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和柺子落水,薛家的家奴都急著下水救人,洛飛自顧自帶著英蓮回到門子家。

英蓮的臉上仍舊是一片紅腫,洛飛向門子婆娘要了些跌打藥給她擦上,問道:“還疼嗎?”

英蓮搖搖頭。

洛飛笑道:“腫這麼高,怎麼會不疼。”

“習慣了。”

英蓮怯怯道。

習慣了…

洛飛揉揉她的腦袋,又把嬰寧交到她懷裡,陪她玩耍,隨後讓門子婆娘帶她回屋休息去了。

這一天擔驚受怕,這麼小的姑娘,早就已經受不住了,回到屋裡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這時門子和士方棟也各自回來,聽說了白天發生的事,全都嘆息半晌,沒說幾句話,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很快有役夫抬進來一個人,正是柺子。

柺子先是被冷水一激,後又被薛家家奴一頓打,丟在河岸上,沒過多久就一命嗚呼了。

前來檢視的差役聽說與薛家有關,而柺子又是個沒家沒口的鰥夫,不用擔心有人找麻煩,於是草草定了個溺斃了桉。

聽說柺子住在門子家,差役們立即派人給送了回來。

門子都要哭了,好好的,家裡忽然死了人,以後還怎麼租房給人。

這且不說,柺子的屍體該怎麼處理,都還是件麻煩事,總不能任他爛在家裡,可要是把他抬出城去掩埋,這又是項花費,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洛飛道:“他昨天收了我五十兩銀子,你去給他買口好棺材,再找幾個人,抬出城去埋了吧,剩下的錢算是你的辛苦錢。”

門子默默在心裡計算,除去買棺材,僱挑夫,大概還能剩下十多兩,辛苦個一兩天,賺十多兩銀子,倒是件好差事,他心中頓時暢快起來。

一轉眼,他看見洛飛站在旁邊,斜覷著柺子的屍體,面色沉靜如水,心中忽然一驚。

這五十兩銀子用於發葬柺子可以說剛剛好,這位道爺不會是昨晚就計算好了吧?

那不是姑娘的賣身錢,而是他的賣命錢?

想到這裡,門子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生起,讓他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洛飛轉過頭去,看向房門方向,英蓮正扒著門框,呆呆地看著柺子的屍體。

“他已經死了,以後都不用怕了。”

洛飛道:“從今以後,你只有我一個主人,我給你取個名字叫香菱,之前的事再也不論,明白嗎?”

香菱重重地點點頭。

洛飛拜託門子婆娘繼續帶香菱回去休息,門子也出去找人安排柺子下葬的事。

士方棟悄聲問道:“小道長,你這五十兩銀子該不會是昨晚就算計好了吧?”

他的想法和門子一樣。

洛飛想了想,說道:“每個人都應該有他恰如其分的命數。”

士方棟搖搖頭,說道:“幾個月不見,小道長越發高深莫測了。”

洛飛眉頭一皺,心想倒也不是這幾個月如此,而就是最近這十幾天,他好像確實有些不一樣了,大多數時候還好,但的確會有時候變得冷澹。

“不說這個了。”

士方棟說到:“小道長,你什麼時候開恩,試著治治我這眼睛?”

洛飛笑道:“治什麼,你這登徒子的命數或許就是眼盲,你還是認命吧。”

“什麼命數,還不是你小道長一張符的事。”

士方棟討好道。

洛飛心想,你這是得罪了不知哪方神靈,先不說我能否解開那名神靈的法術,就算能解開,這事是你這登徒子咎由自取,何苦為了這種事得罪那名神靈。

士方棟還要繼續施展他的“纏”法,一箇中年管事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洛飛,他連忙行禮:“見過小道長。”

洛飛覷他一眼,笑道:“原來是周管事,怎麼樣,可有事主去衙門喊冤?”

周管事心中很尷尬。

薛家派了十幾個家奴守在府衙外面的街口,這一天下來,還真攔下來不少人,都說家中有人失蹤,失蹤前曾與董掌櫃有來往。

如今被洛飛問起,他不知該怎麼回覆才好。

不管怎樣,這件事算是薛家擺了小道長一道。

見周管事臉色難堪,洛飛心中冷笑,問道:“你今天來不是為了衙門的事吧?”

周管事連忙道:“道爺料事如神,我家少爺今天落水後一病不起,聽說道爺妙手回春,我家太太想請道爺去府上給少爺診治診治。”

洛飛道:“你家太太要請我去治病,怎麼不親自來請?”

周管事一窒,心想我家太太是個婦道人家,怎麼能隨便拋頭露面,這位小道長竟如此不懂規矩。

洛飛又道:“就算她一個婦道人家不便露面,薛家其他的主子都死光了嗎,她竟然派你一個奴才來,真把我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江湖郎中了?”

周管事被他一頓搶白,弄得心中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他微微躬身,回道:“小人這就回去稟告太太。”

說完恭敬地退出門子家小院。

洛飛並不著急,現在是對方有求於他,不怕他們不來,現在不好好拿捏,過後提條件就沒這麼足的底氣。

送走周管事,洛飛感覺精神有些疲憊,回想一下,他又有近五天沒睡覺,是時候補個覺了。

他現在嚴格的把控著自己的睡覺時間,既不能常睡,免得被它的力量浸染太久,也不能一直不睡,要不然等精神疲憊到難以自制,他會被強行拖進去,到時候要想脫離出來,總會更難一些,他被它的力量浸染也更嚴重。

最好是在自己有控制的情況下進入睡眠,然後讓嬰寧及時叫醒他。

這個節奏一般是三到五天,太早和太晚都不好。

洛飛吩咐嬰寧在門外守著,一方面預防有人闖進來,一方面則是及時提醒他,隨後他走進之前柺子的房間,倒頭就睡。

門子婆娘把香菱帶回去,小睡一會兒,醒過來後,她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下去了。

門子婆娘打量著香菱,笑道:“這麼漂亮的姑娘,道爺以後非被你迷死不可。”

香菱臉上一紅,低下頭來。

門子婆娘望窗戶外看看,見洛飛房中黑著燈,奇怪道:“道爺這麼早就睡了?”

回過頭來,見香菱一副懵然不覺的樣子,她笑道:“小妹子,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麼呆呆的了,你是有主子的人了,要學會討主子歡心,這樣以後才能過得順心些,道爺這麼早就睡了,我看他八成還沒洗漱,你快打盆熱水過去,叫醒他泡腳,再幫他擦擦臉,這樣睡著才舒服。”

香菱恍然大悟,原來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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