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戲落幕（八）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方默才不會對其有任何好臉色。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這群人是真的正派。
如果他們如同李達康那種不粘鍋的庸官，那反而方默不會如此態度鮮明的表現出厭惡。
商人嘛。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雖然對於方默的態度十分不滿。
但是好在鍾小艾及時制止了侯亮平發飆。
主動笑著詢問起來。
“方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恩。”
“你一個商人，為什麼和趙立冬有了恩怨？能詳細和我們說一下麼？”
“當然可以。”方默輕聲說道：“我這人呢，賺了點小錢，他看中了我賺錢的本事，想要拉攏我。”
“我不願意，畢竟我不願意和這些官僚同流合汙。”
“他惱羞成怒，就聯絡人封了我手中的產業，至今，我的網咖、砂場還被封著。”
“我不肯就範，他想要維護他在京海的話語權，自然不會容忍我存在，後面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他們想要栽贓陷害我，幸虧孟局和安欣頂住壓力，抓捕了徐江，還我清白。”
侯亮平和鍾小艾面面相覷。
這話的確和他們瞭解到的事情一樣。
但為什麼聽上去那麼奇怪？
總感覺哪裡好像被他們遺忘了一樣。
“方先生，恕我冒昧。”鍾小艾笑著問道：“據我所知，趙立冬作為京海市的政法委書記兼副市長，你如果選擇和他合作的話……想必是很賺錢的吧？”
“是很冒昧。”方默看著鍾小艾，認真地說道。
鍾小艾：“……”
“好，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假設一下你說的話好了。”方默笑著說道：“你說的沒錯，作為政法委書記兼副市長，我如果選擇和趙立冬合作的話，的確會非常賺錢，畢竟你們也知道，之前京海很亂，只要我稍微動點壞心思，那我的錢不說富可敵國吧，但最少可以每年賺上一個億並不算什麼。”
侯亮平面無表情地看他。
這混蛋還真敢說！
00年人均工資才780，這傢伙愣是敢說每年一個億？
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但問題是……”方默笑著說道：“這樣的生意，又能持續多久呢？”方默唏噓地說道：“隨著改革開放的到來，國內的商業正處於轉型階段，相對比國外來說，國內的消費市場實在是太脆弱了，這就導致國內的經濟增長註定會在一路狂飆中激增，但同樣的，當一個市場到達極限之後，就必然要開始進行規範。”
兩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而兩人突然間察覺，方默的口才太厲害了，竟然直接將兩人都說動了。
一旁的陳書婷嘴角微微翹起。
出現了！
方默之大忽悠術！
之前方默就是靠著這張嘴，將許半夏那個億萬富婆忽悠瘸了，屁顛屁顛地跑東跑西的忙活。
如今又開始忽悠這兩個反貪總局的人了。
“這和你與趙立冬……”鍾小艾不解地問道。
“沒有直接關係，但聯絡也不少。”方默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解釋起來。
“隨著國內市場的逐漸規範，官方對於國內市場的監管也與日俱增！”
“趙立冬那種官府蛀蟲，是阻礙市場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如果我和他勾結在一起，現在也許沒事，可如果有一天他在政治鬥爭中失敗了呢？難道我還跑去給他處理首尾，清除異己麼？現在可是法治年代，攝像頭也即將普及，我要是真的殺了人，我往哪裡躲？”
“逃到國外？都說國外的月亮圓，可在我看來，不見得吧？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那種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的國家，居民有什麼安全感？指望那群死要錢的資本家仁慈？還是以為國外是天堂？呵呵，一群依靠殖民發家的雜種，有什麼可崇拜的？”
侯亮平的嘴角一陣抽搐。
你特麼是真敢說啊。
這話要是放在外邊，非要被人噴死不可。
“咳！方先生，說正事。”鍾小艾也有些小小的尷尬。
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他們能議論的。
“嘁。”方默冷笑了一下，沒有繼續。
“總之，我和趙立冬如果勾結在一起，那就算不被人秋後算賬，到頭來也要被人當棄車保帥的那個‘車’，那到時候我就算是再有錢，不也照樣成了棄子？換成是你們，你們會選擇和他合作麼？”
“可是……就如同方先生你說的一樣，那可是每年一個億！”侯亮平尷笑著說道。
“那又如何？”方默反問：“一個億很多麼？”
侯亮平麻了。
這話還真的沒法接。
畢竟他的身份就不適合討論這個。
“算了，反正沒啥可說的。”方默搖了搖頭，懶得多說什麼。
可顯然，方默的態度讓侯亮平十分不爽。
眼睛一轉，侯亮平看著方默，沉聲說道：“據我們調查所知……方先生手下圈養著上百名壯漢，他們之前基本上都是社會上的閒雜人等。”
“閒雜人等？”方默一臉荒唐地問道：“這是侯先生的想法？”
“有什麼問題？”侯亮平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皺眉問道。
“侯先生，我不明白閒雜人等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眼中，沒有工作的人就是閒雜人等？”
鍾小艾的臉色都變了。
侯亮平還懵懵懂懂。
“你知道麼？這京海數百萬人力，你口中所謂的閒雜人等的數量佔比80%！你的意思是……你將這一類人歸納為閒雜人等，是這個意思麼？”
“我沒有！”
侯亮平就算政治智慧再傻，此時也被方默這一句話弄破防了。
連忙否認。
“方先生，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的意思是，根據之前的調查，這些人，之前都從事一部分較為危險的行業！”
“的確。”方默點了點頭，承認道：“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之前的確是因為沒有工作的原因，從事一些比較危險的行業，對京海的治安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然而沒等侯亮平高興，方默接下來的話，就直接將侯亮平砸懵了。
“但是現在，他們是我們安保公司的員工！他們是合法納稅戶，擁有完全正規、符合法律的就職合同！且遵守法律法規，認真做到公民應盡的義務，不再對於京海的治安造成什麼困擾！”
“而我也為他們提供瞭如此多的就業崗位，為京海的商業和治安環境提供了良好的發展和保護，你們應該給我頒發獎章或者錦旗來著。”
“方先生……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侯亮平還想說話，卻被鍾小艾直接按住了。
她生怕自家這個笨老公被眼前這個嘴皮子厲害的商人擠兌到說出不該說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