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發撓撓頭,說道:“小人也只是聽人說起過,具體情況小人也不瞭解。”

寧採臣失望地癱坐下來。

掌櫃道:“說起這寒山寺中的女鬼,小老兒倒是聽人說起過。”

洛飛三人的眼光頓時被吸引過去。

掌櫃繼續道:“曾經有位客人就在寒山寺遇過鬼。”

“那鬼長什麼模樣?”

寧採臣急忙道。

掌櫃搖搖頭,說道:“那位客人也沒見過鬼的模樣,只知是個女子,那日他趕夜路經過寒山寺,因為走得乏了,就想進寺中休息一晚,剛在客房睡下,他忽然感覺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他的腳,客人受了一驚,以為遇到什麼山中精魅作怪,於是立即就要翻身起床,卻發現自己渾身僵硬,怎麼也動不了。”

“後面他感覺一股冷氣順著腿直往上爬,冷氣爬到哪裡,他就像丟了那部分身體。”

“那客人心涼了大半,想著這下要糟了,等冷氣傳遍全身,他恐怕也就要死了,客人有心反抗,可是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只好臥以待斃,誰知冷氣爬到他小腹位置,卻不再上升,這麼過了半夜,他忽然感覺身體漸漸回暖,等天亮時,他已經能自如活動,客人不敢久留,立即下山回家,回家之後,客人接連生了半個月的病,最近才好起來。”

寧採臣一開始還安靜地聽著,到後面心懷激盪,乾脆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難道寒山寺裡的女鬼真是聶小倩她們?

洛飛心中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剛到姑蘇城外就能得知聶小倩的下落。

“寧兄不要激動。”

洛飛道:“等天亮了,咱們去寒山寺打探打探,如果真是小倩姑娘,一定替你搶回來就是。”

寧採臣感激地看著他,眼神中有些急切,恨不能立即就去。

“你們是捉鬼的法師?”

掌櫃聽明白他們的談話,驚詫地問道。

洛飛笑道:“怎麼,不像?”

掌櫃仔細打量他半天,不屑地搖搖頭,說道:“你…不像!”

“這位看上去倒有些本事。”

他指向燕赤霞。

“掌櫃的好眼力,這位是大法師,我是小法師,等天亮了就去寒山寺把女鬼除掉,也算做件功德。”

燕赤霞嘿嘿一笑,沒有多話。

掌櫃搖搖頭,說道:“我勸各位還是不要多事,寒山寺中的女鬼厲害得狠,剛才我說過的那位客人,回家後氣不過,也曾找有名的和尚道士上去捉鬼,結果鬼沒捉到,一班和尚道士反倒將自己嚇個半死。”

洛飛心中一動。

這麼說來,寒山寺中的女鬼倒也不是特別兇,無論是路過的行人,還是上門捉鬼的法師,都能全身而退。

說一會兒話,張大發終於緩過神來,掌櫃招呼他幫忙把女屍抬進停屍房,又將停屍房中死掉的三個人收斂好。

張大發見三個兄弟臉色鐵青,氣息全無地躺在地上,心中愁苦,哭了一陣,掌櫃也在旁邊跟著連連嘆息。

沒過多久,兩人又回到客棧。

洛飛看看張大發眼角的淚痕,心中也不由得惻然,原本活得好好的,說死就死了,普通人的性命就是這麼不值錢。

想他一路走過來,若非這一身道術,也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來。

如今天地之間大劫將起,近的有黑山老妖號令群魔,遠的有陰魔蠢蠢欲動,不知什麼時候就要降臨,更有天庭隱沒之謎懸而未決。

所有這些劫難都不是他能抗衡的,若不趕緊提升修為,他以後的下場又會比這些人強到哪裡去呢?

客棧中的人各有心思,全都沉默下來,客棧中寂靜的像墳場一樣。

掌櫃捧上熱茶,給洛飛三人和張大發倒滿茶杯。

“幾位客官從哪邊來的?”

“揚州。”

“揚州?”掌櫃問道:“小老兒聽說,揚州府尊許大人當街被燒死了,可有此事?”

寧採臣和燕赤霞都猜到這事是洛飛乾的,聞言全都心中一驚,向洛飛看過來。

洛飛點點頭,說道:“是有這事,掌櫃怎麼知道的?”

掌櫃嘆息道:“前陣子城西盧員外家忽然大擺宴席,邀請諸多親朋好友赴宴,而且宴席連擺三天,小老兒心中好奇,於是過去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許老爺死了,我還不信,誰想到竟然是真的。”

洛飛奇道:“這盧員外和許大人有仇?”

“有仇?”

掌櫃冷笑一聲,說道:“他自家的醜事,反怪到別人身上罷了。”

“要說起來,許老爺還是我們姑蘇出去的貴人,他早年家境貧寒,自己也不爭氣,考上秀才後就不求上進,整日裡遊手好閒,那一年,盧員外家的小姐和隔壁大如州的野男人私通,懷有身孕,盧員外大怒,逼她說出野男人是誰,盧小姐不願出賣自己的男人,於是就汙衊當時的許秀才。”

“盧老爺帶人把許秀才打個半死,幾個月才恢復過來,還是那野男人捨不得盧家小姐,自己出來認下過錯,要不然許秀才恐怕就要被打死了。”

“因為這事,許秀才的寡母一氣之下,就這麼撒手走了。”

“從那以後,許秀才反倒發奮圖強起來,後來一路高中,考上進士,做了大官,他考上進士後,回到姑蘇,連擺三天宴席,宴請家鄉父老,席面就設在盧老爺家門口,盧老爺不敢得罪許進士,只好敢怒不敢言,那三天裡,盧老爺臉紫脹得像豬肝一樣。”

說到這裡,掌櫃又嘆了口氣,說道:“老天爺真是不長眼睛,許大人這些年為家鄉的父老做過不少事,結果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反倒是盧老爺,竟然還活得好好的,盧小姐後來和那野男人成了親,雖然經常被人說閒話,可他們哪是要臉面的人,這些年倒也過得滋潤。”

洛飛聽得入神。

他想起許穎死後,面對著他說出來的那些憤激的話,現在倒是有些理解他的了,只是再怎麼理解,走錯了路,就是走錯了路,很多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沒法回頭。

只能感嘆做個好人實在很不容易。

一開始哪裡有這麼多壞人呢,只是有的人被殘酷的經歷逼得成了壞人,有的人則是因為有了對別人予求予取的力量,於是慾望膨脹成了壞人。

他自己就曾經徘迴在這條線附近,差點行差踏錯,最明白保持本心之不易。

洛飛三人在店中眯了一會兒,很快,公雞打鳴聲把他們吵起來。

寧採臣一個激靈從板凳上站起來,叫道:“道長,燕兄,咱們快去寒山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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