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忙了幾日,終於把定親的事忙完,婚事就定在來年五月,距此時還有七八個月有餘,足夠他把修為再提升幾分,然後等春雷動時,升入雷雲,點化陽神。

剛忙完定親,洛飛還沒喘口氣,他的便宜弟子,大梁的幾個皇子皇女就奉命來拜見了。

隆慶帝共有八個皇子,三個皇女,其中最小的皇女只有七八歲,最大的皇子也才十四五歲,都還是半大孩童。

三個皇女倒還好說,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那八個皇子卻不是省心的主。

隆慶帝此時還沒有立太子,皇子中年齡較大的幾個已經漸漸有了爭位的意識,他們明白,眼前的這個年輕道人,是足夠左右立皇儲的人,只要把他拉到自己這邊,事情就成了一半,因此全都小心奉承,討洛飛歡心。

可惜他們到底年齡尚幼,這種熱切表現得太過露骨,反而惹人發笑。

這幾個弟子不過是走個形式,洛飛不懂治國,也沒什麼能教他們的,每次他們上山,洛飛不過趕他們自去山中玩耍,反正有侍衛隨侍,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

等皇子皇女們離開道場,洛飛這才有了些喘息的機會,可以從容地思索一下自己的事。

定親總算完成,接下來就是打點好產業,他已經託秦業買些男女僕人去洛府中做事,秦業派人來知會他,說是人已經差不多齊全,只等他什麼時候回府過過眼,也就算是完活了。

府中雜事倒還好說,他最操心的是怎麼找個人來主管山下的農田,這麼一大片田地,若要人住持,一般的僕人恐怕不能勝任,要可靠而且有些能力的人才行,這樣的人哪怕秦家也不可能一下子派出來,還需要他慢慢尋找才行。

洛飛正悶頭沉思,忽然聽到香菱一聲驚呼,隨即邁開步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抬頭往外看去,卻見黛玉正款款走來,身邊是四個隨侍的嬤嬤,以及雪雁和賈母派給她的,名叫紫娟的丫鬟。

兩個小丫頭見面,彼此都分外歡喜,各自敘完別後的情形,黛玉這才走進來。

“師父。”

黛玉笑道。

洛飛道:“幾天前就想著你要來,倒不想拖到今日。”

“我是要來的。”

黛玉道:“只是想著師父最近有大事要忙,唯恐耽誤了師父的大喜事,少不得只好耐下性子,等這幾日。”

洛飛奇道:“你也聽說了?”

黛玉道:“何止是我,師父與秦家小姐定親的事,整個京城都已經傳開了,師父可不要妄自菲薄,師父人雖不在京城,可京城中凡有些身份的,沒有不關注師父的。”

洛飛倒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輿論焦點,事實上是皇帝和群臣想得太多了,他根本就沒打算插手朝政,他們關注自己是白費力氣了。

這兩年來他性子踏實了許多,最大的收穫就是學會了要有自知之明,不要以為自己有些神通,於是以為天下之事無不可為。

朝政最是波譎雲詭,哪怕秉持著好意去介入,最終的結果也往往不盡如人意,而一旦出現壞的結果,波及到的人至少要以百萬計。

最好的選擇就是遠離政事,自在地修他的道,然後用自己的修為庇護身邊的一二親近之人。

向師父請過安,黛玉轉頭看向香菱,笑道:“呆子,還學詩不呢?”

香菱搖搖頭,說道:“林姑娘不在身邊,我也沒個師父教導,於是耽擱下來了,現在好了,林姑娘又可以教我了。”

黛玉道:“你果真是個呆子,我不在身邊,你可以向師父請教,他還能不教你不成?”

洛飛道:“可別,我詩都沒讀過幾首,許多字都不認得,還能教人寫詩?你太高看我了。”

黛玉略帶驚奇地看著他,說道:“師父莫不是在哄我?”

在她心中,師父該是萬能的,寫詩這種小小技藝,連她都略懂一二,師父怎麼可能不會呢?

洛飛笑道:“哄你做什麼,每個人都有其本性,能順從其本性,做些自己適合的事,已經很難得了,難能什麼都會呢。”

“師父會念咒書符,降妖除魔,那些大詩人卻不會,我也並不因此輕薄別人。”

林黛玉緩緩點頭,似乎有所領悟,卻忽然又起了促狹心,笑道:“師父這話徒弟不能反駁,只是恐怕不合聖人教訓,若師父把這話說給塾中先生,恐怕要被打板子了。”

洛飛奇怪道:“怎麼不合聖人教訓?”

黛玉道:“聖人講,性相近也,習相遠也,豈不是說人性皆相近,而師父卻說人性各不同,豈非有違聖人教訓?”

孔子話真多…

洛飛心中吐槽。

他想了想,說道:“孔子說得對,只是在人的本性中,有獨屬於你的部分,也有與他人共通的部分,前者如香菱之愛詩,又如賈府中二小姐之愛棋,三小姐之愛書,四小姐之愛畫。”

黛玉滿臉驚奇,問道:“師父怎麼知道?”

洛飛笑道:“師父是活神仙,什麼不知道。”

這話任誰說出來,黛玉必會以為他浮誇,偏偏洛飛說出來,她卻深信不疑。

洛飛稍頓了一下,繼續道:“至於後者嘛,比如說一個信字,每個人都期待別人對自己守信,若有人言而無信,說話如同放屁,那些受虧待的必定心中憤滿,這也是人的本性,而且是人共同的本性。”

“本性的這兩部分都需要尊重,若不尊重前者,活著還有什麼意味,若不尊重後者,人也難稱其為人了。”

黛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所以說,不敬孔孟者必放誕,不敬老莊者必畸人,可是這麼說的?”

洛飛豎起大拇指,笑道:“黛玉學問真長進了。”

“還不是師父教得好。”

黛玉奉承道。

師徒兩個胡亂閒談幾句,卻見黛玉忽然笑了起來。

洛飛奇怪道:“怎麼忽然笑起來了?”

黛玉道:“徒兒忽然想起一個放誕之人,其行為荒唐,想來當真讓人發笑。”

洛飛心中一動,問道:“可是那銜玉而生的?”

黛玉點點頭,說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父。”

洛飛笑容微斂,問道:“黛玉,你覺得這位公子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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