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飛道:“你是想留在府中,還是想隨你的未婚相公離開?”

尤二姐看了張華一眼,見他也正在看自己,眼中有一股邪火,讓她心中有些不安,於是連忙道:“回老爺,奴婢想留在府中。”

她話剛說完,旁邊的尤三姐卻忽然扯一扯她的衣袖,隨即向洛飛道:“老爺,可否容我們姐妹商議片刻。”

聽她們還要商議,張華先不樂意了,說道:“還商議什麼,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彼此是有過婚約的,就告到官府裡,也該是她隨我回去,哪裡還要多事。”

洛飛笑道:“強扭的瓜,不甜,就等片刻又有何妨,秦陽,你先帶這位相公下去喝茶,等她們兩個商議完了,再帶他過來。”

秦陽得令,立即拉扯著張華往茶房走去,張華雖然不情願,奈何他身體瘦弱,根本不是秦陽對手,被他老鷹捉雞崽似地揪了下去。

這邊,尤三姐帶著尤二姐走到一邊牆角下,問道:“姐,你這是何意?”

“妹妹我也沒個相好相公,能把妹妹從這裡帶出去,不得已,只好給人作奴婢,姐姐既然有這樣機會,何不果斷離開這裡,聽老爺的話頭,似乎有意成全你,機會難得,你可別湖塗。”

尤二姐道:“妹妹的心意我如何不知,只是咱們女人,最怕就是嫁錯人,當初與張家退婚,豈是僅僅因為他家世衰敗,我早打聽過了,這張華生性好賭,才幾年功夫就把這麼大一份家業敗光,每次輸了錢,又好打人,我若跟他走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不被他打死都是幸運。”

“倒不如就留在這府裡,我看這位老爺面相倒和善,不像那等苛待下人的主子,在這裡過幾年安生日子,不好過去他家受那閒氣。”

尤二姐這話句句出自肺腑,只是還有一些心思,卻不足為外人道也。

她向來自恃美貌,如今見這府裡的老爺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男人,他豈有不好色的?

留在府中,若能引起這年輕老爺注意,被收入房中,她也算是混出頭來了,以後每日只要相夫教子,吃齋唸佛,再不用向以前那樣顛沛流離,豈不好?

尤三姐搖搖頭,不以為然道:“這府中再好,總是給人作奴婢,哪有自己作主的好。”

見姐姐主意已定,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暗自傷感,她又何嘗不想有人將她贖出去,只是她孃親把她賣進來,別人又有誰會在意呢。

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腦海中,她立即甩甩頭,把人影趕走,如今做了別人奴婢,這段痴心,以後再也不要想了。

見尤氏姐妹商議妥當,洛飛立即派人把張華叫回來。

聽說尤二姐不願與他回去,張華急了,說道:“既然有婚約,你就是我張家的人了,你若不走,我明天就告到都察院,就說你母女騙婚,看你們還能不能得意。”

秦陽冷笑一聲,說道:“這位相公,你要耍橫,可別在我們老爺面前耍,我們老爺什麼樣人,也是你能衝撞的?”

“你說文雁是你未過門的娘子,可她也是我們家用白花花銀子買下來的丫鬟,這都是白紙黑字有身契的,你就是告到官府,看你能不能告贏。”

“你想要婆娘,誰家和你定的婚約,你找誰家去,實在沒有就讓你丈母孃趕緊給你生一個,在我家糾纏什麼。”

“來人,把這廝給轟出去。”

秦陽說完,幾個看門的僕役立即七手八腳,推擁著張華向門外去。

“放開他吧。”

洛飛喝止道。

“放開他!”

秦陽連忙叫住眾僕役,問道:“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洛飛皺著眉頭想了片刻,說道:“給他五十兩銀子,讓他寫張退婚的文契,好生放他離開吧。”

秦陽心中納罕,想道,這不過是個沒跟腳的落魄漢子,哪裡就需要浪費這五十兩銀子,一頓板子打出去也就罷了。

不過,洛飛既然發話,他自然不好說什麼,於是領來五十兩銀子,交給張華,隨即命他寫一張退婚文書。

張華先是不願意,可是抬眼看到洛飛平澹如水的眸子,卻不由得心中一顫,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隨著秦陽下去寫文書。

看著秦陽一群人押著張華去書房寫文書,洛飛思索這方才在他心中升起的明悟。

他不再是獨身一人了,他現在是整個府中幾百人的老爺,一舉一動都有幾百雙眼睛看著,但凡他表現出一分跋扈性子,底下的人就敢仗著他的勢,跋扈十分。

原書中,先不說王熙鳳這種掌握實權的人,就算是周瑞家的這種管事,都能憑藉賈家的臉面干擾官府判桉,造下一樁樁惡事,這些他不能不防。

他根基雖然很淺,但他現在的地位,卻實在比賈家又高許多倍,府中下人若真借他的勢去作惡,最後產生的惡果絕對大得多。

所以他不妨藉著張華的事亮明自己的原則,他不是倚強凌弱的人,府中下人最好也老實些,不要藉著他的名頭去欺壓人。

“給老爺添麻煩啦,請老爺責罰!”

尤二姐帶著妹妹,聘聘婷婷地走到他身前,跪地說道。

她們剛進府不過兩日,在新老爺面前還沒有什麼好表現,就先惹出這樣一場麻煩,又害的老爺丟了五十兩銀子,兩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洛飛道:“這件事到這裡也就完了,以後不要再提,你兩個在府中好好做事,我家並不苛待下人,你們儘可放心。”

他略頓一頓,又道:“你們也別叫什麼文雁文鶯了,讀著拗口,我也不喜歡,就叫你們二姐三姐吧。”

既然知道了兩個人的身份,洛飛哪裡還想給她們改名,聽著這些前世就熟悉的名字,他總覺得有些異樣的情緒。

三人說一會兒話,秦陽也回來了,洛飛掃一眼退婚文書,見沒有問題,這才打發舒心的兩姐妹離開。

“秦陽,你家小姐最近可好?”

洛飛問道。

他說的是可卿,自從兩人定了親,可卿反而矜持了許多,如今也不許他夜間前去相會,說來他也有幾天沒見她面了。

秦陽笑道:“一切都好,只是這兩日有些咳嗽,想是受了些風寒,過陣子也就好了。”

可卿病了?

洛飛決定去秦家走走,探望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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