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年夜的小蘭牌餃子
一個陌生的號碼。
方默遲疑了一下，選擇了接聽。
“混蛋！還沒起啊？”
“你是……孟鈺？”方默這才認出了對方的聲音，驚訝地問道：“你給我打電話是……”
“哼哼！沒想到你竟然是街溜子啊。”孟鈺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嗯吶。”
“你還挺驕傲。”
“我又沒殺人放火，吃喝嫖賭的，除去和人打架鬥毆的，也沒什麼犯罪記錄，我有什麼不驕傲的？”方默笑著反問。
“好傢伙，我直接好傢伙。”孟鈺笑著打趣道：“這麼說你還是個江湖俠客啦？”
“孟大小姐，你沒事糾纏我這個街溜子做什麼？你別和我說，因為我救了你，你打算以身相許啦？”
“哼哼！美得你！”孟鈺一窘，嬌嗔道：“不論你是什麼身份，都救了我和我母親的命，這頓飯是必然要請的。”
“可別。”方默直接拒絕：“你們不在意，我還在意呢，我一個人家的小弟，跑去和你一個大小姐共進午餐，怕不是要被道上人笑死。”
“你真的是黑社會啊？”孟鈺好奇地問道。
“打住！孟大小姐，收起你的好奇心，因為我擔心你會愛上我。”
“噗嗤！你這人說話真逗。”孟鈺笑著說道：“昨天那個安欣，你見到了吧？我男朋友，你要是能打得過他，我就……我就當你女朋友。”
“呵呵——”方默翻了翻白眼，“不用槍，我讓他一隻手！”
“吹牛吧你！安欣可是很厲害的！他可是刑警！憑藉真才實學考上的！身手好著呢！”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方默懶得解釋。
他是真的不想和孟鈺扯上半分關係。
孟德海那人，在沒有被腐敗之前，顯然是站在正義這一邊的。
方默可不想招惹麻煩。
然而殊不知，他越是如此，也就越發吸引孟鈺去探究他的一切。
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躁動。
這不是男女的區別，而是所有人類的通病。
求不得，也是佛門八苦之一。
想一想，《狂飆》整部戲也都是圍繞著這“求不得”展開的。
黃翠翠為了賺錢上了遊艇，結果最終不但沒有敲詐成功，反而還慘遭虐殺拋屍。
高啟強求不得安寧，被迫黑化。
白江波求不得平穩，最終慘遭活埋。
徐江求不得逍遙，最終窮途末路。
趙立冬、程程、高啟蘭、孟鈺……
可以說這部戲中的所有人，最終都因為自己的貪念，走上了末路。
當然，方默本身並不相信神佛。
說起來……
方默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整部戲都圍繞著黃翠翠展開。
換句話說，黃翠翠的錄音筆就成了關鍵物證。
但奇怪的是，最終這支錄音筆卻到了趙立冬的手中。
只是因為他的秘書掌管著舉報材料的部門。
所以這支被放在檢舉材料裡的錄音筆，就被王秘書截胡了。
而王秘書又將這支筆交給了趙立冬。
最後趙立冬依靠這支筆，將臨江省省政法委副書記何黎明拉下水。
並以此作為靠山，逍遙了二十餘年。
而這支筆當初之所以會被送到舉報材料的部門，必然是有人幫助。
一個在黃翠翠死後，願意將這支錄音筆送去檢舉的人，必然是和黃翠翠關係不錯，且遊離在整個劇情之外的人。
換句話說，這個人不但要和黃翠翠有關係，而且還要遊離在整個劇情人物之外。
首先，這個關係就不能淺了。
否則這樣一份檢舉材料，如果不是關係頗深，對方是不可能將這份材料送去檢舉的。
因為傻子都知道，這種東西是燙手山芋。
一旦不能一下子將對方打死，那麼自己就要受到反噬。
什麼？
保密？
呵呵。
到了省政法副書記這種級別的大佬，他的定罪必然是謹慎中謹慎的。
就算徐忠手中掌握著證據，最多也就是指責對方個人作風有問題而已。
然而問題是，何黎明已經五十多歲了。
在體制內，這個年紀基本上即將退休了。
就算是拿出來了，到頭來何黎明能否受到應有的懲罰還是兩說。
否則為什麼徐忠不是直接帶人上門押走何黎明，而是讓何黎明最終自首呢？
是因為他不想麼？
當然不是。
是因為他也知道，如果趙立冬將所有的鍋全都背下來，何黎明最多也只是一個黨內通報處分而已。
雖然在這之後，何黎明可能會退居二線，甚至邊緣化。
但絕對不可能被判刑。
而只要何黎明還在，趙立冬的刑期就不可能長。
雖然最終趙立冬可能無法再從政了。
但他下半輩子當個富家翁也是綽綽有餘的。
可以說電視劇裡，因為不可描述的原因，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虎頭蛇尾起來。
這也是明明這部戲前期熱度、話題甚至各方面都十分不錯，可評分卻對比前兩年的劇王來說差了許多的原因。
不過，這並不影響這部戲火。
火到方默這種幾乎不看這種正劇的，都知道大概的劇情。
那麼話又說回來，這支貫穿了全劇的“黃翠翠的錄音筆”。
是不是隻有一支？
乍一聽，好像很奇怪。
但方默想了想之後，卻還是對自己的猜測，進行了肯定。
這支錄音筆，必然是有兩支甚至更多。
究其原因，就是在於自保。
想一想也知道了。
黃翠翠以此威脅徐江。
結果反被徐江殺害。
那麼那個將錄音筆送去檢舉中心的人，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下備份？
黃翠翠是失足婦女。
尤其是在她丈夫因為搶劫“上山”之後。
那麼這個和黃翠翠私交不錯，且有很大機率選擇幫助黃翠翠的人，必然不可能是她的家人、村子裡的人，也不可能是當初一同前往遊艇的人。
但這個人，卻又能夠遊離在整個劇情之外。
或者說，要麼對方的身份讓徐江以及趙立冬等人不敢動手，要麼對方的身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對方會和黃翠翠有關係。
方默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人，乍一看好像並不存在。
畢竟要是對方有著很高的背景，黃翠翠也不可能前往遊艇掙錢。
那麼就是後者？
可後者……
方默陷入了沉思。
想了想，方默拿出手機，給洪風打了個電話。
“老大，新年快樂啊。”方默笑著打著招呼。
“草！你小子現在才打？新年快樂。”
“哈，這不是怕你接電話忙嘛。”方默笑呵呵地說道。
“行了行了，我還要忙呢，讓你來你也不來，餓死你！”
“嘿嘿，對了，老大，幫我個忙唄？”
“啥事兒非要在現在說？”
“小事兒，幫我查個訊息。”
“說吧。”
“你讓兄弟們幫我找一下，當初黃翠翠跟著的那個老鴇和她手下的那批人。”
“黃翠翠？誰啊？”
“你別問，幫我找一下就行。”
“草！你特麼也不至於去找雞啊！那個誰，高什麼蘭的不也挺好的麼？”
“呵呵，老大，是正事。”
“正事？你能有什麼正事？”
“你就幫我去找一下，每人一千辛苦費，找到五千。”
“草，有錢燒的，行吧，你要送錢我也沒辦法。”
“恩，費心了，替我向嫂子問好。”
“滾蛋！”洪風氣急敗壞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方默莞爾。
收起手機，方默在紙上寫下相關詞條。
“黃翠翠”+“失足婦女”+“關係親近”=？
想了想，方默慎重的寫下了兩個字。
深吸了一口氣。
方默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測對不對。
但這也許就是他唯一能夠獲得黃翠翠的錄音筆的方式了。
正想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
“方默哥，是我。”高啟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方默有些奇怪，前去開門。
開門一看，高啟蘭端著一盤餃子站在門口。
“方默哥，我哥讓我給你送過來一盤餃子。”高啟蘭笑著說道。
不施粉黛的少女端著餃子，一臉淺笑嫣然的摸樣，這一刻，深深地觸動了方默。
愣了愣，方默回過神來，連忙接過餃子，然後笑著道謝。
“謝了，快進來坐坐，外面天冷。”
“不了不了，方默哥，我哥他們還等著我呢。”高啟蘭面對方默的目光，突然間有些心慌意亂，下意識地避讓開來。
因為她從方默的眼睛裡，讀出了某種她不敢深想的東西。
她有些害怕。
見到高啟蘭躲閃的目光，方默頭腦一熱，主動開口說道：“小蘭，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恩？”高啟蘭錯愕地抬起頭，瞪大了雙眼呆呆地看著方默。
“呃——抱歉，是我唐突了。”方默見到高啟蘭久久不回答，心中的衝動瞬間被澆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連忙道歉。
“我……”高啟蘭剛想開口，就再次被方默打斷了。
“快回去吧，馬上十二點鐘聲了，別錯過了和家人團聚。”方默勸道。
“哦——”高啟蘭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散。
尷尬地微微側過身，就要離開。
方默心中一嘆，正準備關門，就聽到高啟蘭突然間喊道：“方默哥！”
“恩？”
方默有些奇怪地一抬頭，下一刻，唇上微微一軟，一股好聞的雪花膏香氣充盈在方默的周圍。
是蜂花。
方默的腦海裡，莫名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而此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徹底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