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茫然的睜開眼睛,再次轉過身來呆呆的看著他,遲遲做不出反應。

環環笑道:“姑娘放心,外頭幾個人都睡過去了,你們放心的多聊會兒,我去門口守著。”

楚天歌愣愣的說:“嗯,好。”

隨著吱呀的門響聲,她才遲鈍的坐起身,看著眼前之人,氣得頭熱。

“你不要命了嗎,你來做什麼?你知道這兒多危險嗎?!”

她捂住了不爭氣幾乎要哭出聲的嘴,紅著眼看了他好一會兒,趴在床上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都遮掩了起來。

李燼宵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背。

“這兒一半是李雲臨的親衛,一半是就近調來的侍從,出現我一個生面孔他們不會發現的。真的沒事。”

哄了好一會兒,楚天歌才掀開被子,撲進了他懷裡,千言萬語說不出,只有一句,“我們有女兒了。”

李燼宵在她髮間輕柔的撫了撫,“環環一見到我便說了,你受苦了。”

楚天歌想起了什麼,推開了他,眸光黯淡的看著他。

“沒過幾個月,你便要再次當爹了吧,那路芊芊你是怎麼打算的。”

李燼宵一時半刻沒明白過來她的話,皺眉想了會兒後,笑道:“你以為那是我的?”

楚天歌愣了愣,“不是嗎?”

李燼宵搖頭,把這個小傻瓜攬進懷裡,“當然不是,李雲臨把她塞給胡人,用她來威脅我。再救下她之前,她被胡人糟蹋了。”

本來是欣喜的訊息,楚天歌卻聽得心頭一顫,那個姑娘,當初只是隨手幫她一個忙,沒想到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果然……喜歡李雲臨的,沒一個善果。

李燼霄不知她在想什麼,認真的說:“你當我負了你,竟還這樣向著我嗎?”

為他說服孟將軍一同反了朝廷,為他誆李雲臨來鷺島,為東境將士的休整拖時間。天歌為他做的一切,他都明白。

楚天歌笑道:“值得,不是嗎?”

李燼霄看著她,看著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女子,真真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切。

他伸手插進她後腦勺散落的髮間,低頭吻上她的唇,輕捻細嘗的研磨了番。

最後他鬆開時說道:“燕窩不要放太多糖,你容易牙疼。”

楚天歌撇了下唇角,“錯了,甜的是棗仁小米粥。”

“你得跟膳房的人說,你總不愛挑人毛病,牙疼起來苦的是你自己。”

李燼霄將她鬢邊髮絲縷到了耳後,“天歌,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楚天歌雙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邊重重的親了一下,“母后已不在金陵城裡,他們都在安全的隱蔽之處,你不必有後顧之憂,儘管去做。”

李燼宵看著她說:“無論成敗與否,有你在我身後,哪怕輸我也死而無憾。”

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不許胡說,我們都要活,”楚天歌彎了彎紅潤的眼睛,綻開笑容,“我們丹霄等著你來封長公主。”

“丹霄,”李燼宵噗嗤笑道,“當時名字起得草率,再認真想過吧。”

他雖說著輕鬆,楚天歌卻明白他的心境。他是怕自己執拗的讓女兒叫丹霄,惹怒了李雲臨。其實不消他說,這其中緣由天歌也會考慮。

李燼宵屈指勾過她的鼻樑。

“我們兵力強盛於朝廷,亦佔了人心,勝算不小。你受的委屈他日定讓李雲臨百倍奉還。”

“我挺好的,你不用掛心。”楚天歌眨了下眼睛,“走吧,別在這呆太久,趕緊去跟孟將軍他們會合。”

她嘴上這麼說,人卻緊緊抱住了他不撒手。

李燼宵啞了聲,“軍中有了孟將軍,諸事也不必我費心。我想在這兒多留些時日,多陪陪你。”

楚天歌把臉埋在他胸膛間搖了搖頭,“別,這裡太危險了。我要你站到皇位上去,再來接我和女兒回你身邊。”

李燼宵握著她瘦弱的肩膀,輕聲道:“路芊芊去東境時身上帶了一封書信,是你的筆跡,信上說你已決定留在李雲臨身邊,讓我放下這段錯誤的緣分,接納別人……”

楚天歌驚愕的抬起頭來,“你信我會這樣去寫?”

李燼宵笑了,“我知道你不會。”

此時,外頭的環環面對突然到訪的李雲臨,大聲嚷道:“皇上,這麼晚您怎麼來了!”

兩位困頓的守門侍衛這才緩緩醒來,趕緊立起身,“皇上!”

李雲臨沉下了臉色,“你們就是這樣守職的?”

兩位門衛也是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為何突然就那麼困,雙雙跪下道:“奴才失職!”

李雲臨望向緊閉的屋門,心間有些不妙的猜測,疾步上前推開了屋門。

屋中一片漆黑靜寂,隨他踏進門檻,楚天歌床頭的一盞燈燭突然亮起。

楚天歌慢慢的坐起身子,輕掩嘴打了個哈欠。

“有事?”

李雲臨走到她床邊,剛要坐下,楚天歌制止道:“我剛生完孩子,這床難免會染上汙穢,不吉利,你別坐了。”

他置若未聞的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揉在掌中,“我終是不放心你,管他吉利不吉利的,我是天子,天命我說了算,今夜我陪你。”

說完,他便著手解腰封。

以往也就罷了,楚天歌知道他並不會挨著自己碰到自己,可燼宵就在床底下,這讓他如何感受?

楚天歌臉色白了幾寸,“別,我一個人會休息得更好些。”

“我們都睡了這麼久了,你還不習慣嗎?”李雲臨說著,外衣褪在了地上。

他這話一說出口,楚天歌的心像被捶了一下,她難以想象燼宵聽到會有多難受。

但外頭侍衛的昏睡,他一定已經起了疑心,她只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勸道:“我下身有惡露,會染汙被單,你到時候會嫌惡心呢。”

“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

楚天歌絕望的苦笑了聲,“你不嫌棄,也無所謂吉利不吉利,可我介意。”

李雲臨坐在床邊脫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袋,押著她逼近自己,咬著她的耳垂,用極輕的聲音說:“不想我搜屋子,你就乖乖的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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