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尋求
第二天清晨，弗空習慣性地早起晨練。
雖然對於他這種級別的真武者而言，完全不需要這種行為來保持狀態，但早些時候一直遺留的習慣讓他也不願去改變。
稍晚一些，莊和也起床了，簡單地打扮就已經能將她漂亮的容顏表現出來，隨後就是準備一下二人的早茶，一起用餐後兩人也不會整天膩在一起，畢竟也不是熱戀的情侶了，真要說，最初兩人在莊和父親的安排下定下婚約之後，已經膩歪上很多年了。
“去學校嗎？”吃完早茶，弗空看莊和準備出門。
“嗯，今天有課。”莊和應道。
在學校畢業的莊和閒暇之餘選擇了回去就任異術教授，聽說是學校裡最受歡迎的教授之一。
弗空感覺名不副實，作為王朝最好學校的最優秀教師之一卻教不會弗空異術。
當然這話就偶爾調侃著說說。
“注意安全。”弗空忽然說道。
莊和有些意外地看著弗空：“怎麼了？”
“沒有，你就當我瞎想吧。”弗空面不改色。
莊和莫名其妙，美麗的眼睛轉了下後笑道：“那你親我一下，我就有安全感了。”
“少來。”弗空不客氣地拒絕。
莊和頓時賭氣，直接快步湊上來。
弗空當然能躲，但即使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躲，兩人嘴唇輕輕交疊後片刻，莊和笑呵呵地轉了一圈，身形直接化作藍色的星光消散不見。
弗空完全沒有害臊。
就算是大庭廣眾的場合，他都不會因為夫妻之間的互動而羞澀，兩人獨在家中那就更不可能了。
看著只剩下自己一人而顯得格外冷清的宅邸，他輕輕搖頭。
這段時間他主動選擇重新出山參戰，莊和一個人在家，大多時候估計也是這種感覺吧。
來到庭院中，他看著眼前打理得很健康美麗的花朵，目光有些出神。
……
他認為自己是很堅定的人，性格也確實不那麼近人情，但偏偏在劇場的那麼多戲中人中，他是目前對自己世界的牽掛最為深刻的。
他對這個國家有感情，畢竟曾為此奮戰過，還受過老皇帝的囑託，希望他能成為王朝最後的鎮守。
一早退休之後，他和莊和一起遊遍大江南北，對此處的風土人情也有所眷戀。
當然，這一切的一大前提在於，他的妻子莊和。
他不是唯一一個成過婚的戲中人，魔主也成過。
魔主當初只是家族使然的政治聯姻，甚至結婚過後沒多久他就因為常年征戰，回頭都快忘了自己妻子叫什麼名字了。不過魔主也有過情感史，記得還是一段和敵對國家的一位公主，當然結局並不是很美麗，邪魔侵染之下那個國家滅亡時，魔主根本沒能見到那位最後一面。
而弗空，在這場婚姻中，確實愛著莊和。
與此同時，戲中人們的前車之鑑實在是太多了。
身不由己的痛苦，失之交臂的離別。
有時候弗空呆在劇場上會感覺坐立難安，因為他至少現在是感覺十分幸福，而相對於其他戲中人，他感覺自己為自己的幸福還沒有付出足夠的代價。
或許頭頂上達摩克里斯之劍隨時都會有落下的可能。
他怕了。
但是為了莊和，他還是詢問過，向良人道先生問過。
“那個必經的劫難，真的沒有辦法嗎？”
他多次讓魔主和瑞德不要放棄生的希望，但當自己面對那黑暗的可能時，卻也難以做出肯定的回答。
如果莊和不在了，他自己真的不會自暴自棄地尋求死亡嗎？
這是弗空的軟弱。
兒時建設的幫派的毀滅，即使是微小的一點觸動，也讓他記住了那種所擁有的一切失去的感受。
良人道面對他誠懇的詢問，思索了一下：“桃花劫是我玩笑性質的稱謂，說是情劫也並不算準確，失去什麼的蛻變相對於人來說最為刻骨銘心。沒有‘主角’是一帆風順的。”
“所以，必須會經歷嗎？”弗空不是很想聽這些彎彎道道的話語，即使知道這就是良人道一貫的風格。
“雖然你應該不喜歡模稜兩可的答案，但恕我無法如此給予肯定。凡人的命運都可能突變，何談我們？以及，弗空小子，恕我直言，伱的擔憂我能理解，但你現在的踟躕，更會讓你註定無法逃脫該有的劫難。”
良人道收斂起笑容，淡淡地看著弗空。
“請指教。”弗空絲毫沒有不快，甚至他自己都對自己這一面軟弱而苦惱。
“如果讓我現在非要給你一個答案的話，我的回答是：看看柯芬吧。”
“什麼？”弗空眉頭一皺。
良人道聳肩：“我知道你不喜歡狗子，甚至還有所妒忌，因為他的經歷太過風調雨順，不像你現在一樣因為未知的劫難而焦慮。”
弗空沉默了一下，緩緩點頭：“嗯。”
確實如此，他不喜歡柯芬的主要原因，並非只是因為柯芬太熊，主要還是因為，柯芬是戲中人中最幸運的一位。
甚至連最後的磨難，都得到了兩位意志母親的兜底。
相比於其他人，實在是太幸運了。
其他戲中人因為各種原因，不會在意，甚至恐怕一直也沒把柯芬當個人。
但正因弗空在焦慮，追尋突破口，所以柯芬的存在很是扎眼。
當然，他也不可能真的對柯芬抱有惡意，好歹是一位真武者，若是這點胸懷都沒有已經可以打回去重練了。
“柯芬是很幸運，他的劫難陰差陽錯下落在了養育他的那位母親身上。不過，這並非代表他不曾經歷過苦難，只是，他是我們中最樂觀的一個，因為太沒心沒肺了，他大概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或許經歷了不好的事情。”良人道說著，甚至忍不住笑出聲。
弗空若有所思。
“更別說，他當初甚至都無法自發穩定地進入這個劇場。”但很快，良人道收斂起笑容，說道。
劇場是戲中人們尋找慰藉的避風港。
但柯芬在長年的流浪生涯中，真的只能活得和野生動物一樣，連想上劇場都找不到門徑。
看著弗空沉默的樣子，良人道想了下，繼續道：“那來換個說法吧，如果我直接跟你說，沒有希望，劫難註定發生，你註定會從現有的生活中失去某件重要的事物。即使如此，難道你就會坐以待斃了嗎？”
聽著良人道的話音落下，弗空輕輕閉上眼，隨後再度睜開，那灰色雪花般的眼眸中已經恢復了該有的堅毅：“我明白了。”
從小到大靠自己拳頭一路打過來的“武神”，怎麼能因為懼怕未知的黑暗而怯懦？
如果那片黑暗切實地存在，那麼他要做的並非擔心受怕，尋覓逃避的方法，而是繼續用自己的拳頭，把它打碎！
看著弗空的神情，良人道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這樣子這個話題就有繼續聊下去的價值了。其實，結合‘枯紅’超脫者的情報，以及我一直以來的嘗試，我稍微有一點點心得想法，不知道你有沒有和我一起嘗試的意願？”
弗空不禁發笑：“呵，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你這想法，劇團長知道嗎？”
“被他知道我倆肯定要捱罵的。”良人道輕咳兩聲。
隨後，弗空認真道：“願聞其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