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好……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累,就當做是還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教授,我們又能並肩作戰了!”

“姐姐,誰敢傷害你都得先越過我的屍體!”

“你一定要奪得彩虹聖盃,這是我們唯一復仇的可能!我就算折斷虛翼,也保你一路無憂!”

伊古拉一邊用音術反擊後面的追殺者,一邊傻乎乎地看著前面的音知。音知雙手捧著聖盃,外貌被星光重構,又無法發出聲音,按理說她除了跑得快以外應該已經沒有其他能力了,想踢腿都可能摔裂屁股蛋。

然而伊古拉卻看見一位位術師自發奮勇保護音知,有的視她為摯友,有的視她為至親,有的視她為密友。

他們不僅是保護音知,甚至願意不惜折斷虛翼也要解決更多追殺者,只為給音知爭取更多時間。

正因為他們的‘見義勇為’,伊古拉才能在千萬術師的圍追堵截下護住音知!然而伊古拉心裡絲毫沒有喜悅,只感覺一絲絲恐懼。

伊古拉一直覺得是因為‘只有惡魔才能誅殺天使’,所以惡魔才叫惡魔,相比起名字更像是表明決心的口號。

但現在,伊古拉真的覺得音知是行走在地上的惡魔。

沒有術靈,不能說話,她到底是怎麼控制別人的!?要知道那不是什麼愚民蠢貨,每一位就是從虛境冒險多年的聖域術師!

「我沒有控制他們。」

音知回頭朝他眨了眨眼睛,眉眼裡滿是笑意:「只是他們認錯人了。」

「他們將你認錯成他們願意不惜一切也要保護的物件?」伊古拉:「但你怎麼做到的?你跟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大多數時候接觸時間不到五秒,你怎麼讓他們認錯?」

「星座學,血型學,占卜學,儀式學,你有了解過嗎?」

「那些心理騙局?」

「雖然說是騙局,但很多術師都會相信。」音知:「特別是術師到了中年,很快就會投身到這些奇異的興趣愛好裡,你知道為什麼嗎?除了性慾下降這個原因,伊古拉你可別在美少女面前說這麼澀情的話喔!」

「……他們事業上遭到挫折?」

「沒錯。當人發現自己才能的極限,就會待在舒適區裡不想前進,尋求其他愛好來浪擲時光,很快滿腔熱血就會一點一點磨去,變成世俗裡保守的中年人。」

「但他們心裡仍期待一場奇遇,一場奇蹟,一個能徹底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那些心理騙局就是滿足他們這方面的需求,你可以理解為精神上的自瀆——伊古拉,我說自瀆這個詞會讓你興奮嗎?」

伊古拉懶得理她:「所以,你是抓住他們這種貪婪的心理?」

「貪婪?不不不,貪婪可沒法讓他們不惜一切。」音知微微一笑:「是夢想。」

「說到底,術師也是很單純的生物,根本不用騙,他們就會自己欺騙自己。我只要表明我跟他們認識,他們就會尋找拼命的理由,為自己的赴死披上華麗的外衣。」

「聖域術師基本都是摸到自己才能極限的中年人,他們厭倦乏味的現實,又不得不被現實里人際關係束縛,被各種沉重的責任壓垮肩膀,他們太累了,累得要用愛好來逃避現實。他們也想熱血沸騰,也想為了什麼賭上自己的性命,但他們往往連拼命的理由都找不到。」

「我只是給他們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音知晃了晃手上的聖盃:「繁星法主以為用星光體模糊我們的外貌,就能讓我們成為‘不是人’,但沒有外貌也意味著我們可以是‘任何人’。」

「你或許以為我用了什麼神乎奇妙的手段來催眠他們,但真沒有,一不能說話,二沒有面貌,接觸時間又只有幾秒,就算是神主也不可能用出什麼奇蹟。」

音知笑了笑:「我只是充滿自信跟每一個人打招呼,總有幾個人會騙自己的。但你只看見有十幾個人為我拼命,沒看見有幾千人還在追殺我們。」

「看,我只是一個單純的美少女,是你想太複雜了。我要是會催眠的話,早就將伊古拉你變成我的追隨者,每天都要哄我睡覺!」

兩人視線交流的時候,音知也沒忘跟附近的術師打招呼。她腳步不停,雙手捧著聖盃,只能歪歪腦袋、眨眨眼睛或者揮揮手掌,但光是這樣動作,就有三四位術師遲疑不前,甚至有一位術師眼眸流露出驚喜之色,看來他在騙自己了。

確實只是很簡單的計謀,但重點不是怎麼做,而是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伊古拉向來認為欺詐是高雅的藝術,是對人性的熟稔與巧妙挖掘,但音知這種粗暴的欺詐方式卻如此有效,甚至能騙聖域術師為他們拼命!

但簡單粗暴的手法後面,是對群體心理的洞察力與果斷的執行力。伊古拉隱隱感覺到音知的手段能完善他的心靈派系架構,甚至能幫助他踏入傳奇境界!

「……你為什麼要這麼詳細地跟我解釋?」

「你真的要我親口說出來嗎?」音知眨眨眼睛:「原來伊古拉你是那種特別愛看女孩子害羞的壞男人!」

伊古拉忽然意識到,音知之所以召喚自己而不是召喚阿米洛,更有可能是因為她還沒放棄攻略自己。而且她還不是擺明車馬跟他談判,而是這樣一點一點誘惑伊古拉。

欺詐師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有一天在人際交往裡被全面壓制!他和音知之間的段位差距,就好比亞修與純情專一的巨大鴻溝!

就在這時候,音知忽然拐彎跑進一處大劇院裡,伊古拉不明所以連忙趕過去:「這裡不方便逃吧?」

「我逃不了了!」

音知眼睛眨出憤怒:「聖盃已經凝聚結束,接下來生成失色瓊漿的時候,聖盃與我都不能移動!」

伊古拉瞳孔驟縮:「不能逃了?」

「逃亡戰要變成陣地戰!伊古拉,我們沒法取巧了。」音知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我們要在這裡,正面迎戰成千上萬的術師。」

......

...

亞修闖進銀行大廳裡,反手砍斷追上來的術師手臂,補上一劍梟首,等菲莉進來後便拉下閘門,問道:「真的不能動嗎?我抱著你都不能?」

「不能!」菲莉急得團團轉:「而且是強制性的,再過幾十秒我大概就會定住不動,一旦移動失色瓊漿就會晃出來‘褪去我的顏色’——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好像很嚇人!」

亞修當機立斷帶菲莉進去裡面的金庫,發現門鎖著便將鎖連著的牆切出一個口子,將菲莉推進去然後關上門,深吸一口氣走向大廳。

啪!閘門被打穿,術師們如潮水湧入大廳,看見彩虹聖盃的耀眼光輝在金庫裡面灼眼四射,而通往金庫的唯一通道上,站著手持雙劍的星光體。

“他們無路可逃了!”

“此時此刻,正是極致之時!”

“不可讓任何人獲得聖盃!”

當第一位術師踏入亞修的劍圍,他的心裡便摒棄了所有情緒。他不是維希,心裡沒有殺意;他不是劍姬,心裡沒有愉悅;他不是魔女,心裡沒有囈語;他不是薇瑟,心裡沒有信仰。

任何情緒都會影響動作的精準,只有旁觀者才能一絲不苟地屠殺萬物。切斷脊髓,割開喉嚨,洞穿頭骨,腰斬,一刀兩斷,穿口破頭,劃穿雙目……

雙劍在空中劃出殘酷的詭計,他手裡的已經不能稱為劍技,毫無優雅可言,更像是一柄由鐵片組成的屠刀。他的身體會扭曲成不可思議的程度,他總是能知道什麼敵人會看見他的第一層,什麼敵人會看見他的第二層,聰明人死得困惑,蠢人死得茫然。

亞修是一個十分依賴別人的人,但真要他幹什麼事,他好像還真沒讓人失望過。

屍體在兩邊堆積,令通道變得越來越窄,乾淨的大廳變成了屠宰場。不僅僅是亞修在殺,其他術師也在自相殘殺,彩虹聖盃不會走了,現在正是清理其他競爭者的時間。

然而還是有無數術師湧入大廳,跟亞修不一樣,他們的死亡不是結束,這群無聊許久的聖域術師早就渴望一個浪擲生命的機會。

四大傳承,天使狩獵,一場場活動接連發生,是條狗都意識到千年未有之大變即將來臨,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一步登天的機遇?

就在這時候,有人直接踩著屍堆跳過去想越過亞修,亞修不得不踩牆上去將他釘死在牆上,但此時其他人也趁機突破防線。亞修縱身後躍,踩住衝陣者後背的同時,也割下他們的頭顱。

然而世間很多事都像交響樂,一旦節奏斷了,接下來就只餘下雜音。

第二位、第三位越牆者出現,亞修不得不將一柄劍投向左方,揮劍殺向右方。然而右方的越牆者早就準備好,擋住亞修的一擊,此時防線又湧入數位術師,銃聲劍鳴,槍嘯刀劈,萬般刑罰如雷霆襲向亞修後背。

亞修冷靜地斬殺掉越牆者,左手抓住後面的長槍槍桿下壓踩住,立即揮劍偏移銃彈軌跡。他的應對完美無缺,但他也只能保護自己。

一位術師跳起來想要越過他們上空,被壓制的亞修已經騰不出手阻止了強闖者,所以他只能將最後一柄劍也投出去。

但這柄劍也沒能擊殺強闖者,後者及時用金屬拳套擋住將劍刃彈出去,亞修的殊死一搏只能擦出些許金屬火花,然後猛蹬天花板徹底越過亞修的屍體防線。

結束了。

看著即將加臨己身的刀劍槍戟,亞修雖然能勉強空手撥開,但身體也因此被壓制住,哪怕胸膛已經意識到銃口在瞄準心臟也無法躲閃。

如果不用保護別人,如果可以遊走,亞修有信心與千萬術師為敵,哪怕是繁星術師軍團也休想折服他。但源天使彷彿知道他們這群人的能耐,就是要他們保護別人,就是不許他們到處跑,要讓他們試試煉獄的滋味。

亞修甚至沒法責怪源天使,畢竟它都要被術師們分食,甚至亞修也吃過它幾塊肉,它只是對自己的烹飪方法提出要求,合情合理。

只是……

「明明許下了很多承諾,但一件都來不及履行。」

他連最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跟天花板的電燈泡眨眨眼睛。

“你欠我的,拿什麼還!”

一隻手抓住他被彈飛的佩劍,那是一隻修長、白皙但充滿力量感的手。紅髮身影掠過人群,就像是一抹鮮紅的戰旗,銃術師來不及射擊,槍術師來不及突刺,所有人如同稻草般收割。

如果說亞修的殺戮是直接乾脆的毒藥,那她的殺戮就是狂暴的海嘯天災,根本不講究什麼人體弱點,所到之處,皆是斷頭殘肢!

紅髮人影落到他跟前,倒持他的佩劍,然後奮力一擲!

那位即將到達金庫的術師,哪怕已經轉過身試圖抵擋,但還是被劍刃蘊含的狂暴力量洞穿金屬拳套,刺穿喉嚨!

亞修怔怔看著眼前人,平靜如湖的心境掀起陣陣波瀾,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麼暴露的,為什麼——

“第一眼。”

索妮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

“雖然是不知情,但我剛才確實將你當成敵人追殺,我道歉。對了,你現在不能說話吧?”

亞修搖搖頭又點點頭,搖頭是說你不用道歉,點頭是承認自己不能說話。索妮婭瞭然,過來抱住他,然後——

嗯!

亞修遭到狂暴腹擊,他下意識彎下腰靠著索妮婭的身子,看上去就像是跟劍姬撒嬌似的。

“隔了這麼久的重逢,你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伸爪爪劍聖咬牙說道:“恰好你不能說話,那你什麼理由都給我憋在肚子裡,你老老實實想好怎麼賠罪,不然這個仇我可以記到天荒地老!”

亞修瞪大眼睛——你差點砍死我,輕飄飄一句話道歉就過了;我不過是逃跑,你爆錘我一下腹部還不夠,還要我賠罪?

“是啊,不服嗎,有本事就咬我啊!”索妮婭驕傲地揚起下巴,眉眼裡滿是笑意:“你是第一天喜歡我嗎?還沒習慣?”

這時候亞修忽然退回去拿回自己的佩劍。索妮婭瞥了一眼再次湧進來的術師,朝他豎起兩根手指:“掙脫久違的抱抱,罪加一等。”

轟!

旁邊的牆壁傳來巨響,赫然是有人砸牆了。亞修臉色一沉,如果是他和劍姬,守這條通道確實綽綽有餘,但術師們也不是傻子,才不會在他們的預設戰場打——術師們想砸爛銀行,直接繞過他們進入金庫!

光靠他們兩個,恐怕守不住所有路線!

“她們還沒跟上來嗎?”

亞修聽到索妮婭的喃喃低語,心裡一怔,難道魔女也在這裡?

“等等我啊!”

大廳裡忽然出現騷亂,索妮婭主動殺過去,亞修也迅速跟上,然後便在人群裡看見兩位被包圍的女術師。

看見劍姬,芙瑞雅興奮得一跳一跳,等她們匯合媚娃就直接抱住劍姬,像好閨蜜一樣抱怨道:“索妮婭你跑太快了,我們路上又被追殺了,他們就是想搶我的碎片!”

塔瑪希站在旁邊,朝亞修點點頭,乖巧禮貌。

亞修看得揉了揉眼睛,腦海裡產生大大的疑問。

她們三個怎麼攪合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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