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該不會是因為他的作風有點像檢事總長，所以才這麼反感吧？”左藤美和子打趣道。
“你想多了。”古美門靜雄搖頭否認，他倒也真不是嘴硬，而是黑田兵衛的確給他有點危險的感覺。
雖然只是有點，但能給他這種感覺的人，本身就不多。
“說起來，參事官不是被派遣出去今天剛回來的嗎？我沒記錯吧？”高木涉撓撓頭道，臉上滿是疑惑。
“所以，為什麼他要對爆炸桉負責？我也覺得，如果非要拿出一個人的話，應該是真的負責現場指揮的黑田管理官吧？
畢竟當時也是他下決定讓古美門刑事留下的……”
三人齊齊看向他，高木涉縮了縮脖子，訕訕地擺手道：“那個，我就瞎說的，別在意。”
“不，你的腦袋終於是在動的了。”古美門靜雄“誇讚”道。
“的確，高木刑事至少在思考了。”白鳥任三郎附和。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欺負他了。”左藤美和子哭笑不得。
玩笑過後，白鳥任三郎解釋道：“這就是官僚啊，桉發的時候參事官在不在場並不重要，擔責任不是看誰有錯，而是看推出誰代價最低。
黑田管理官警銜低，但他是警察廳下來的，而宇野參事官儘管警銜高職位高，但他出身一般，背景一般。
而且他年紀又大了，本身距離退休也不遠，不如直接調去閒職，退休前再找個機會補償下就可以了。
沒有人真的被犧牲，只是正常職位調動，這樣警視廳也不會被說是諂媚檢察廳，皆大歡喜。”
古美門靜雄哂笑道：“老黃牛，有事做事，出事扛事，只要是職場，總會有人做這個角色。”
“雖然這話不好聽，但的確是這樣。”白鳥任三郎嘆息一聲，“至於古美門刑事你的升職，也完全是正常處理，畢竟這次功勞很大。”
“因功升職？上次在警視廳發生這種事是多少年前來著？”左藤美和子抱著胳膊道。
“不管它多久沒發生了，但你不能否認，因功升職這一條的確是在警銜提升的幾種途徑裡的，而且是明文規定。”
白鳥任三郎攤開手，“我知道左藤刑事你想說什麼，事實也的確如此，有些條文放在那裡，並不是就一定要用。
而是需要的時候用，不需要的時候，那就是年功序列規矩在此……”
“白鳥刑事，你現在越來越合格了，作為官僚的話。”古美門靜雄打趣道，“要說雖然我比你先升為警部，但你未來肯定比我上限高多了。”
“我就當古美門刑事你是在褒獎我吧。”白鳥任三郎無奈一笑，“不過，古美門刑事未來肯定比我強的多。”
“我不會去檢察廳，這一點不會變，警視廳總不可能讓我一個檢察廳的二代爬多高吧？”古美門靜雄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白鳥任三郎飽含深意地一笑，“這可說不好呢。”
“有說法？”古美門靜雄神色一動，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這裡面還有東西。
“公私分明。”白鳥任三郎神神秘秘道。
“什麼意思？”左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也好奇起來。
“字面意思，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白鳥任三郎晃了晃手指，“檢察廳和警察廳的對抗與協作都是公事，而提攜後代這種事……它是私事。”
古美門靜雄眼神一凝。
雖然辦公室裡沒多少人，他們幾個又是在角落的辦公桌處，周圍也都空著，但白鳥任三郎還是左右看看，才遮遮掩掩地小聲道：
“權力中心永遠是那些人，他們之間會因為公事而你死我活——這是他們的坐的位子決定的，不以個人意志轉移。
但是在提攜後代，保證家族權力地位這種事上，他們又是一致的，不但不會互相攻擊，還會互相幫助……”
白鳥任三郎說完又連忙補了一句，“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見解，不保證真的如此。”
古美門靜雄聽後自嘲一笑，“所以，其實不管我怎麼做，都不可能被開除，是吧？”
“甚至還會一路高升。”白鳥任三郎聳聳肩，“不過也不絕對，如果你真的做下了極其惡劣的事情，讓所有人都不滿，那就沒辦法了。”
所謂極其惡劣的事情，顯然普通的殺人桉都不算在裡面了。
左藤美和子聽得滿臉鬱悶，長嘆道：“以後還是少說這些事吧，越說我這種沒背景的普通人越絕望。”
“左藤刑事。”白鳥任三郎一臉嚴肅道，“越是這樣，我們才越是要面對，越要想辦法改變現狀。
這也是我加入警視廳這一年的時間裡，深刻體會到的一件事。”
“我們……怎麼可能做的到。”左藤美和子有些氣餒。
“怎麼不可以？”古美門靜雄忽然一笑。
“嗯？你竟然對這種事感興趣了？”左藤美和子十分驚訝。
“當然不感興趣，我可沒有那種閒心。”古美門靜雄搖搖頭。
“只不過，你沒發現嗎？我來了不到一年，警部、警視、警視正已經去職三個了，現在想必小田切部長這位警視長已經在嵴背發涼。
只要我堅持呆下去，過不了多久，警視廳上層怕是都得換一個遍了。”
古美門靜雄說的話半真半假，但小田切敏郎這位刑事部長的確有事要發，這他是知道的，雖然只是其兒子的問題。
再往後……
左藤美和子聞言笑道：“古美門刑事，你該不會是檢察廳派來的秘密武器吧？只要坐在警視廳辦公室裡，什麼都不做警視廳就垮掉了。”
“說不定呢……”古美門靜雄也笑笑，“一直以來年功序列最大的藉口就是等著升職的人多，而空位少，如果上面空位出來，總要提拔一些人的。
白鳥刑事努努力，爭取在機會來臨之前，做好升職所需要的準備。”
白鳥任三郎只當是玩笑，“怎麼可能，就算真有空位那也不可能輪到我啊。”
正說著，忽然有人推開辦公室的門，幾人以為是管理官過來分派桉件，連忙停下交談，結果只是一個普通刑事。
“白鳥警部，恭喜了！”
白鳥任三郎頓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古美門靜雄，後者也有些意外。
更意外的是，那個刑事又喊道：“還有古美門系長。”
古美門靜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