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命運推手
沿著哥斯拉開出的通道，天譴號一路下降著。
龐大的身軀讓它不得不以直立的方式下降，江長夜等人則站在了船首欄杆處。
透過那濛濛迷霧，可以看到四周斑駁的山壁，其中一些還閃耀著藍色的光點。
“看，是空間石！”一名星界序列戰士興奮的指著一塊水晶般的石頭道。
“不僅僅是空間石，那些藍色的光點是什麼？”納克斯問江長夜。
“異化法則催動下誕生的未知能量石，也是造成金剛它們異變的根源，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理解成法則源頭，子源頭。我本來以為它們會和空間石融合在一起，但是沒有，可能是時間不夠……時間……”江長夜長長嘆了口氣：“時間是個大問題。”
無獨有偶，江長夜和遲流一樣，也是一臉的苦惱。
那是一種基於自身貪婪野望的不滿。
天譴號還在下降，距離地底洞穴越來越近。
紅紗的影像出現：“我感知到下面的空間不是很大，有點不太好轉彎。它打的洞太小了！”
呃……
話說把天譴號開到地下洞穴這種主意，也就你江長夜想的出來。
一個骷髏島環境都嫌窄，現在可好，還往地底鑽。
誰也沒想到，天譴號遇到的第一個難題竟然是“倒車入庫”。
“派機器人下去挖礦，把洞口開大些。”江長夜無所謂道。
這話讓大家有些緊張：“下面是骸骨蜥蜴老巢，肯定有很多骸骨蜥蜴，這一挖礦，不就驚動它們了？那詭計之霧還有什麼意義？”
“哦，我也就是這玩意兒帶都帶來了，也就用了，有沒有意義都無所謂。”江長夜揮揮手道：“你們真以為我們隱身了他們就不知道我們在哪兒？”
我操！
你丫說話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那空間結界也帶來了，你怎麼不隨便用用的？
要不是這段時間江長夜的表現折服大家，一群人可能已經提溜著他的脖子開罵了。
納克斯都不由道：“你要是有什麼計劃，就提前說出來，沒必要讓大家猜。”
江長夜神色一整：“有些事也得做了才知道。幹吧。”
天譴號上，一百臺採礦機器人已紛紛出動。
他們攀援在巖壁上，開始肆無忌憚的開採礦石。
這裡的礦石純度極高，而且本身就在地底，相當於就在地表，簡直是隨便挖挖都有，只是那轟鳴的機器聲震耳欲聾，要說不影響到裡面的骸骨蜥蜴是不可能的。
序列戰士們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然而令他們驚奇的一幕出現。
骸骨蜥蜴並沒有出擊。
地面上的金剛，哥斯拉，隱藏暗處的幽鬼，還有這地底老巢的骸骨蜥蜴，彷彿全都啞火了一般，一動不動。
天譴號大半個身體已在地下空間，但還有四分之一的位置被崖壁卡著——就像一個大鐵柱子塞住了上下通道，一如那堵塞了的馬桶。
機器人全力鑿開岩石，大片的礦石在開採中不斷落下，墜入那一片廣袤的地下空間，發出轟隆隆的空洞迴響。
上面是在開採，破壁，下面的礦石收集車則將滿滿的礦石拉回艦船中。
“他們沒有出動。”鄭大紅疑惑著。
“照這麼下去，我們直接拉滿礦石，然後往天上一飛，這任務就算完成了吧？”有人疑惑問。
“應該可以算。”
“幽鬼還沒死呢。”
“拜託，我們的任務是採礦，幽鬼不是必須殺死的。”
“也對。”
議論紛紛攘攘，採礦熱熱鬧鬧，周圍毫無動靜，也帶給每個人詭異莫名的感受。
他們看著江長夜，江長夜就坐在欄杆上抽著煙，嘴角還帶著愜意的笑。
他問：“估計多久能採完？”
“一天夠了。”
“這麼快？”
“地底嘛，又是懸空的，開採方便，切開岩層，就是一大塊落下。正常情況五六天，現在一天可能都用不了。等天譴號能轉身了，我們也差不多完成任務可以離開了。”華宏回答。
“那就等吧。”江長夜道。
“就這麼等？等一天？不做別的？”
江長夜仰頭想了想，一拍腦袋：“操，差點忘了。去幾個人，把空間結界節點都取下來，安排在洞口附近。”
“所以，就算我們完成了採礦任務，你也不會走，對嗎？”納克斯聽出他的意思。
江長夜哈哈一笑：“我沒關係。這樣吧，你隨時可以下令離開，可以等礦採夠，也可以不等，現在就走。”
納克斯沒有說話。
他跳下天譴號，落在地底空間。
眼前是一片寬廣的地下石室，到處都是山壁，穹頂巨大，如果天譴號能夠轉身進入，那至少在裡面可以飛個上百米，只要不怕撞柱子。
山洞裡到處都是閃耀著藍色光輝的石柱，閃耀著神秘的光澤，隱然間，納克斯覺得這好像是某種儀式。
在石室盡頭的黑暗處，點點幽火閃耀，彷彿狼的眼睛。
是骸骨蜥蜴！
它們就在那裡，卻沒有衝過來。
納克斯呢喃：“它們看到了，為什麼不過來？”
藉助風之鐲，江長夜飄飄而下，落在納克斯的身邊。
他手裡還捧著酒，拿著一張小桌子。
將桌子放在一旁，擺上酒肉，江長夜道：“一它們的首領受了傷，它們要保護首領；二它們有智慧，知道我們很強大，所以不會輕易過來；三星艦還沒有調頭，現在攻擊只會讓我們更加容易逃跑，所以它們等待更好的時機……你喜歡哪個理由？”
序列戰士們紛紛落地。
琳達笑道：“聽起來都有道理，也許是所有的理由都在發揮作用。”
江長夜點頭，又搖頭：“是，但也不是。”
琳達奇怪：“我不明白。”
“因為那只是表面化的理由，它們或許自己也以為是這個原因，但它們不知道，它們只是被掌控著。”
納克斯終於明白了：“你的劇本……你的劇本迎合了這裡的法則，本質原因就是，法則不允許它們現在出手。”
江長夜點點頭：“沒錯，法則，或者說命運！”
“到底是法則還是命運？”
“都是！”江長夜回答：“在我看來，法則即命運！”
曾經有人這麼說過，如果真的存在無限可能，那麼粒子碰撞就可以碰撞出一臺蘋果手機，猴子可以敲打出莎士比亞詩集。
無序的粒子碰撞做不到這種事，所以這樣的無限可能不存在。
但這是錯誤的。
因為它已經發生了——莎士比亞詩集和蘋果手機存在了！
整個人類世界，都是基於那無序的粒子碰撞產生的，然後在這無序中產生了創造秩序的人類，研發出了手機，寫出了莎士比亞詩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源於無序的碰撞。
那你怎麼能說，這不是無序碰撞產生的結果呢？
反駁者是基於絕對的無序做出的評價，卻不知無序中誕生有序，也是無限可能的一部分。
那麼這樣的無序可不可以有無法創造的事物？
或許有吧。
但你永遠不會知道，更無法理解。
所以在江長夜看來，當世界有了基礎運轉的法則時，命運就已經開始產生。
所謂的理解法則，就是理解命運。
儘管不是命運序列者，但是這一刻的江長夜，以他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命運，甚至改寫命運。
畢竟，他是這個次元唯一理解異化法則的人。
當他為這異化法則的演化提供了指引方向時，這裡的一切就會按照法則的需求進行。
他唯一不能掌控的是幽鬼。
所以他給了幽鬼們一個他們喜歡的答案——要是沒有遲流，那還真做不到。
這一次，江長夜選擇了做個幕後的命運推手！
這也讓江長夜感到少許遺憾，怎麼還是陰謀家路線啊？我什麼時候才能一人橫掃千軍大殺四方？
這刻舉起酒杯，江長夜道：“你們可以選擇繼續傻傻的站在那裡，也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喝一杯，然後美美的睡個好覺，直到採礦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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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進入歿淵以來最平靜的一天。
除了採礦機器人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就只有序列戰士們的猜拳喝酒，甚至打牌聲。
他們距離最近的骸骨蜥蜴，不過百米。
但就是這百米之距，彷彿天地之遙。
序列戰士們不過去，骸骨蜥蜴也不過來，就連上方的金剛哥斯拉也沒有下來。
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秘而靜謐，氣氛在歡快中帶著絲絲的緊張與不安。
當一天過去時，黑暗消失，那一方天井現出白日的光輝。
華宏過來道：“差不多都裝滿了，可以啟程了。”
江長夜頭也不抬：“繼續採。”
納克斯皺眉：“採了也裝不下。”
江長夜冷道：“我說了，繼續採，採好了就堆到一邊。”
納克斯長吸口氣，終是點頭不言。
於是採礦工作就這麼繼續著。
在採礦車的清理下，採下的礦石被紛紛堆積到一旁，使得原本就“逼仄”的空間越發有限。
天譴號已經可以轉身，不過它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時間過得很快，準瞬又是半天過去。
眼看著夜晚將至，納克斯按捺不住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但是現在採集到的礦石我們根本就帶不走，為什麼還要繼續浪費時間？”
華宏也道：“還有你說的那些未知能量，我覺得那個稍微帶一些回去或許有用。”
他很詫異，以江長夜的性情，看到這些未知能量石應該很感興趣才對，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動靜。
聽到這話，江長夜嘆了口氣：“這是大家的意思？”
納克斯點頭：“我們信任你，但你不該揮霍這信任。現在大家的耐心都到極限了！”
“是啊！極限了……明白了。”江長夜緩緩起身，道：“你可以下令離開了。”
納克斯一愣：“那些採下來的礦石呢？”
“隨你的便。”
靠！
那就說這半天白乾了？
納克斯終究不是蠢人，他點點頭：“我猜沒那麼容易走。”
江長夜一笑：“不用自責，你們也只是被影響了。”
納克斯的眼睛眯起：“那就讓我們看看，命運到底怎麼安排這一切吧，又有多少是按照你的劇本來的。”
說著他手一揮：“準備離開！”
所有序列戰士紛紛回到天譴號上。
鄭大紅過來提醒他：“空間結界還沒帶走呢。”
納克斯看了眼江長夜，想了想，搖頭：“先上升，不急。”
低沉的嗡鳴聲中，天譴號緩緩向著空中升去。
或許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緣故，所有序列戰士都做好了嚴陣以待的戰鬥準備。
他們想過很多戰鬥到來的方式。
比如金剛或者哥斯拉突然從空中躍下，砸在天譴號上；
比如骸骨蜥蜴突然出擊，不使他們離開；
甚至幽鬼愚蠢的先動手，進攻他們。
但當攻擊真正出現時，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轟！！！
一道粗大的藍色光束從上方噴湧而下。
原子吐息！！！
哥斯拉沒有跳下來，而是直接出現在洞口上方，對著下面的天譴號再度發動了它那恐怖的原子吐息！
在這有限環境裡，面對這恐怖的原子吐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逃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