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玩法
吵鬧怪悟透領域的過程有些奇妙。
只是在和自己的吵架過程中，突然就把握了某種煩死人的感覺，吵吵鬧鬧地就掌握了一個自己的領域。
在啟用領域之後，它的言語中的力量被特化了數倍。
言語本就是很容易影響他人的方式，吵鬧怪雖然經常喜歡自己強化自己然後上去肉搏，但它的定位更適合打輔助是沒錯的。
被領域特化之後，相互作用相互成就，它的領域的影響十分容易擴散，並且比起大部分領域顯然要更加難以規避。
在領域對抗之中，只要它的嘴巴不停歇，領域就沒有被擊潰的風險。
更別說，是面對一個並非親自掌握了領域的養鬼人。
孫長老連忙指示起百鬼胎，要搶在對方再度施展之前用更強的力量壓過這個怪物！
吵鬧怪的雙手併攏，朝向前方，輪廓變化，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炮口。
“別急。”
話音落下，孫長老頓時感覺自己心平氣和。
正常來說心平氣和只會是好事，在吵鬧怪面前控制不住情緒波動就可能像剛剛一樣，被“氣炸”。
為此孫長老一直在拼命控制著自己。而此時這一聲“別急”，直接順應了他當下的想法，猝不及防地，他平靜了下來。
連帶著緊繃的精神一起。
而精神上的鬆懈，也導致他對自己百鬼胎的操控慢了一拍。
這時，吵鬧怪身上嘴巴紛紛張開，對著百鬼胎大喊：“爆殺！”
大炮的轟鳴聲響徹這座下級空島。
汲取來的壓力化作實質性的衝擊，從手上的炮口爆發而出，百鬼胎瞬間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之中。
“啊！”孫長老發出慘叫，他捂住了自己的頭，臉色煞白，顯然是出現了強烈的反噬。
這樣象徵著他的百鬼胎的消亡，僅在一瞬之間！
源源不斷的劇痛衝擊著孫長老的腦海，讓他當場噴出一口血向後傾倒而去，直接昏死。
所有屍魄宗的人都看呆了。
孫長老，就這樣敗了？
那他們該如何？
戰？還是跑？
“帶上孫長老，我們跑！”這時候，站出來發號施令的是錢明。
有了錢明的主張，大家頓時也不再猶豫，反正這樣子就算有什麼問題，之後問罪下來也有錢明在前面擋著，大家只要說“是錢師兄說撤退的”就沒事了。
密密麻麻的鬼怪從商場中撤出，成為屍魄宗撤退時候的屏障。
吵鬧怪雙手分開然後變成刀刃，臉上的嘴全部帶著猙獰的笑意向著鬼怪們衝了上去，他要大開殺戒了！
“蠢貨！用鬼殿後不是跟沒殿一樣嗎？”
“不，只要稍微干擾我們一下就好，他們的鬼只要運氣稍微好點沒被我們殺死，那他們就不用接受反噬的風險。”
“笑死！我們這裡不接受這種不團結的思想。”
“要死，就一起死啊！”
吵鬧怪刀鋒起舞，形態各異的恐怖鬼怪彷彿雜草一般，肢體伴隨著陰氣亂飛，最後都會被分解為最基本的靈魂與精神。
許許多多的養鬼人也因為鬼怪的消亡而遭到嚴重的反噬。
在逃亡半路上直接摔倒在地，抱頭髮出慘烈的嘶吼。
慘叫聲此起彼伏，將恐怖傳染給周圍的所有人，不斷蔓延，喧囂四起，吵鬧怪雙手刀刃刺入一隻鬼怪的身體直接將對方撕裂開。
伸出修長而紅豔的舌頭舔舐了一口鬼怪的殘渣，嘴巴的笑容更加深刻。
一道慘叫從身旁跪地的一個養鬼人的口中的發出，傳入到不遠處的逃竄人群之間。
隨後，吵鬧怪出現在了那人群之中，毫無徵兆，像是瞬間移動一般。
收起刀落。
“額哈哈哈哈哈！”
歡笑聲一瞬間蓋過了慘叫。
……
萬亦帶著莫鴻離開了商場，因為半路上那些鬼怪就全被叫走了，後面的路程輕鬆了不少。
“萬歲！終於出來啦！我闊別已久的……”莫鴻發出了歡呼，率先向著外面跑了幾步，但高興的話語還沒說出多少，便逐漸微弱了下去。
莫鴻眼前，一條寬闊的街道上，一地血跡和殘肢斷臂鋪設出鮮豔的地毯，刺激著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的眼球。
“世界？”
萬亦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路過：“割個草都能那麼吵鬧，真是應了自己的名號。”
已經跑遠出去浪的吵鬧怪和他身上的那些萬亦嘴巴表示：“本體你就羨慕吧，自己有任務不能像我們一樣這麼放縱真可憐！沒關係，敬請見證我們的娛樂吧！”
“回去之後我會滿懷期待地見證你被綠魔哥拉去搬磚的樣子的。剛剛說話了的一個都跑不了。”萬亦內心毫無波動地說道。
“本體你是惡魔啊！”吵鬧怪喊道。
“本體我剛剛沒說伱，說你的是我旁邊的那張嘴巴，我記得，他少說加了三句髒話！”
“你自己加了五句是一點都不提啊？”
“我對本體是有愛的，必不可能辱罵他。”
“你之前的句式是，‘打是愛，罵是親’。”
“都是吵鬧怪罵的關我們什麼事？”
腦海中沉默了一下。
“是啊，都是吵鬧怪管不住自己的嘴，關我們什麼事？”
“溜了溜了。”
“切割了。”
吵鬧怪青筋暴起：“你們這群東西！”
萬亦轉移開了注意力，不想再聽腦海中嘰嘰喳喳的聲音，再聽下去感覺自己也要被吵鬧怪的領域襲擊了。
莫鴻嚥了口唾沫：“……這是我們的人乾的嗎？”
這小子雖然被一下子嚇得不輕，但措辭中倒是已經開始把自己和組織繫結了，思想覺悟確實挺高的。
萬亦沒有回答，而是玩味地問道：“你剛剛吐了嗎？”
“沒有，透過這層盔甲的視像看過去，就像是一場真實的遊戲，被過濾之後我甚至聞不到血腥味。”莫鴻冷靜道。
“那從盔甲裡出來。”
“啊？”莫鴻愣住了。
“怎麼了？沒聽到嗎？我讓你出來。”萬亦斜眼看著他。
莫鴻的手腳在顫抖，當然在外面是看不出來，但萬亦能感受到對方劇烈波動的精神。
他沒有再問一些有的沒的問題挑戰萬亦的耐心。
盔甲開啟，莫鴻從裡面小步走了出來，站在了一灘鮮血的旁邊。
眼前，一陣陰風吹過，帶來濃郁的血腥味。他能近距離地看到最近處一具被對稱縱向切開的屍體，即使他自學過人體結構和組織器官的知識，但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實物還是第一次。
完美的橫截面。
滿是血絲圓睜的眼睛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生前的恐懼與痛苦。
毫無爭議的屠宰場。
這是最好的證明。
他加入的不是那種心口不一的中立組織。
偶爾的善舉救下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也改變不了有更多的生命會被他們隨手奪走。
起因可能是一點衝突，也可能是某種更為無關緊要的……興趣？好玩？
“‘遊戲人間’是一種有趣的態度。”萬亦在他身後說道，“但不同的遊戲，也有不同的玩法。這是我選擇的玩法，不知道你會如何選擇。當然，我們歡迎不同的玩法，只要別太不識趣的話。”
萬亦說完，莫鴻低頭，乾嘔了幾聲後，終於是吐了出來。
“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