，就會直接痛下殺手，當場格殺。
“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殺機，程遠父子二人同時點頭。
“口說無憑，這樣吧，你們二人，發下天道誓言，一旦洩露，必然遭遇天譴，無法渡過增壽劫，魂飛破滅……”
程離元繼續道。
“這……”
對望一眼，程遠二人眉毛同時一跳。
天道誓言，是向天道許諾，相當於與天道簽訂契約，一旦不遵守，必然會遭遇天譴，算是修煉者最恐怖的誓言了。
發下這個，只為了保守秘密……是不是有些過了？
“怎麼不想發？”程離元眼睛眯了起來。
“發……”
知道不答應，今天可能都活不過去，程遠點了點頭，右手舉起，“我程遠，今日對天道發誓，如有洩露許鴻十脈天資、武者十重的天賦，必遭天譴，當場死亡，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程玉如法炮製。
二人說完，立刻感到腦海中的鐵索之上，懸浮出無數規則之力，宛如陰雲，只要觸犯，就會直接降臨下來，將其覆滅。
心中同時一凜。
“嗯，發下誓言，我就將真實的目的告訴你們，這個身體，我必須奪舍……一旦成功，離元王朝要與不要，都不再算什麼！”
程離元目光一閃。
儘管是他花費無數代價打下的江山，但和……一副具有大帝之資的肉身比，什麼都算不上。
“是……”
程遠、程玉同樣點了點頭。
這可是超越聖人的存在……離元王朝在這種強者眼中，可能連一根鴻毛都算不上，因此，剛才還覺得珍貴無比的龍脈、壽紋，此刻，已經啥都算不上了。
“我知道你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從現在開始，將這些想法全部收起來，只要讓我奪舍，助我成功，以後成就大帝，必然助你們成就聖人之位……”
程離元再次看了過來。
“這……”
程遠、程玉立刻激動起來。
聖人之位……這絕對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若是能夠達到，付出再大心血也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