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造神熱潮
“前段時間，諸多海域出現了大量海怪的異常活動現象，臨海區域以及一些島嶼島嶼了接連不斷的異常海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瞭望者派出多支勘察隊進行調查，我原本所屬的就是其中一支。”
“前不久？大概具體些是多久。”
“我被囚禁在這裡時間觀有些混亂，粗略估計在半年左右。”
羅希不動聲色地頷首。
他沒有忘記，劇團長跟他複述過的，他所在的這個世界的真面目，被稱為深淵界線帶的東西。
那玩意前不久和劇團長起了點衝突，甚至被劇場上同為戲中人的瘋狗柯芬“咬”下了一塊肉。
聽起來匪夷所思。
界線帶遭逢如此大的變故，它內部的世界完全不受影響不太可能。
當時羅希只想著怎麼殺“螃蟹”，這方面的事情倒是沒在意。
不過當初海怪們以及那隻海域主人選擇在如此恰好的時間，對羅希所在的島嶼發起進擊，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巧合這麼簡單。
“我的勘察隊途徑覆浪島嶼，這裡原本是個小有名氣的海上中轉站，我們剛去一個地方調查回來，打算在這裡放鬆一下。”茜瑪雅繼續道。
“當時，偽神教並未佔領這裡，但他們已經潛伏在島嶼上，伺機而動。”
“我們遭到暗算，他們出其不意，將隊長和老師重傷，普通人的研究者們更是無力，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就死在了這些火焰中。”
茜瑪雅好看的眸子倒映著此時周圍建築上燃燒著的，摻雜黑色雜質的火焰。
“但他們並未趕盡殺絕，似乎要對我們做些什麼，於是將包括我在內的隊裡所有僅存獵人丟進湖水中。”
“然後……我記不清了。”
故事似乎正要講述到重要的部分，但是茜瑪雅卻茫然地搖頭，戛然而止。
羅希再度觀察了一下茜瑪雅。
雖然很想從對方的臉上讀到些什麼，但是他又不是弗空，看了幾眼啥都沒看到便收回視線。
“看來你應該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湖裡的獵人看來是隻剩茜瑪雅一個了，不然到現在不會只有茜瑪雅一個人主動在封鎖破除後上岸。
而且茜瑪雅也對沒人和她一起這件事有什麼表示。
故事停在了微妙的節點，羅希也沒有追問人家的傷疤。
聽完茜瑪雅的事情，羅希有一個疑問。
茜瑪雅其實很強。
羅希無法從他最敏銳的嗅覺上聞到對方身上的過多異樣，茜瑪雅的氣味就是很普通的獵人氣味，屬於大海的那部分味道又像是清新的小魚。
這似乎是屬於弱者的標籤，但是羅希可是看見了她殺死阿柏拉和突破篝火的畫面。
即使是撿羅希的漏，但當時的阿柏拉可還沒完全失去戰鬥力。
身後尾巴上連線的巨劍，更是讓羅希感覺違和。
聽她剛剛所說，她的隊伍裡還有隊長，還有她的老師。
即使不說這兩位角色一定強於她，但肯定不會弱下多少。
而以羅希目前對偽神教的實力認識，想要拿下至少有這樣三位強者的勘察隊，這其中的偷襲到底出其不意到了什麼地步？
或是，茜瑪雅原本其實並沒有那麼強大，只是在湖水下發生了什麼變故。
作為十八流小說作家，羅希想象力不差，構思出了多種可能。
茜瑪雅沒有回應羅希的話，再度嘗試著回憶了一下，但是效果依舊不是很好。
兩人在路上遇到了幾個漏網之魚，被羅希揮揮手拍死。
之後不久便收到了來自船員們的訊息。
不只是清理，就連留活口加拷問套情報的事情都一條龍地完成了。
只是事情過去之後，萬亦們拿這些偽神火焰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這些高溫火焰依舊在熊熊燃燒不知何時才會消亡，用各種常規的滅火方法都無法將其撲滅。
這種時候新來的百科小姐或許能派上用場。
“你知道這些異類火焰的事情嗎？”羅希問道。
“這是人造的褻瀆之火，為了在這個混亂迷茫的時代生存下去，有許多人提出了各種見解。其中一些新興宗教就打著重鑄火神神格的旗號進行了各種嘗試。”
“作為薪火獵人正統的太陽教會在如今情勢下趨於保守，反而讓許多人看到了見縫插針的機會。一些火種流出，進行了人為的轉化，最後創造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茜瑪雅淡淡地說道，口語中並不帶有任何評價意思，只是簡單地作為旁觀者複述。
“他們的嘗試客觀來說是成功的，新生神明的誕生讓陸地也擁有了除稀少的薪火獵人以外，匹敵海域主人的存在。而且比起保守的薪火獵人，這些神明生物能輻射的影響更為廣大的。”
“沒那麼簡單吧。”羅希不由得道。
聽起來似乎很好，但如果真的很好，那麼這個偽神教也不會在這座島嶼上製造如此慘案了。
茜瑪雅頷首，繼續道：“但這終究是褻瀆之舉，火神以文明之神的形式深深刻印在我們每一個人的體內，喚醒了我們對於智慧和思考的嚮往，對文明的堅守。祂死去，但祂依舊承擔著道標的職責。”
“即使是那些創造了神明生物的人，面對外界鋪天蓋地的指責，也欣然承認他們的舉動是褻瀆之舉，所創造的終究是‘神明生物’而非真正的神明。”
“難怪他們甚至有自稱偽神。”羅希想到了阿柏拉那副狂熱中帶著一絲理智的感覺。
帶腦子但只帶一點點。
“但他們知道自己的作為是錯誤的，卻也不會放棄當前的道路。他們想要真正打造出一個新的神明主導大地走向新的繁榮，只有這樣人類才能真正擺脫大海的威脅。”
“造神計劃。”羅希總結道。
“他們的說辭也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援，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這種造神思潮在幾年前曾達到高峰，導致了許多惡性事件的發生，這才遭到了大規模的抵制，影響被迅速遏制。不過這麼大的影響不可能說去就去，許多組織轉入地下，依舊進行著他們的活動。”
“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羅希看向眼前燃燒的村莊，有些感慨。
最初的想法或許是個大膽的嘗試，在人類只能靠不穩定的獵人堅守陸地的情況下，或許只能拼死一搏。
但是任何事情都該有個限度，過猶不及。
“所以這種偽神的火該如何處理？”羅希再度問到正事。
“深海和薪火皆可以處置，根據一些性質的差異，等待上足夠的時間，它也終究會自動熄滅。”茜瑪雅說著摘下了獵人手套，白皙的手伸出，輕輕夾起一縷偽神的火苗拿到眼前。
矚目片刻後，用力一捏，深幽的力量湧現，火苗熄滅。
“這樣啊，那我試試。”
見狀，羅希點燃了自己體內的薪火。
他的身上出現了燒灼的痕跡，但是沒有焦味，只有無盡的熾熱迸發而出。
火星飄散，遠比偽神之火要明亮。
而偽神之火在薪火出現之後，紛紛劇烈搖曳起來，竟是被羅希的薪火盡數吸收。
很快，眼前的火光盡去，羅希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問題，只感覺是身體裡的火又增添了一把不錯的柴火。
陷入黑暗而沉寂的村莊，留下滿目狼藉。
茜瑪雅看著身上火星飄散的羅希，眼神再度迷茫，而鮮紅的左眼閃耀著野蠻的光芒。
(本章完)